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爱的天空依然明媚(小说)
生活如水,静静地流淌,我和玲子的日子虽然缺少激情,但也算舒畅,她是个孝敬父母体贴老人的好儿媳,她真心地爱着我和家。
雨薇说她必须换个工作环境才能远离我的视线和我的牵挂。只有在特别难过的日子里,雨薇才会想起我。我知道,没有遭受过极度痛苦以至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她是不会找我诉说的;我知道她不愿让我的家庭受到影响,她不可以背负扰乱别人家庭的罪名行走在日子里;她的委屈不是常人所能真正理解和和体验到的,她是个性格孤僻且有了心事时从来不愿说出来的怪脾气。她每次总会逼自己不吃不喝地醒悟生活,然后将闷气憋在肚子里吓唬年幼的孩子。
雨薇的生活依然不平静,她告诉我她想好了,也商量通了,准备离婚。
当亲人在瞬间转换为仇敌的角色时,老公全家人恶狠狠的目光里沾满了血腥味儿,不会念及一日夫妻情谊,雨薇以感情不和、无法调解为由被推上了被告席,站在被告席上的她就这样身无分文地被扫地出门。而用雨薇自己的话说,终于解脱了。
雨薇孤独行走了两年半的时光里,我喜欢在每天的日子里把自己灌醉,酩酊大醉是最惬意的享受,那天,她突然告诉我说她有了新的知己,相处的很好,我信以为真,替她高兴。公园南路的长亭上,我们邀约而至,坐在我对面的她,还穿着前年那身旧衣服,却明显地把自己装在里边了。显得极不协调不搭调,素面的她沧桑极了,深陷的眼窝在相视的一瞬间成了神经质的鬼怪,我不敢正视她,我怕自己会哭,我心疼她,却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雨薇告诉我,她和孟明背靠背坐在娘家大门外的大石头上歌颂时光无限好的多半年里,从情感的波折里他们彼此找到了拯救灵魂的稻草,孟明曾报怨相见恨晚的感慨在她的眼角明媚了家的味道。
雨薇天真地以为,他们会相爱到老,她在日后他们合伙开饭店的更多观察中才发现他同样的与众不同,他处处视她为敌,他的骨子里原来隐藏着的只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给予缺点,见不得雨薇在工作中的种种超越他的技能和表现,并时不时地找机会用报复的心态等待时机的成熟用于展示自己的优越,他,真的是个非常有心计有城府的人。我所了解的雨薇恰恰相反,她不会玩心术,她在岗位与同事中历年来都大不咧咧地生存着,从原则上理解,这段情谊有失偏颇。
半年的相处竟然让她又一次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中,她的脾气越来越坏,动辄就想给我发火,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她发怒了,她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的有眼无珠,她在外表现的很多种情形都被善良的本性所污染,上演着一场场与生活大相径庭的悲歌,她变了,她变得行为异常暴躁,格外厌倦人世。可她,却从来不曾想起来靠近我。
昏天暗地的哭喊之后,她会平静好一阵儿,重新认识生活,反省自我。我把寒松老师的留言借给雨薇:"世事无常,人之一生充满了很多难以预知的变数,如果能把这一切看做如同四季变化一样的自然,心灵自然会减少很多的烦恼和叹息,他人如果成了贪欲的奴隶,就会活得很累你会更累,需要需求心灵的宁静。"她冷静地劝着劝告,第一次在哭着的时候要求吃饭,我知道她吃完饭后会压在心里成了病,然后不停歇地打嗝,但我同意了。
街头巷尾,年货芬芳,购物的人群脚步匆匆,喜悦相随,增添着年的氛围、年的力量。我和雨薇行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直奔那家熟悉的米线店,雨薇吃了不到一半儿就开始捂着肚子说饱了,她强制性迫使我该回家了,自己需要再静静。
犹如当头一棒,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相见后的那个晚上,却成了一个永远的离别,一辆酒驾后逆向行驶的超速车带走了雨薇年轻的生命。她就那么睡着不醒来,在她满含微笑熟睡的枕边,还有一本没写完的人生日记。
雪花漫天飞舞,思念油然而生,给这个沉闷如心情的冬天带来舒缓生命饥渴的温泉般滋润,雾霭的天空里没有了往日的亮丽多姿,却传来乐园里鸟儿清脆的鸣叫,大自然是美丽的,释然面对,也是一种心境,生命在鲜活的季节里走过了春秋夏冬,在有生之年的高度思考里,她的扩张、倒退、前行、奔走都是人生。生命悄悄地询问生活:雨薇是否就这么真的安静地离开不再回来?
雨薇,你一定还在留恋这个世界,向往有个很好的未来和一个更好的开端,对吗?你在哭过一次又一次之后擦干眼泪告诉我坚信生活会更好。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当我泪眼迷茫离开雨薇的视线准备南下时,墓碑边传来更清晰的声音:“老婆,你就这么撇下我和孩子走了,我承认我是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狠心的你怎么就不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呢?你看看,孩子都长这么高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雨薇!我想好了,我会用我所犯下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终于知道这个人世间没有谁会像你这样无怨无悔地忍受我的一切,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我错了,雨薇,你怎么责怪我都没有怨言,我决定就这样一个人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来生,让我们还在一起,你答应我好吗?”一阵阵感天动地从男儿膝下传出的震慑心肠的哭喊声再一次逼出了我的泪滴。
雨薇,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