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是幸福
晚饭后,小唐的父亲不假思索说道:“我想一个人走回病房。唐苑,你陪他走一走,毕竟你们这么多年没联系了!”
我朝她看了看,说:“陪我走一走,行吗?”
小唐看了看我,小声的说道:“我把爸爸送到病房后再说。”
老人一听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老人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嘴里一直在唠叨:“我的事我自己会办,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再不勉强你了。”
我们目送着老人的离开,没觉得有一点轻松之意。相反,我俩之间的关系像是穿上“铠甲”的昔日恋人。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久久没有言语。或许是时间太久,一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你或许不知道我当初离开你的原因?”沉默了半天,小唐终于抛出了一句话。
“嗯,我始终也想不明白。”我回答。
小唐说道:“爸爸为了让我读大学,宁可放弃唐金读书的机会。结果我上了大学,毕了业,找到了工作,而唐金早早混迹于社会之间,一事无成。妈妈嘴上不说什么,但她的心思我还是能够察觉的。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我想到的是如何报恩。也不知唐金是怎么认识李刚的。3年前,唐金将李刚带回家里玩。从李刚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对我发生了爱情的攻势。刚开始,我只当他是弟弟的好朋友,没在意。他居然利用唐金的关系耍手段,耍计谋,利用我想报恩的弱点占有了我。”
说到这时,她几乎哽咽,双眼满是泪花。“我再没有任何颜面见到你,在给你发了一条分手的电子邮件后,心念俱灰的我吞下一整瓶安眠药。可我没有如愿。事后,我才明白李刚的职业是开赌场的。从此,我被迫成为了李刚的情人。唐金也时来运转,依靠我的关系发达了……”
“你在听吗?”我痛苦的点点头。
小唐接着又说:“唐金利用我和李刚的关系,胆大妄为,也干起了赌档的生意。我劝过他别干,这是一条不归路。他说他要的就是这种生活。直至后来,唐金输光了房子,车子,等等,他又来找我“伸冤”。说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还拿妈妈压我。我不得已,又给了他30万元转行搞投资。哪知父亲病了,我要他把30万元抽出来,谁知……哎!好难!”
我低着头,轻声问了一句:“你和李刚现在怎么样?”
小唐长舒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他在监狱里,犯了重伤罪。”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判了几年?”
她回答:“上个星期的事,还没判。”
我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你和他打算长期保持这种关系吗?”
她想了一会儿,双目望着花园的尽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打算过,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出去打工。……我被迫和他在一起,主要是怕他对我家里人下手。他也曾这样威胁过我……”
我抬起头,看着她噙着泪的双眼,真有一种想抱住她的冲动。但是,我还是忍住了。理智告诉我,在确信我是否还爱她之前,我不可能又让她受一次情感的“伤”。
“我只顾让你分享我的不开心去了。你看我这人,嗨!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她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反过头问我。我接受不了她近乎于强颜欢笑的脸,扭过身去,点点头。
源于思恋,“沉淀”的往事起伏于岁月的河流。我数度想跟“往事”干杯,没料到除了虚空的激情外,我感觉到还差点什么。面镜而坐时,除了日渐憔悴的容貌以外,别无他物。我的灵魂呢?为什么我只剩干瘪的躯壳?像流星划过天际,我陡然明白了真相:我的灵魂早在3年前随她而去了。终于明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按耐不住,给小唐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的和盘吐出,满以为小唐会高兴的。哪知她在听过我的想法后,冷冷的告诉我:“这么多年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太多了。就让我们保持同学关系,好吗?”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我在电话里执拗起来,哪知换来的是她最后的一句话:“我…配不上你!”说完,便挂了机。任凭我再打了多少遍,她硬是不接听。
都说相思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我算是领会到了。眼见着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我和小唐还是保持着同学关系,没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我彻彻底底被“相思”织成的网俘获,三天两头的找个理由联系她,有时我都觉得理由过于牵强。一旦我谈到相对“敏感”的问题时,小唐总是选择沉默。
我煞费苦心的从同学那里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现在打工的地方。在事先没通知她的情况下,我出现在她公司的门前。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在一阵忙音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调侃的说到:“想你呗,你猜我在什么地方?”
“北京,香港,巴黎……反正不在我这里!”她也跟着我调侃起来。
话音一落,她马上反应过来,带着疑问的口气说道:“该不是真的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工作的地方的?”
“我们见面再谈,好吗?我是真的饿了,你快出来吧!我就在你公司的门前。”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约莫过了10分钟,借助路灯的光亮,我远远的就看清了她的身影。
“傻瓜,这么晚了,你还跑过来,说,有什么事?该不会纯粹是为了.....”小唐老远的就招呼我。
“我想你了!”我大声的说道。“我想好了,不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我站在这里对天发誓:我要给你幸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唐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她显然被我的表白给怔住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什么是你所说的幸福?”
我肯定的说道:“幸福是恋人间的耳鬓厮磨;是爱人间的风雨同舟。”当我把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她眼角里闪过的泪花。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工作,加之工友们的鼎力帮助,小唐这才同意辞掉这里的工作,回家发展。第二天中午,小唐在办完了交接手续,一一与工友们作别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列车。这是一列与众不同的列车,因为下一站,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