爱的奏鸣曲 ——汉武帝的爱情故事
睿子:树大招风,人贵招妒,高处不胜寒啊,没有政治背景的卫子夫母子,时时受到别人的暗算。她们娘俩的结局真是太惨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当歌女快乐自在。
——落幕
第四幕
(幕启。陈阿娇在后宫里,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陈阿娇:当初如果不是我母亲长公主极力活动,他刘彻怎么能当上太子?当不上太子,又怎能登上皇帝的宝座?想不到他是过河拆桥,把我们家的功劳忘得一干二净,也把我们俩的恩情记得一干二净,那金屋藏娇的誓愿,早已化为一阵清风,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他每天与那位下贱的歌女厮混在一起,把我这个堂堂的皇后早已抛在九宵云外了,真是岂有此理!
侍女:娘娘为此烦恼,只会伤害自己的贵体,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呢!
陈阿娇:你真有办法挽回武帝的心?如果武帝能嫌弃卫子夫那个贱人,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保你终生享不尽荣华富贵。
侍女:我听说有一位能与神相通的女圣人楚服,她祈求什么,就能得到神灵的帮助,百求百应。你为什么不请她来设法祈禳,以挽回武帝的心意?
陈阿娇:真的?好,你马上请她来见我!不过,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侍女:娘娘请放心!
(那侍女立即串通太监,请来了当时著名的女巫楚服。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上。)
楚服:我的法术天下无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谁失势他必然一落千丈,要谁得宠他必然飞黄腾达。今天娘娘有求于我,我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睿子:你这个到处骗吃骗喝骗财的女巫,难道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明白,这次你要对付的可是皇帝老儿,那比太岁头上动土还要危险呢,搞不好会一命呜呼!
楚服:你是谁?竟然怀疑我的法术!我走遍汉朝天下,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睿子:哈哈哈,我游历过古今中外,发现所有的骗子从来没有好下场。我劝你还是尽早金盆洗手,保全你那条小命吧。
楚服:胡说!人生发财的机会不多,现在娘娘都高看我,我一定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大捞一把!
睿子: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楚服摆脱睿子的纠缠,在侍女的带领下,匆匆来到娘娘的皇宫。)
陈阿娇:你就是女法师?
楚服:是的,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帮您办到。
陈阿娇:那好,你要让皇帝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远离卫子夫那个贱人,最好让卫子夫滚出宫外。如果你能做到,我赐给你黄金百两!
楚服:请娘娘放心,我虽然不能左右皇帝的行为,但我可以让卫子夫生不如死!那样的话,皇帝自然会远离她。我这里有纸人若干,娘娘可以在看望卫子夫之际,放在她的枕头下,不出三日,她就会头疼发作,整天狂喊。皇帝自然对她敬而远之,娘娘就会重新得到皇帝的关注。
陈阿娇:好!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
(被妒嫉冲昏头脑的陈阿娇听从女巫之言,立即照办。此法果然奏效,卫子夫整日不得安宁。皇帝心急如焚,命令查清原因。纸里包不住火,楚服的行为很快被皇帝知道。)
汉武帝:真是岂有此理!身为皇后,竟然相信巫蛊之术,伤害我的贵妃!朕宣布废除陈皇后,并打入冷宫,永远不得复出。至于那位女巫楚服,以及帮助陈后实施犯罪的宫女、太监等,立即枭首于市,以儆效尤。
(陈阿娇被废,卫子夫自然被立为皇后,真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
睿子:我说汉武帝,你也忒无情了,难道你忘记“金屋藏娇”的誓愿了?陈阿娇请女巫祸乱后宫自然不对,但她的出发点是爱你,希望你回心转意啊。
汉武帝:是可忍孰不可忍,作为皇后,要母仪天下,可是,她却做了什么!一家不治,怎能治天下!
睿子:你惩治她是应该的,可是,她为了重新得到你的爱,真是费尽了心机。你知道吗?她被打入冷宫后,悔恨不已,终日以泪洗面。她日思夜想,想出一个悔改的办法。她让一位心腹携黄金千斤,让驰名朝野的大文士司马相如代写了一篇《长门赋》,表现其深居长门的闺怨,以感化你的心。那篇传遍天下的美文,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读了也会感动的稀里哗啦:
……每天都把床铺整理好,郎君却不肯幸临。
走廊寂寞而冷静,风声凛凛而晨寒相侵。
登上兰台遥望郎君啊,精神恍惚如梦如魂。
浮云从四方涌至,长空骤变、天气骤阴。
一连串沉重的雷声,像郎君的车群……
你读了这样的文章也无动于衷?
汉武帝:她打入冷宫是罪有应得!我决不会原谅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身为万人之上的一国之主,怎能出尔反尔!
(《长门赋》虽然是千古奇文,却不能挽回汉武帝的旧情,陈阿娇终于没有得到汉武帝的原谅。长门宫里,陈阿娇异常寥落悲郁,不久魂归黄泉。)
——落幕
第五幕
(幕启。卫子夫虽然被立为皇后,但是她总是摆脱不了陈皇后诅咒的阴影。习惯性的头疼病折磨得她痛苦不堪,汉武帝因此也渐渐疏远了她。)
陈阿娇:世事难预料,情感如浮云。我身为大汉皇后,却瞬间金屋崩塌,恩情皆负。不过我即使化为鬼魂,也不会离开汉宫,不会让汉武帝这个薄情人在美女堆里恣意享乐。
睿子:能饶人时且饶人,汉武帝既然不能回心转意,你又何必伤及无辜呢。
陈阿娇:世间万物,理应各得其所,出身下贱之人,怎能享受高贵的生活?
睿子:你这话真是大错特错!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所谓下贱与高贵之分,只不过是世俗打上的烙印而已。
陈阿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能不能享受荣华富贵和真挚爱情,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与你我无关。
(面对身体欠佳的卫皇后,汉武帝很苦恼,他常常以音乐与歌舞自娱。汉宫内廷音律侍奉李延年趁此机会,大显身手,很快博得武帝的喜欢。一天,李延年新作一首歌,并且在汉武帝和平阳公主面前且歌且舞。)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再难得。
(汉武帝听得如醉如痴,禁不住浮想翩翩。)
汉武帝:世上真有如此美貌的佳人吗?
(李延年笑而不答。)
平阳公主:皇上不知道吗?李延年的妹妹美貌超凡,就是倾城倾国之人呢。
汉武帝:真的?快快召李延年之妹进宫,让朕看一看。
(皇帝一声令下,全朝皆动。李延年之妹李夫人很快来到汉武帝面前。只见李氏体态轻盈,肌肤洁白如玉,真好似嫦娥出月宫,天仙下凡尘。更为奇特的是,她也同哥哥一样能歌善舞。汉武帝爱若至宝,很快就被李夫人深深迷住了。)
汉武帝:你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美人啊,从今以后,但愿我们能朝夕相处,比翼双飞,永不分离。
李夫人:皇上又在骗我呢,我不求终生荣华富贵,但求我的歌声能让皇上消除烦恼,天天快乐!
汉武帝:哈哈哈……只要与美人在一起,我当然会快乐!
(此后李夫人凭借能歌善舞的才艺和美丽如花的容颜,在后宫众多嫔妃中占尽高枝,成为宠冠后宫的女子,连皇后卫子夫都望尘莫及。)
卫子夫:光阴荏苒,岁月匆匆,不知不觉又到了上巳佳节。看眼前鲜花依旧,但物是人非,不知情归何处!我虽然贵为皇后,却终日以泪洗面,在寂寞孤苦中度日!皇上迷恋歌女李夫人,每天只知沉迷于笙箫歌舞,陶醉在花天酒地。他只听到新人的欢笑,哪管旧人的啼哭。
(御花园里传出一阵悠扬的乐曲,还有李夫人银铃般的笑声。)
汉武帝:爱妃,值此良辰美景,你何不高唱一曲以助兴?
李夫人:好啊。(李夫人从汉武帝的怀里站起,飘然起舞。)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汉武帝:这首歌我听腻了,再唱一首新的。
李夫人:(掩口而笑,低头略一思索,随口唱道。)
关关和鸣的雎鸠,
相伴在河中的小洲。
那美丽贤淑的女子啊,
是君子的好配偶……
汉武帝:(美人的歌舞,撩拨得汉武帝心绪难平。他忍不住站起来与李夫人双双起舞。)
那美丽贤淑的女子,
醒来睡去都想追求她。
追求她却沒法得到,
白天黑夜便总思念她……
卫子夫:(听到隔壁的歌声,在庭院不停地漫步。)嫉妒像一条毒蛇,啃噬着我脆弱的心。现在我终于明白,当初陈皇后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请来女巫祈求皇帝回心转意。不过,我出身于一名下贱的歌女,现在跃居皇后的位置,我的儿子又做了太子,我也知足了。(陈皇后上。)
陈阿娇:想不到你也会受到皇上的冷落,可见世上的事总是难以预料。
卫子夫:(看到对手出现,露出惊讶状。)妒忌成性的陈皇后啊,难道你会追随我终生,让我永远不得安宁?
陈阿娇:女人就像一根无助的草,只有依靠在大地宽阔的胸怀,才能有安全感。我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皇上就是我依傍的大地,我是永远不会离开皇宫的。
卫子夫:皇上早已把我们抛到九宵云外了,与离开皇帝有什么区别?我们虽然贵为皇后,却被冷落后宫,无人问津。现在那位李夫人终日陪伴着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后呢。
陈阿娇:(恨恨地)等着瞧吧,那位李夫人也决不会有好下场的。(睿子上)
睿子:(旁白)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特别是动了真情的女人,更是麻烦。她们在一起,真的能翻江倒海,演绎出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当然,江是泪水流成的,海是醋坛子汇集的。(面对陈、卫二人)两位皇后,你们能听我的劝告吗?你们都大度一些,包容一些,何必如此睚眦必报,勾心斗角呢。俗话说,能快乐时且快乐,看眼前美景似锦,你们为什么心里偏偏充满仇恨?
陈阿娇:有我没有她,有她没有我,眼里怎能容下沙子?要我祝福他们吗?不可能,我虽然化为了鬼魂,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睿子:别人的闲事我实在管不了,还是冷眼旁观吧。(下)
(一年以后。)
李夫人:皇帝对我的宠爱有增无减,我的孩子也被封为昌邑王,我今后的生活也有依靠了。只是我没有享福的命,自从生下孩子后,我精神萎靡不振,身体也日渐消瘦。女为悦己者容,我想为皇帝保持娇美的容貌,却无法办到。看镜中的我已变了模样,真是惨不忍睹,如此真是生不如死啊。
侍女:娘娘,皇帝又在外面求见呢。
李夫人(泪流满面,蒙上锦被。)不见,我永远不会让皇上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
(汉武帝听到后,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李夫人之妹:姐姐如此拒绝皇上真是无情,万一皇上发怒了,我们的父兄家人都要倒霉的。
李夫人:身为妇人,容貌不修,怎么能见皇上呢?我们都是以容貌取悦于别人的,如果容貌变了,别人的爱自然也会变的。就让我以前美艳的形象留在皇帝的心里吧,我死后,也许皇上能照顾我的家人。(李夫人忧郁而逝,汉武帝终未能见到病中的李夫人。)
——落幕
第六幕
(幕启。李夫人死后,汉武帝伤心欲绝。他命令画工绘制出他印象中最美的李夫人的形象,悬挂在寝宫里,早晚徘徊瞻顾,低徊嗟叹。)
汉武帝: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可是,陈皇后嫉妒成性,让人生畏。卫皇后被病痛折磨,郁郁寡欢。我最喜欢的李夫人美艳绝伦,歌舞精妙,偏偏又红颜薄命,早早离世。朕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侍臣看到皇帝忧伤的样子,想尽办法让皇上高兴。)
侍臣甲:启奏皇上,据河北河间官员报告,那里常常有紫气升腾,祥云萦绕。当地的术士说,此地必然有奇异的女子,皇帝何不趁机出巡,一者散散心,再者探访究竟,以解百姓的疑惑。
汉武帝: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事?好吧,朕立刻出发。
(却说皇帝的銮舆未动,先行的侍臣早已快马飞奔到河间地区,做好一切迎驾的准备。)
侍臣乙:皇上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奇特的女子,想见一见,不知她现在何处?
县令:启禀大人,那些都是无聊之人的传言,那里有什么奇特女子啊。
县太师:(对县令使个眼色,赶紧回答。)有,有,确实有这样一位女子,她就在县衙不远处居住,要不让她来拜见大人?
侍臣乙:胡说!皇上要见的人,我怎么能随便见呢。让她赶快沐浴更衣,等待接驾。记住,皇上要见的可不是什么平凡之辈,是奇特的女子!
县太师:请大人放心。(侍臣下。)
县令:(不解地看看太师,急的汗水直流。)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皇上马上就要来到,你到哪里去找奇特的女子啊。
县太师:大人放心,漂亮女子多的是。前年因犯法被处以“宫刑”的赵伍,夫妻俩都死了,只有一女,无依无靠,我看她可怜,收养在家。她可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何不把她献给皇上?说不定皇帝一高兴,封为贵妃,那样我们升官发财的机会也来了。
县令: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能看上赵家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