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瘦马】见鬼了--鬼殇(同题征文 小说)
顾妍一个蹶趔,栽倒在地,脸色苍白,吓得儿子苏小希大哭起来,娘俩悲恸不已,人群里一片骚乱……
【五】
苏杭知道自己死后,妻子儿子还有家中老妈痛不欲生,自己也是泣不成声地抽咽着,大伙儿的眼睛里都湿润了。角落里的那个女孩更显得痛苦涕零,她弱弱地说:“大哥,我也很惨,很惨……”
大伙不由把目光投向她,一向吵闹繁杂的牢狱里,变得分外地宁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她的名字叫刘娇娇,这两天来枉死城报道的。她默默地流着泪,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我连自己的尸体都没见着,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他们的养育之恩,就这么早早地死了。”
那天,刘娇娇下了晚自习,从学校骑车回家,路过一条僻静的小巷,那里没有路灯,更没有警察巡逻,有的只是一丛丛幽深的灌木丛,泛着绿盈盈的光芒,刘娇娇没怎么在意,因为这和平时没什麽区别。
就在一瞬间,一个人影挡住了刘娇娇的去路,她大声地呵斥,人影却迟迟不肯散去,擂到刘娇娇的自行车,使着蛮劲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并拖向灌木丛,把她摁倒在地上。
他说:“嘿嘿,小妹妹,别叫,让哥尝尝鲜呗,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真叫人魂牵梦萦,就让你做回哥的女人,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突然间,刘娇娇才明白过来,自己遇到色鬼了。
刘娇娇拼命地反抗,更激起了他那粗糙的大手,一把又一把地撕开了她的衣服,扯掉了她的内衣,掀开她的裙子,撕烂了她的内裤,然后,在她身上胡乱地摸,揉搓着。
刘娇娇急得大哭,使劲地撕咬,抓着他的脸和身体。当他把粗壮的生殖器挺进她的身体,刘娇娇痛苦地撕裂着,拼尽力气大喊,大哭。
可是,夜太深了,没人听见刘娇娇的呼救,一弱一强的对峙持续了一个小时,刘娇娇摸到了一块石头,正想给他砸去,不料被他蛮力夺过,右手不停地抽打着刘娇娇的嘴巴,他露出狰狞的表情狠狠地说,做老子的女人,你还嫌弃,还想用石头砸死老子,老子非把你弄死不可。
他就用那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刘娇娇的脑袋,一时间,血流一地,刘娇娇停止了反抗,刘娇娇死了。他把一丝不挂的刘娇娇拖到草丛里,然后就地掩埋,最后,趁着夜色的朦胧,骑着刘娇娇的单车,飞快地跑了。
刘娇娇躺在泥土之中,眼睛睁得老大,一直望着天空。刘娇才十七岁,将来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等着她……可是,她就这么死了……
父母见刘娇娇彻夜未归,报了警,公安局立案侦查,到处寻找她的下落。刘娇娇的死,成就了一个新名词,那叫做失联。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们渴望刘娇娇还活着,但,很遗憾,刘娇娇已经死了,死在了灌木丛里,一丝不挂……当警察找到刘娇娇的时候,她的躯体开始腐败了……唯有几本课本在那条僻静的小巷里,经历着风吹日晒……
大伙屏住呼吸,不停地唏嘘着,苏杭不禁感慨道:“唉,近年,失联成为一个死亡的信号,很让人们感到震惊。弱势群体的悲哀,社会道德的沦丧。到哪都不安全,简直有逼女孩们学武的节奏。现在的家庭,生女儿便多了很多安全隐患。但愿,这社会别再这么病态……”
无不同情这个弱小的女孩子,都为她的死感到惋惜……
【六】
此时,枉死城的监牢里,顿时炸开了锅,云南大学学生小唐、小龚、小杨、小邵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四个被小马残忍杀死的,仅仅是因为发生口角,被杀!”
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研究生小黄委屈地说:“我遭室友阿浩投毒后死亡,只因那些生活琐事与我关系不合、心存不满。”
年仅二十六岁的妙妙痛心疾首地说:“一大学生鑫把我撞伤了,竟然还反复碾压,最后还用刀把我捅死了。”
“我是被朋友给谋杀的,就为了一张张红艳艳的钞票,被友情出卖,被友情革掉了命,我不再相信如恶魔一样的朋友了。”一小个子男人哭丧着说。
“我是跳楼自杀的,被繁重的作业束缚着,更被老师们的嫌弃,同学们的唾弃,父母的冷遇,我恨透了人情冷暖,看破了红尘。”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稚气地说道。
“我是被替人被黑锅而枉死的,超级不值,我冤枉啊!”一中年男人委屈道。
“我是在手术台上,被庸医致死的。”一产妇抚着自己的肚子狠狠地说。
……
大家都说着自己的不幸,死法各种各样,听了后,甚是毛骨悚然。据相关资料显示,每年都将枉死大批人,大约在230万左右,这个数字,真是骇人听闻,听起来真的很害怕。
苏杭说:“罢了,罢了,我们的命该如此,但我们一定要等到凶手落网,伏法才行,不然我们的灵魂得不到安宁,你们说,对不?”
众人,齐声赞成。
【七】
若干年月后。
苏杭和他那些枉死的狱友们获得了一次重返人间的机会,虽然,不能复生,但苏杭,还是想去看看。
看看他那曾经温馨美满的家、看看他那曾经深爱的妻儿、老娘、看看他那曾经热爱的工作、看看他曾经的出事地、看看他曾经热爱的那个世界,那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留有一串串属于他的脚印……
每逢中元节,顾妍都会带着儿子苏小希,在家中的供香案上,对着苏杭的遗像,烧纸、焚香、祈求,一个人喃喃地看着苏杭,或哭泣、或呆滞、或轻抚……
苏杭死后,他们娘仨就失去了依靠,整日郁郁寡欢,看着真是让人心疼不已。但是,苏杭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苏杭站在屋子中央里,像个隐形人,看见他们给自己作揖、磕头。他试着去触摸妻子的脸颊,多想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他多想试着去安抚儿子,告诉儿子,爸爸很爱你……
苏杭扯开嗓子想叫他们,却怎么也出不了声,苏杭想告诉他们:“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因为撞死我的那个肇事司机,已经得了惩罚了,我的怨气也消了,我也该上路了……”
一阵风,冷冷地拂过,苏杭的影子,如一粒飘尘循循地进入六道轮回。
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循着这一路艳丽无比的花儿,它的颜色点亮了黑暗的前方……苏杭开始了启程,上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