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城市的味道(味道征文·短篇小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蹲在车站上睡了多久,等我睁开眼时,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正上下打量着我。“有身份证吗?”其中的一个问我。“有,有。”我掏出身份证给他看,告诉他,我在W市建筑大厦做事。我知道,憔悴的黑脸,乱蓬蓬的头发,让他们把我当成了盲流。他们走了,我掏出手机,想着给谁打个电话,连拨了几个号码都没有声音,我忽然记起来了,为了给妻儿治病,我早就把手机给停了。我缺钱哪。
太阳西斜了,我还没有等到车子。我站起来看了看站牌,站牌上写着通往家乡县城的名字。要死,我一早乘坐的是通往家乡的长途车吗?我走了,妻还能活吗?我怎么会这样糊涂啊,这就是鬼使神差吧?儿子,儿子。我内心里或许比妻更挂念被我送回乡下的儿子。
我把手机又揣回了口袋里。在灿烂的阳光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向马路的对面。我要找到对面的车站,我得回到妻的身边去。马路上空空的,静静的,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丝风,天上也没有一朵云。我感到了寂寞,空前的寂寞。我为什么要娶她,是美貌还是不舍?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到都市里,我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却给她无穷的苦难。我从丈母娘怀里抢来这个宝贝,却让这宝贝在都市里被撕成了碎片。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无能的男人。妻给了我温馨和温暖,可我能拿什么报答她,我的爱人?我一路自责着,在暮色里,回到了打工的城市。一个人偷偷抹着泪水,品尝着苦涩的滋味。
每当妻清醒的时候,她就不停地吵闹。她一定要我把儿子从乡下接回。“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你说你把他送回了乡下,到底是真的还是骗我?”这时候,我就想,干脆别给她治疗了,让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昏睡。可我多么想让她站起来啊,好几次我没出息地想告诉她,没有她,我真的挑不起家庭的重担了。我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奔波,精神日益萎顿,神情日益憔悴。那些越长越高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遮蔽着城市上空的阳光,把阳光像破布条一样撕碎。那些蛛网一样的管道,那些蛇缠一样的道路,仿佛就缠绕在我的身上、头上、心里,经常让我感到气闷,感到窒息。汽车就像是甲壳虫,我就是只蚂蚁。蚂蚁用尽了全身力气发出的喊声,谁能听到吗?每次从五十层乘坐电梯下来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撞破玻璃飞出去的冲动。我的妻,你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我这样想着,心中感到无限的委屈。
周末,我第一次没有去医院给妻配药,我跪倒在如来佛慈祥的目光里。我忏悔自己的自私,我不该从丈母娘怀里夺走她漂亮的闺女。我不该让她未婚先孕。我不该把她带进这个充满诡异的都市。我那些虚妄的念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大慈大悲的佛祖,我已经品尝到了城市的滋味,我已经受到了惩罚,难道真的是苦海无边?你给我指一条路吧,我愿意立即上岸……
一阵倾诉之后,我觉得自己心情轻松了许多。我仰头看着佛祖,他低垂着眼帘,似乎并没有听我说。我忽然像是悟到了些什么,佛祖就跟我的老板一样,他们都是管大事的。他们给不了你什么,他们要你自发自动。我立刻站起来,坚定地走去医院。只要我的良心不死,妻就一定会站起来!
“儿子在乡下,爹娘对他照顾得很好。他已经能够上学了,在镇上的完中成绩还不错。”
我开始编造关于儿子的故事,妻认真地听着。我告诉她为了省钱,我用单位里的电话,跟村里保持着联系。每过几天,我就像是气象台播报天气预报一样,向妻播报关于儿子的消息。我用不着去读卫星云图,那个东西太深奥。我只要读妻脸上的阴晴就行。在我的一再播报下,妻逐渐接受了儿子已经读书的事实。她似乎有些放下心来。夜里,不再经常地灵魂出窍,把自己挂在窗棂上,抻长了细细的脖子,向家乡方向张望。
前天,父亲打来电话说,儿子的腿已经好多了,带他到县里医院看了,估计不会留下大的残疾,只是受伤的肺叶损失了部分功能,孩子受点累就会大口地喘息。这个治疗需要很多的钱。父亲说,已经卖了两头猪,这两个月的治疗费用还需要三千块钱。目前娃儿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家里静养。孩子很懂事,他不贪玩,总是静悄悄地自己读书。
晚上,天上终于有了几颗星星,它们眼睛眨啊眨地在流云里浮动。妻认真地看着天空,间或轮动一下那美丽的眼睛。以前,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她把一双细嫩的手,在肥皂泡里搅动,搓洗着一家人洗澡后换下的衣物。她从小就是个爱干净的人,现在却不得不整日穿着纸尿裤。我把污水倒进屋外的下水道,那些泼在外面的水,在路边上流成一条小沟。现在,我成了家里的洗衣妇。
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脸上漾出一些笑意。她曾经是温柔美丽的姑娘,有一个清丽的好嗓子。她会唱好多美丽的山歌,唱得人心发痒。“栀子花开六瓣头,情哥郎约我黄昏头。日长摇摇难得过,双手扳窗看日头。”想到她的歌声,我悄悄地把电视机打开,拨到三频道,里边传出范晓萱嗲嗲的声音:“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啊抖抖脚呀……”范晓萱还刚刚抖着,我的背后突然传来妻尖利的大叫:“别抖了,别抖了——烦死了!”一个枕头随着她的叫声,砸在了我的背上。我无奈地关了电视。在五十层的高楼里上上下下地奔跑了一天,我也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但看到妻圆睁的双眼,扭曲成土豆一般灰色的脸,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蹲下去。
我像傻了一般,在地上蹲着,任凭时间流走。
“阿哥,你过来,过来。”高叫之后的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下去。她无力地向我招手。我接了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她把我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眼泪从泛红的眼眶里涌出,像孩子一样娇声娇气地说:“阿哥,我想儿子。你把他接回来吧。我乖,我不闹你。”我记起来了,我们在乡下谈恋爱的时候,每次闹别扭之后,她都会说:“阿哥,别生我的气。我乖,我再不闹你。”我告诉她:“儿子在乡下很好,他伤得不重。他已经可以自己走动了。想到山下的学校去读书。医生说,他的肺叶受到了毒气的侵害,必须在空气新鲜的地方养病。城市浑浊的空气对他的恢复不利。我们这里每十天有六天是雾霾天气……”
没等我说完,妻在我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我用手轻轻梳理她的发丝。这场车祸一下子让她老了许多。她的呼吸由急促渐渐平和,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没有了悲哀也没有喜悦。眼角上有了鱼尾纹,额头上有了细细的皱纹。外面是谁家播放音乐,声音似有似无地飘进我的耳朵:天上一个太阳,水中一个月亮……我忽然想到,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太阳了。有一天,我下班回来,有一丝夕阳的光亮透进窗框,妻一手撑着床板,一手伸向窗台。她的灵魂可以飘动,她的身体却没法升起,只有短短的几秒,她又跌回床上,大口地喘息。她想爬却没有爬的力气。这排低矮的平房,被淹没在高大粗壮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是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也是风吹不到的地方。没有人关心住在这里的打工者,就像没人会注意老槐树下蚂蚁窝里的蚂蚁。
忽然一股恶臭从妻的下身传来,我知道她又屙在了床上。腥臭的气味很快地弥漫了整个房间,我像是中了毒瓦斯一样感到身体变得异常地沉重。我想下地,腿脚却无法移动,我像傻了一样,就那么默默地无言地抱着发出阵阵恶臭的妻。我想起自己曾经跪倒在佛祖的面前,一遍遍地念着“苦海无边”。苦海无边,何处是岸?佛祖不语,菩萨也不语。泪水就那么无声地从我的脸上滑落,滴在熟睡的妻的脸上。给她擦净了身子,把被单垫子刷洗后晾起,我已经精疲力竭了。我默默走近窗边,感到夜里的空气如同地沟里的污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像妻的灵魂一样飘升,原来污水有着比净水更大的浮力。当人的苦难到了极限,当我们的灵魂成了真空的时候,身体就成了一个空壳,很容易地就会飘起。妻已经很久没有走出家门,没有享受到阳光了。
走出家门去加夜班,走到霓虹闪烁的夜街上,我决定要买个轮椅。妻不能一直生活在阴影里,我也不能生活在妻的阴影里。
我到邮局给儿子寄去三千元钱。然后,我给父亲打电话。一场车祸夺去了我十年的幸福向往,梦想变成了苦难。苦难又像是一场清洗灵魂的暴雨,把我在这座城市十年积累起来的恶习,冲洗得干干净净。为了妻能站起来,为了儿子早日健康强壮,我拼命地挣钱,拼命地省钱。我戒了香烟,不再喝酒,也不再去搓麻将,就是偶尔去走走的歌厅、舞厅也不去了。我不愿意像狼那样的吼叫,那些狼吼似的宣泄,其实是一种懦弱,为的是给暗夜里的自己壮胆。我也不再去跪佛祖、跪观音菩萨。那天,我在观音菩萨面前跪了很久,在我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来自自己身体内的细细的声音:自渡渡人。对,自渡渡人!这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只要不放弃生活的信心,你就可以救助自己,帮助别人。父亲对我说,孙儿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哮喘已经明显减轻了。他已经插班在镇上的中心小学读五年级,成绩出奇得好,语文、数学都是班级里第一。父亲说:“毕竟在城市里读过书啊,娃儿聪明得很。”
放下电话,走出邮局。穿过人行隧道,平常熟悉的大街,忽然比平时明亮了许多。那些呆板的建筑也都生动起来。忽然,我听到了头顶上的鸽哨声,天啊,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城市的天空中还有鸽子。就在我仰起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南北货商场顶上的那幅彩色艳丽的广告牌,一对年轻的男女一起牵着一个小男孩像是飞一样地愉快地奔跑。我一下子呆住了,那不就是曾经的我们一家三口吗?良久,我才收回目光,转过身来。我欣喜地发现,城市的道路是那么的宽阔,隔离带里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儿。细碎的阳光照在花儿上,每一朵都像绽开的笑脸。哦,这些花儿每一朵都像一个太阳。太阳,儿子就是我心中的太阳。这小小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有了升起的太阳,就有了希望。有了太阳,暗夜总会过去。
我走回自己工作的大厦,许多人都跟我打招呼,有人对我点头,有人对我微笑。那天,我的女同事阿曼对我说,原来你也会笑啊,笑起来真好看。我以为你天生就是个苦瓜脸呢。好久,你都不大说话,每天只是在电脑前填数据,然后就是往工地跑。同事们都知道你工作很认真,不过我也怀疑过你可能是个哑巴。我对她笑了笑,又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笑得很羞涩。我知道自己就是一根来自乡下大山里的草根,到什么地方都会生根发芽。但草根再拼命也长不成大树,决定它长不成大树的是它的基因。十多年的打拼,靠着锤子和瓦刀能坐进五十层的大厦,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里边已经空无一人,同事们都回家去了。我像往常一样,自动加班,整理着一天的工地数据、检查工序进度、安排明天的工作计划。以前,我拼命地做事,为了钱,为了躺在床上的妻子,为了乡间读书的儿子。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人。每天我都沿着冰冷的电梯上行、下行,我的四周都是冷清清的眼睛。就连夏天的风也是冷的。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一个死去的心,对冷热早就没有了感应。
可就在我的心已经死去了好久好久的那个早晨。我突然间就成了名人、红人。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认识了我,他们说我是这个城市的英雄、道德模范。在我的老板——那个时不时对我鬼叫的老板,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对我诡异地连眨了几次眼睛,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似的,对我左看右看了几分钟之后,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了我的面前。她说她是电视台的记者,她的身后还有个扛着机器的大汉。她问了我许多许多古怪的问题,问得我头上像是开了锅炉一般地冒汗。我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捏成了拳头,两个拳头一起往地上滴水。我从来没干过亏心事,我也弄不清为什么要这样紧张。到后来,她把我问明白了,实际上就是两个事。第一个事,她问我为什么会在三年的时间里,不离不弃耐心地伺候妻子。第二个事,她问我这样苦这样难,为什么三年里都没有向单位伸手,向社会请求帮助,还加班加点一个人做了三个人的工作。我告诉她,第一个问题没有理由,因为她是我老婆。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我是村里最穷的小伙。她对我好,我就必须对她好。女记者问,就这个?我说,对,就这个。第二个问题,我告诉她,我每天拼命工作,是因为我需要钱。我的老板给了我双倍的钱。我要钱给老婆疗伤,我要钱给儿子读书。我的苦难来自车祸,是那个司机作孽,跟别人没有关系。我的老板帮我要到了补偿,我凭什么还要向社会伸手?
办公室里,围过来的工友们都热烈地鼓掌,这有什么好鼓掌的?俺乡下人的大实话啊。女记者末了问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有过什么想法没有?我说有,我想从这个五十层跳下去。好几次都想跳下去。因为舍不得老婆就没跳。女记者和工友们都笑了。她接着问:你现在还想跳吗?我说:这个问题说不好。所有的人又都笑了。我没笑。还有点气恼。这个都是真话,奶奶的,有什么好笑的。
漂亮的女记者走了。我交了狗屎运。我成了名人。我发财了。我被弄到一个很大很大的会场,市委书记——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女人,亲自给我戴上了朵绸布大红花,市长奖励给我好大一叠钱。我们老板也真够哥们,跟他盖了那么多年的房子,他终于大方一回,奖励给我三室一厅的一套大房子。我当时就晕了——我的妈呀,西边出了个绿太阳!
办公室外,天光渐渐地暗了下来。每天的这个黄昏时刻,我都要急急地往家赶,我要给妻弄晚饭。现在不用了。我成了名人,名人的老婆也就成了名人。家里现在有了好多的志愿者。那些漂亮的小姑娘,真是好善良。我不想再当候鸟了,我要把儿子从乡下接回来,我要在这座城市扎根。因为,我已经有了鸟巢。我已经尝到了阳光的滋味。
妻子坐着轮椅,我在后边推着,儿子在前边牵着他妈妈的一只手。天空蔚蓝,飘着淡淡的云。我们一起走在金黄色松软的沙滩上,不时有成群的湖鸥从我们的头上掠过,然后在绸缎般的湖面上滑行。妻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风景,面对阳光,露出了少女般天真的表情。我把车子推到湖边一块平整的岩石旁,依偎着妻坐下来。儿子看见湖岸上飞溅的浪花,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跑着跳着就那么冲进浪花里去了。车祸没有给他留下伤残,真是个奇迹啊。我们一家三口都是生活的奇迹。妻把头靠进我的臂弯,我发现她明亮的大眼睛,还像我们恋爱时那么澄澈,她的脸庞还像少女时那么漂亮。我默默地望着她的眼睛,她也这样望着我。我们不知不觉地把嘴唇靠在了一起,像当年在小树林里一般,在洒满阳光的湖岸上激吻。
“咔嚓”、“咔嚓”。什么声音?耳边忽然响起儿子“哈哈哈”的笑声,“爸爸、妈妈,你们好浪漫啊。”儿子清脆的笑声,把刚刚落下的湖鸥惊吓得再次飞起。小坏蛋,还在吃吃地傻笑着,一直笑到在沙滩上跪下。
看到儿子这样天真无邪地傻笑。我和妻也都开心地笑了。儿子应该这样地欢笑,他应该有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在他的生命里,笑颜一定会多过泪水。因为,我们这代人,已经替他们洒下太多苦涩的泪。
我们已经品尝了太多的泪水,和泪水的滋味。
小说里面人物的心理活动描写得太过真实,不知道二哥怎么体会的。那些形容和比喻真的很有味道,学习了!
问好二哥,夏安。
二哥,嘿嘿,你老人家怎么这么了解底层人的困难呢?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在一家大量手工劳动的工厂,当过钳工。跟工人兄弟们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后来,我也在电工企业当过工会主席,走进工棚区访贫问苦中,流下许多同情的泪水。我知道草根阶层的艰难,知道他们普遍的近乎愚蠢的善良。其实,他们没有任何过错,是时代的风向变了,道德标准失衡了,把原本对传统文化的敬重变成了鄙视。我们这个社会中很多人的躯壳里没了灵魂,造成了普遍的精神失重。所以,我要塑造一个没有任何豪言壮语、没有所谓“远大理想”沉默的近乎哑巴的草根英雄。我不知道,在我所营造的话语氛围里,他是否算得上传统文化中的道德楷模。不论读者是否同意,反正我武断地把他当成了官方认可的楷模和英雄。这就是我本次写作的初衷。
这是一个极好的典型;典型引路,无往而不胜。
写法技巧上乘,文笔老道;一反以往的风格。欣赏!
老哥,非常感谢你对于我这篇不成熟小说的鼓励。我实在太想突破以往的写作定式了。
外来务工人员是走在中国改革开放前列的先锋之一,在中国的城市化和产业化的进程中做出了令国人称道的贡献。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特定的社会阶层,从而作为当今城市中的一个特殊群体,在城市社会经济发展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然而,这一阶层的社会地位与现实境遇和他们对社会的贡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们生活在城市社会的边缘,在就业、工资、住房、教育、培训、医疗、保险和司法等方面遭受着种种不公正的待遇。因而遭遇了其他社会群体迄今为止未曾经历过的种种问题和困难,整体沦为城市边缘群体和弱势群体。由于文化背景以及思维定势、思想观念、价值取向、行为方式、心理定势等,给他们融入城市带来了一定主观和客观上的困难。他们不仅身体属于城市的外人,其精神也没有归属,稍有挫折,便产生绝望,乃至对所在城市产生敌意,具有中国特色。
阅读此文,同时让我深入一点的联想到,作为一个人,经历苦难是注定的,只是各自的挫折不相同罢了。无论处于哪一个阶层,生命的过程都需要自己去铸造,就譬如文中的“我”,在匪夷所思的艰难险阻中,初见柳暗花明。
此文着墨“我”的心里描写,造型、风貌直指一个务工人员的真实想法和寄托,让阅读者抚摩着一个鲜活的时代形象,很具有代表性。
以上是我对一朵采访贴的评论,当我还未及去拜读你的柔情文章时,你的这篇正在探索的意识流的来自生活底层的呐喊,却先在我的耳鼓震响!一气读完,被你的真情实感深深感动。不加粉饰的纯自然的感情流露,最能打动人,你做到了。因为写此文,你是怀一颗赤子之心,以沉重的脚步探底草根生活,撷取了飞来横祸集一身的普通草根的不幸遭遇,并加以层层展开深化,诸多的困惑、悲苦、彷徨、无奈齐齐袭来,无助的草根也想到了结束自己如蚁如蜂的命!但是对妻对儿的责任、担当,支撑他:必须坚强地活!最后正能量得到社会公认首肯,正气弘扬,皆大欢喜!最后章节的改写,为本篇增添奇异亮彩!也是你本善爱心的最佳诠释!谢谢你的佳作奉献,让我得到一趟心的慰藉:人间自有暖流在!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