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我要娶你。这是酒醉后李伟才拉着徐宁手说的话,在同学们疯狂的掌声里徐宁没有失去理性,她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李伟才已经结婚。
不到一个月,李伟才和结婚两年没有生孩子的老婆离了婚,恢复单身的李伟才对徐宁展开了轰轰烈烈追求。这份迟到的幸福弥补了徐宁失恋的痛苦。
女儿雨桐的到来,让小家充满了欢笑。晚上你睡觉,我搂着女儿。徐宁看着李伟才亲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道,哪有你这么亲孩子的,别弄疼了她。徐宁感觉像活在蜜罐里。
女儿一天天长大,不到十岁就显露出美人胚子,邻居百家喜欢的不得了。更得意的是李伟才,每次出去应酬他都会带上女儿炫耀一番。
一次,雨桐在外跟爸爸吃完饭回家,一蹦一跳来到在书桌前看书的徐宁面前,歪着头问,妈妈,他们说我是爸爸的小情人,什么意思啊?傻丫头,说你跟你爸亲呢。徐宁一把抱过女儿,亲着女儿的额头,你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
爸爸,快来,我不要做妈妈的小棉袄,我要做你的小情人。女儿的话逗笑了徐宁和停车刚进门的李伟才。三个人闹做一团,咯咯的笑声在小家里盘旋着。
晚上喝了一点酒的李伟心里毛躁躁的,女儿在身边和老婆很少有机会做爱,今晚他实在憋不住了。叹了一声气,小心翼翼拿下女儿缠在脖子上的胳膊,转身贴在徐宁的后背,老婆,老婆没睡吧?摸摸,它想家了……
雨桐长到十六的时候,已经出落成一个小美人,认识她的人都说比她妈还俊。雨桐出了名的爱笑,一笑一对小酒窝,不知醉倒过多少少男少女,唯独对自己的妈妈徐宁冷冰冰。
雨桐十五岁那年,徐宁硬逼着她搬到了次卧。
看着女儿一天天蹿高长大,晚上还是黏在他们夫妻间睡觉,徐宁感觉不是个事。在饭桌上说了几次,李伟才和女儿都当耳旁风,看着俩人不理睬的样子徐宁反倒觉得没了意思,想随他们去吧。
一次意外发现让徐宁雷霆大发。原来,夜间徐宁无意中发现李伟才在抚摸女儿的乳房。气得她当场就打落了李伟才的手,你,你,变态。没想到李伟才双眼一挑,你才变态,你当妈的不知道要给女儿按摩才能长大胸,还不许我帮女儿?爸,我就要你摸,别听我妈啰嗦。雨桐说着不管徐宁瞪大的眼睛,拉过李伟才的手按在自己刚刚发育隆起的奶子上。
滚开,你今晚就搬出去,搬出去。徐宁发疯一样,掀开被子照着雨桐身子抡起了巴掌。立时雨桐的身子起了一道道红手印。她没有哭,任凭眼泪流到嘴角,紧闭着嘴躺在那不动,眼睛怒视着徐宁。第一次见徐宁发这么大火,李伟才也有些发憷,下床抱起雨桐,心疼地说,乖女儿,走,到那屋。
那晚,徐宁和李伟才背靠背睡了一晚。
一年多了,雨桐对妈妈没笑过一次。而对爸爸亲密有加,徐宁很无奈。
这一天晚上,雨桐知道妈妈去了外地培训,麻溜完成了作业,洗完了澡在客厅嗑着瓜子等被王叔叔叫出去的爸爸。两个多小时后,李伟才回到了家,抬头看到穿着睡衣的雨桐,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穿你妈的睡衣?
雨桐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嘻嘻,爸,好看吗?李伟才呵呵一笑,我女儿天下第一大美人呢。说着随手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到了茶几,哼着小曲进了洗手间。
雨桐打开一看,是一个CD片,她起身放到了播放机里。
洗刷完毕的李伟才刚出洗手间就听到了摄人魂魄的声音,雨桐两眼发直呼吸急促盯着电视屏幕。李伟才低声嘟囔了一句,坏了。快步上前夺女儿手里的遥控器,你不能看这个。
我就想看嘛,我又不是少儿了。我是大人了。我小时候你还常带我去看呢。
毛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大人?
我知道,来例假就是大人了。生物书上写的。雨桐死命抓住遥控器,俩人争夺着,突然,雨桐的睡衣敞开,一对雪白的乳房跑了出来。李伟才愣了一下,伸手给女儿掩上,一下子瘫坐在沙发。
爸,我想让你摸摸。就像小时候一样。雨桐的眼亮晶晶。
不,不,你大了,不行。
雨桐一下子坐到了李伟才大腿,爸!我喜欢你的大手……
李伟才两天没有回家,雨桐的电话他也不接。
第三天雨桐找来了,爸,回家吧。我自己害怕。李伟才在女儿面前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司机老王有些纳闷,李科长,你看,雨桐哭了,怪心疼人的。也不知你怎么想的,徐宁刚走你就不回家,雨桐自己在家你也放心?此时的李伟才在心里骂自己是畜生,哎,女儿才十六,自己在作死啊。
见李伟才还是不吱声,雨桐上前趴在李伟才耳边说,爸,回家吧,我一个人怕。
你上学吧,晚上我们去外面吃。李伟才眼睛看着别处,他没有勇气看女儿那双天真无邪的一汪秋水。
徐宁提前一天回的家,到家时十一点。她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卧室里传来浪声浪气的叫声让徐宁愣了,这声音让她想到淫荡二字,好个李伟才,我不在家你居然领人到家里了,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逼三。她嘭一声推开了卧室门,眼前的镜头让她血液凝固,床上赤条条的俩人人正纠缠在一起,一个是自己的丈夫李伟才,一个是自己的女儿雨桐。
你畜生啊,你不得好死啊李伟才。徐宁悲愤交集,泪水喷涌而出,将手里的皮包奋力掷向这个人面兽心的丈夫。李伟才一下子跪在徐宁面前,徐宁我错了,我错了,你想打就打吧。
徐宁用拳头狠狠捶着李伟才,李伟才的鼻子破了,脸上、身上多了一道道血痕,雨桐卷缩在床的一角发抖……
畜生,真是畜生。以前我听过这样的故事,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有这事,还真有不顾廉耻的父亲,缺八辈子德了啊!呸,简直就是人渣。刘正然听完徐宁的话,气的一下子摔烂了酒瓶子,要是他在跟前我非揍死他。妈个逼,气死我了。
徐宁摸了一把泪,道,家丑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有选择离开。大哥,我女儿是个妖精。我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罪孽深重的事,这世让她来折磨我。刘正然一把抱过徐宁,没想到你经历了这样的打击。哎!慢慢教育孩子吧,她还小,不懂事。说着拿起纸巾为徐宁擦眼泪。
大哥,我是干净的,我想报答你。
徐宁,帮助你们母女我不需要报答,我只希望你们过的好一点。刘正然眼眶满是泪,为徐宁的遭遇难过。
正在这时,门“咚”一声打开,雨桐一脸怒气出现在门口,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刘正然高声道,什么在一起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的你妈抹眼泪。
大爷,我出去玩了一会。嘻嘻,我还没吃饭呢。说着拿起筷子就吃,刘正然看到低头吃饭的雨桐,一个暗红的吻痕刺疼了刘正然的眼睛。你们吃吧,我走了。刘正然心情很糟糕,没有心情继续喝酒。
雨桐,去送送你大爷。徐宁感觉有些头昏。雨桐挽着刘正然的胳膊走出院门,出了门,刘正然说,不用送了,回家照顾你妈吧。刘正然知道徐宁还沉浸在悲伤里。
大爷,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亲我一下。
不行。
大爷,你一定操我妈了。
你,你,你个孩子怎么说话的?快回去照顾你妈。刘正然上火了,拳头握的咯嘣响,他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早熟的孩子。转而一想,哎!这也是一个受害的孩子,算了。
从那以后,刘正然再也没去过徐宁的家,也不再没去栈桥遛过弯。
四个多月后的一天,正在上班的刘正然接到门卫大崔的内线电话:大刘,有人找。就是找你干妈的那个人。刘正然说,找我干妈的多了去,到底是谁?大崔嘿嘿一笑,徐宁呀。
一见面刘正然就知道徐宁情感发生了变化,那变化写在脸上。徐宁?刘正然眼前的徐宁面色红晕,皮肤白暂,一对酒窝荡起了迷人的笑,大哥,我给你送钱来了。
我说送你们就送你们。我不要。拿着给雨桐买点好吃的吧。
大哥,不满你说雨桐上个月被学校开除了。有几个学生家长联名上告,说雨桐引诱学校男孩为她斗殴,影响极坏,损害学校名誉,影响其他孩子学习,强烈要求开除。我知道雨桐本就不是念书的料,再住下去不定会招惹出什么乱子。这孩子,天大的篓子也敢捅。
你怎么不告诉我?雨桐不念书了怎么办?
我不能再给大哥添麻烦。她自己找了一份工作,跑到一家酒店当服务生去了。
她?童工谁敢用?
她隐瞒了岁数。现在的酒店、超市只要年轻漂亮,工资要求低就敢收。
哎!你还好吧?说出这话刘正然觉得多余,徐宁的变化说明了一切,恢复了青春靓丽的徐宁有着少妇特有的气质。
大哥,我很好。现在每天下班我就去教堂,听神父布道。噢,有个信仰好。在教堂心灵会得到净化。不错。对于徐宁能有这样的精神寄托刘正然感到欣慰。
这一年的秋来的早,刚过立秋寒风就席卷了树上的黄叶。刘正然出差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咚,办公室门就被撞开。
大爷,大爷,不好了,我妈不见了。
雨桐?你妈怎么不见了?
我两天没回家,今天回家一看妈不见了,衣服也都拿走了。呜呜,大爷,我没家了。雨桐说着大哭起来。
别哭。走,看看去。刘正然心里很疑惑,经过半年的接触,他对徐宁不能说完全了解,也知道了大概,这是一个本分的女人。要不是自己结婚有了家庭,他会考虑娶了这个安徽女人,徐宁身上有着他喜欢的品质。
徐宁的小家还是那么干净,只是衣柜里少了徐宁的衣服。大爷你看我妈不要我了,我没家了。我要跟你过。雨桐呜呜哭着,刘正然看了一眼雨桐,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在这里怕不怕?
我怕,大爷我要跟你住。
你收拾一下东西。刘正然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雨桐,想到自己的女儿,她们同样的年龄却有着天渊之别的生活。一路上雨桐在自行车后座紧紧搂着刘正然的腰咯咯的笑,全然没有了一个小时前哭泣的痕迹。
下车。
啊!大爷,这是我工作的酒店啊。我不想住这里。我要跟你回家,我要跟你住。雨桐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抱着刘正然的腰不撒手。
好孩子,听话,我家太小住不下你,还有你姐姐。我不可能为了你不要你姐姐。
大爷,我不漂亮吗?你不喜欢我吗?我看好你了,我要跟你过日子。
你很漂亮。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不可能跟你过。我有你阿姨。刘正然被雨桐的口无遮拦再一次震撼,是谁给她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家庭?社会?哎!让人担忧的孩子啊。他救助徐宁母女的事对老婆保密的很好,为的就是家人的安宁,这个雨桐会把自己经营多年的家顷刻捣毁。想到这,他的后背冷飕飕。
与酒店经理打过招呼,雨桐有了落脚之地,刘正然心里有了些许踏实,只是对徐宁的离开他不解,是对女儿极度失望?还是另有隐情?
元旦后,刘正然接到一封来自韩国的信,是徐宁的来信:大哥好,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现在已经在韩国的京机道,我跟着神父来到了这里。大哥,祝福我吧。房子我预交了一年的房租,雨桐过了冬月十三就十八了,她到了自立年龄。她愿意就继续住下去,不愿意就随她去吧。
本来有些话我不想说,我怕我不说你会受到牵连。女儿现在这个样子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我不该把精力都投到工作中,没能早发现她的恋父情结。本想在青岛我要好好管教一下她,可是,晚了,我发现自己对雨桐束手无策,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没有教育好她。
我女儿早熟得让人恐怖。我想来想去这与他爸经常带她看黄色片有关。加上现在网络里不堪入目的诱惑,让她过早地了解了性,在她眼里,性很随便,就像过家家一样。这孩子不懂得廉耻。说这话你或许以为我在扯谎,大哥,你想想世上哪有母亲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我是忍无可忍。打个比方说吧,要是我跟你结婚,当天晚上她就会勾引你,得不到你她不会罢休。这就是我的女儿,我亲手掐死她的心都有,可是我不能,我只能选择再次逃离。
大哥,请不要告诉她我给你来信,我不想再次失去爱。大哥,谨记,远离我的女儿,她是妲己再世……
刘正然看完信摇了摇头,妈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道,谁对谁错?让人雾里看花。他想起了雨桐心无城府的眼睛,想起她可爱的笑容,怎么也和徐宁嘴里邪恶的形象联系不到一块,可徐宁的遭遇又在眼前。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酒店、餐馆里的坐台小姐,就在不远处的灯红酒绿里迷醉今生,刘正然心颤抖了,哎!谁来拯救这些迷途的羔羊啊!
这日,刘正然悠闲自得地正在办公室看报纸,雨桐来了,吓了他一跳。雨桐笑眯眯对着愕然的刘正然摊开双手,大爷,给我钱,我要去医院。
你去医院干什么?刘正然疑惑地问。看雨桐的打扮他知道,这女孩怕是已经走上了歪路。
我,我怀孕了,要去打胎。
你,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是一个出租司机大哥的。我说要跟你过,可你不要我,我就找了常拉我的司机大哥,他说爱我漂亮。
那你跟他要钱打胎,找我干什么?刘正然面对雨桐的愚昧,心里骂着那个缺德的司机。
他说没有钱,钱都给老婆了。
刘正然一眼看穿雨桐在说谎,有心揭穿,忍了下来,毕竟这孩子在这里举目无亲。自己近来忙于出书,没有时间管她。给你五百。
雨桐一把夺过钱,大爷,太少了,给我一千吧。她的手又伸了过来。
我兜里就这些,走吧,一会我要开会。
一个月后,刘正然在门卫室替大崔顶一会班,不曾想雨桐穿着大红的风衣进了门卫室,嬉笑着说,大爷,我要去看病。
刘正然想看看这孩子又有什么新花样要钱。
大爷你看,我这里长了些小疙瘩。雨桐说着一下子脱下了裤子,扒下粉色的裤头,一片茂盛的芳草地瞬间袒露在刘正然的面前,刘正然脸涨的通红,怔了几秒钟,迅速起身拉上雨桐的长风衣,你这孩子没羞没臊的,快穿上裤子,让别人看到以为我把你怎么了着了呢。快穿上,走吧,今天我没带钱。
大爷,那我明天来。多带点钱,有人从南方带回几颗丸,我要尝尝啥滋味。
你快走吧小祖宗,明天大爷带给你。你看把大爷惊出一身汗。刘正然第一次感觉怕了雨桐,想徐宁说的没错,这孩子是个妖精。
第二天一大早雨桐来了,打扮的像个花蝴蝶,一摇一摆来到厂子门卫室,大叔,我找刘大爷。大崔一看,嘴一翘,他今天刚调走,一大早就有车来接着走了。大崔说这话时眼睛没眨一下。一脸严肃。
啊,调哪里了?雨桐像霜打的茄子。
他没说,我也没问啊!
骗我。不信。
不信你明天再来,看看他在不在。
此刻,刘正然在工厂办公楼三楼一个房间,透过厚厚的窗帘目送一步三回头的雨桐,脸上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嘴角有了一抹喜色,而心底涌出一丝悲凉,为雨桐,为这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