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水莲花的心事
画完水莲花的小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晚上,她舒展开四肢躺在床上,小脑袋里过电影般尽是水莲花的情节。忽然,月亮钻出云层,把那一抹清辉透过玻璃窗轻洒在小雅的床上。小雅赶紧拽过被子盖住肚子,妈妈说过,女孩子的肚子是不能给月亮照到的,否则将来长大后会生小青蛙,小雅可不想生小青蛙。水塘里的青蛙是水莲花生出来的吗?小雅为这突然间闪出的念头狠狠地批评了自己,青蛙怎配和水莲花相提并论呢?!窗外的月亮圆圆的,泛着淡淡的黄,刚从门前那棵大柳树上爬上来。月光沐着大地,如一层淡淡的霜。一会儿,月亮跑到云朵背后去了。小雅的眼睛一时赶不上这急速的变化,眼前忽地一片漆黑,赶紧把眼睛闭上。一会儿,捉迷藏似的,月亮又从云朵背后钻出来了,把它的清辉洒了一地,小雅很快感受到了,又把眼睛睁开。小雅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有趣,像个顽皮的孩子。她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月亮,一会儿睁开眼睛,一会儿又闭上,如此反复多次后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自从画下水莲花后,小雅的心里落实了很多。水莲花不再是来去匆匆的了,它终于留下了点什么。
其实,在认识水莲花之前,小雅最关注的是后院那些果树。而那些果树中,最吸引小雅的莫过于苹果树了。每年,苹果树从开花到结果都逃不过小雅的眼睛,哪一朵花最先开,哪一棵果最先熟,她比苹果树自己还清楚。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苹果树下查看果实。那累累的硕果青头青脑地挂满了枝头。突然,小雅惊喜地发现,树梢向着太阳的地方,有一小簇苹果已如女孩的脸蛋般渗出一层淡淡的红晕。苹果成熟在即,秋天来了。
秋天的水莲花虽不似夏天那般光洁,但依然挺立。经历了那场暴风雨的洗礼,水莲花似乎多了几分沧桑。又有一片花瓣落在水塘里,无奈地漂浮在污浊的水面上。小雅不忍看着水莲花的生命渐行渐远,却又无可奈何。又有哪个生命能逃得过时间的雕刻呢?一切随缘,一切顺其自然吧,小雅仿佛听到了水莲花的一声叹息。
天气越来越冷,水莲花立在污塘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些堕落的花瓣飘浮在污塘水面上,曾经鲜活的颜色渐渐褪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它的曾经绿得逼人眼的叶子也渐渐暗淡,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水莲花依然倔强地挺立着。小雅知道,水莲花就算没有傲气也一定是有傲骨的。它在污水塘度过一生完全出于无奈,但它的气节绝不能因此而改变。
一天早晨,小雅醒来拉开窗帘,一幅幅神奇的画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山,那是一排松树;这是一群羊,那是一丛草;这是花,那是人……一切活灵活现,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小雅看得呆了,一动不动地躺着,竟然忘了穿衣服。这些神奇的冰菱花是如何印在窗户玻璃上的呢?这是谁的作品?为什么要在小孩睡着的夜里制作这些美轮美奂的作品呢?啊,冬天来了。
水莲花!小雅迅速穿好衣服直奔水塘。
昨夜一定非常寒冷,不然窗户玻璃上不会结那么多冰的。
果然,水塘结冰了。水莲花的枝、叶、花瓣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水塘里,与水塘里的各种杂物彻底地融为了一体,结成一坨枯色的冰。小雅呆呆地望着这个曾经无数次带给自己情趣和慰藉的水塘,深深地悼念水莲花那高洁而悲凄的生命。
小雅久久地立在水塘边,神情凄怆、萧瑟。恍惚间,水莲花那褪了色的残败的干枯的枝叶与水塘里的杂物一起,幻成了一幅凄美绝伦的画,那画美得直让人心疼。突然间,她释怀了。这就是水莲花的人生,虽不完美,但绝对与众不同,至少与那些满池分不清你我的同类相比,她是独一无二的!
《鹧鸪天·荷花》
夏雨绵绵水漫淹,奇葩挺立志弥坚。
百年苞放文人敬,一夜风吹绿叶残。
游客去,育农怜,满园凋败不成欢。
蜻蜓蝴蝶无心舞,独有黄莺向日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