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一朵小花的人生(小说)
我拒绝了他所有的帮助,他想拥抱我,被我推开,我们握手道别,从此天各一方。
(六)网络真情
我的儿子长大了,到县城的寄宿制学校上学,老公远在省城,这样就剩下我一个人,感觉孤零零的。我开始上网聊QQ,排解对儿子的思念,打发漫长的深夜。我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好,我深夜失眠,难以入睡,开始对人生思考:我一介女流,有理想又当怎样;事业好像与我无缘,这个世界好像是男人的舞台,女人是花朵绿叶陪衬物;一度追求的爱情没了感觉,只能在记忆中,婚姻是我的无奈;只有儿子是我的慰藉,但长大了,离开我了,我只有孤独。
2012年11月的光景,深秋的大地荒凉了许多,只有那麦苗儿贪婪的吸收着阳光的温暖,显示着顽强生命力,把绿色最后挽留在自然界。树上变黄的叶子在空中摇曳,恋恋不舍得与树儿续缘,寒霜无情的考验叶儿,变黄变红五颜六色。大部分的花儿凋谢而去,只有单位院中串串红花,在寒冷中悄然开放,在荒凉的深秋,绽放出美丽的惊叹。
我很早就睡不着了,早早的起来到野外散步,望着荒凉的大地,心情愈发苦闷,压抑的直想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一团乱麻。天气寒凉,阴气沉沉,有些雾霾,天似乎压下来很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只能苟延残喘。时而马路上车辆穿梭,超标的排放使空气中有一种浓烈的刺鼻气味,不断的汽车喇叭声,机动车辆的马达声在寂寥的大地回响,原本想在安静的环境中晨练,现在兴致变得荡然无存。想想自己年轻时的踌躇满志,梦幻般的理想,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目睹生活的空间,不禁黯然落泪,暗想:人活着真难啊,这样的活法何时才是个头啊。
慢慢转到回家的路上,到了院中看着那红花串串,眼里才有了一些亮光。单位里的男士找她搭讪,说我漂亮、有气质,象院子里的红花,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姣好的面容,白皙干净,没有一点杂质。心想:莫非我就像院中的红花,只有在荒凉中绽放......
有一天晚上,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深秋的寒风嗖嗖的挂个不停,我做完家务,懒得出去串门,看了一会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浏览了一遍,很是无聊,便随手打开了QQ,我的网名叫"小鸟依依",一个动听的名字。这时一个新的网友要求加入,我正是寂寞之时,不假思索,便同意了。一个"靠海的大山"网友名字映入眼帘,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我好久沉闷的心理有了一丝的舒展,接下来有了一些聊天的兴趣。
靠海的大山:蓝蓝天上白云卷,鹰击长空搏蓝天;小鸟依依树巅鸣,悦耳动听流水般。
小鸟依依:海大辽阔宽无边,山高威猛冲蓝天;小鸟苟且树做巢,孤独无助哀鸣转。
靠海的大山:海上船儿有风帆,山上树儿遮蓝天;愿为鸟儿遮风雨,惜惜相守挡风险。
小鸟依依:眺望大海心舒展,背靠大山好温暖;怎奈海阔非我有,可叹山高非我占。
靠海的大山:海乃吾之胸怀宽,任鸟飞翔在天边;山高雄伟我肩膀,任鸟鸣转在耳畔。
小鸟依依:孤零小鸟独自飞,无人遮挡风雨寒;今朝遇见大山哥,不再飘零天涯边。
靠海的大山:Wonderful(太好了)。
小鸟依依:小妹这厢有理啦。
好长时间没有这般抒情,如今网上有了对手,可以尽情发挥了,我很兴奋,竟然一下子有了二十多年以前的感觉。我被对方的文采所征服。几段初识对白,我对"靠海的大山"印象极好。因为在以往的网聊当中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水平相当,而且好像彼此很明白对方的心理。好像是彼此碰到知音了。
靠海的大山:哥乃宿临县人氏,而立之年,笔杆谋生,敢问小妹?
小鸟依依:妹则诺江县人也,即将而立,曾到省城读书几年,来到乡镇做起管造人的差事,好烦。
靠海的大山:妹妹厉害,文能作诗文,武能管造人。
小鸟依依:哥哥铁笔杆,写尽人间沧桑事,描绘山河与田园。
靠海的大山:妹妹觉得哥像山像水,可是山秃无绿色,荒凉;水枯石也烂,凄惨。
小鸟依依:哥哥怎么这样讲啊,妹妹似乎感到了哥哥的阵阵隐痛,你这样优秀,也会有烦恼。
靠海的大山:妹妹真是冰雪聪明,哥哥在单位虽说小有成就,业务过硬,但是不会世故,升迁无望。
小鸟依依:感情哥哥也有这般不快,我原以为只有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房中空人去,夜深人形单;倾吐无知音,入眠无人伴;思夫千里外,情溢心熬煎;泪水流成河,心卷波浪翻。
靠海的大山:妹妹心中苦,哥哥有同感;哥虽有人陪,两条平行线;思想不交集,观点两层天。
小鸟依依:夜深熬天亮,辗转不能眠;工作拼命做,烦恼暂消散;归来睹空房,寂寞漫无边。
……
小鸟依依:求哥别再言,激情妹心燃;已经四更至,就此问晚安。
那一晚我们聊到四更天,一见如故的感觉,没想到将近而立之年相遇知音,从此不再寂寞了。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七点钟,这是她从来没有的记录,以往不到五点,已经是全无睡意。可能是昨天晚上与倪海山的聊天,给了我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寂寞的人生,相遇知己,于是全身神经放松下来,睡眠香甜。我那天精神很好,特意在镜子面前梳理了一番,穿上那件蓝色皮友齐腰上衣,只喝了一杯牛奶,骑车上班来了。棕色带卷的长发飘逸在脑后,靓丽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间,相向而行的人群不断地回头,同向而行者竟忘记了转弯,我感觉到自己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到了单位,肥头大耳的计生委主人瞪着一双色眼死死盯着我依然高耸的胸主动搭讪。
"一朵花,好靓丽的羽毛,好想听到你悦耳的声音。"
"主任,上午好,早啊。"我很有礼貌的回答了一声,径直走到工作间打开电脑,开始了工作。
旁边男同事小李诡秘的神情看了一会依依,悄声说:
"姐,老公昨晚回来了吗?
"瞎说,你怎么这样问?"我红着脸疑惑的答着。
"你今天不一样,肯定有喜事。"说完,小李不再言语,忙着今天的工作去了。
我心情非常好,很快做完了今天的报表,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下班的时间还早。我偷偷的瞄了一下主任,老态龙钟、睡眼蓬松,哈欠不停,大大茶杯能够剩得下一壶开水,放了大把的茶叶,浓浓的茶水热气在缭绕。
我开始登录QQ,想知道我那个"靠海的大山"怎么样。
那段时间我除了工作,就只有这种念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
几乎每个晚上,我都尽快的忙完生活琐事,不再看电视了,坐在电脑旁和"靠海的大山"聊天,其他的网友话不投机,只是偶尔聊上几句。我的心情、工作、家庭情况都毫无保留的与他诉说,他的难言之隐在他们之间得到理解和共鸣,我们发现原来他们有诸多的相似,在世界观上有许多的共鸣,所以对事物的判断与批判如出一辙,这样更进一步拉近了我们彼此的距离。渐渐的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油然而升,相互之间由原来的新鲜的感觉,渐变为钦佩与欣赏,进而喜欢,感觉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一日不聊,如隔三秋的感觉。终于有一天的晚上我禁不住向他索要照片,想看到这个很快进入我灵魂的男人是个啥样子。
瞬间我的屏幕上一张浓眉大眼的男人照片出现了,潇洒风度、沉稳大方,一种文者风范尽洒,一种诗者豪气犹存,一种领导的腕儿强烈迸发,一种正能量磁场发射着能量极强的磁力线。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好征服了,一见钟情的感觉弥漫了全身。
此时此刻,"靠海的大山"也收到了一张靓丽的照片。月牙眉儿,白皙的脸,靓丽的双眸,不屑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神态流露出淡淡的情,仿佛在对远处的爱人联想思念。雪白的臂膀,性感的脖颈。带花的坎里面,挺拔高耸,生动活力,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浮想联翩。
好一会没有回音,我禁不住先发制人。
小鸟依依:哥,妹妹的相片吓着你了吗?照的不好,不会不理妹了吧。
靠海的山:睹妹芳容心震撼,色绝气雅丽靓眼;今生能遇妹妹你,不做皇帝不羡仙。
小鸟依依:妹妹平凡且一般,哥哥英俊潇洒男;能与哥哥网络遇,修来福分天赐缘。
我们不知不觉的表达了心迹,相互倾慕的心里让我们的网聊升了级,好一段时间,我们陷入了真正意义的网恋,我们冲动的心理,跨过了应该彼此约束的界限,像恋人般把情感尽撒,我们接受的高等教育的才华,在网恋中得到了施展的空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所有业余时间都在网络,生活好像只有情感。我们都产生了在现实环境下的真人面对,也就是所谓的约会。
2013年的五月,我们相约在XH市盛大公园的小山下面的小森林里,我们彼此一眼认出了对方,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相互诉说着充满爱意的甜言蜜语,两颗在网络里相互共振心贴在了一起。透过我们之间薄薄的衣服,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脏震撼愈加强烈,呼吸加速,他开始放纵自己的情感。几次他的嘴在主动接近我,我明白要发生什么,不能,不能,我开始控制自己。网络中是虚拟的情感,现实中进入真实的行为性质在变。我开始松开他,轻轻地推开他,我们回到了现实中来,看着他不甘心并且有点责怪的眼神,我的心隐隐作疼觉得有些残忍。
我们坐在树林里长条凳上,进入了面对面的真人聊天,美好的感觉愈甚,风度潇洒的"靠海的山"确实阅历深厚,知识渊博,谈吐口若悬河,一针见血,比网上那个情感丰富的他更具魅力。这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喜欢,但不是我的。我没有爱的丈夫但我有爱的孩子,如果我想得到这个优秀男人,那么是不是要失去我爱的孩子,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冷静下来。他好像看到了我的心里,话题总会巧妙的与之擦边,我们聊社会、聊人生、聊未来,但谁也不涉及情感。
我们在一家餐厅小宴,聊菜与人生各有特色,苦辣酸甜各有风采。他没有鄙视我的过去,以欣赏的目光看待我的人生,说上帝赋予我坎坷的经历是在考验我的执着;从另一个角度讲,经历是一种财富,它会在人生的长河中呈现巨大的力量。好有理论,好有水平,我在他忽悠中开始飘飘然。
我们又来到市中心的广场,漫步于林荫路上,时而感慨,时而笑谈。我们聊了很多,是一个人生里程碑的长谈,我从他那里看到了世界的广阔,看到了社会的五彩缤纷,看到了人生的摧璨。我想有他这样一个生命中的知音,伴随我人生的航船。分别时我们又一次拥抱,一次长时间的拥抱,友谊在我们之间传递,情感在我们之间燃烧,但我们都不愿跨过道德的界线。我们约定:结为生命里的朋友,一生之缘。
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极好的人。他走进了我的人生,给了我希望,给了我期盼,给了我梦想,给了我心灵的窗口,给了我快乐的空间。他无所取,好似上帝的派遣,在我人生迷茫之时,让我扬起生命的风帆。
我小草一般的人生,上帝赐予我丰富的经历,也许有了这些经历,我才与这样多的好人相遇,初恋给了我对爱情追求,有了我人生的奋斗,经历了生与死的抉择,变得成熟;老公给了我平淡而真实的婚姻,让我享受到了人生的温暖;儿子是我生命的延续,扬起了我生命的风帆;网络给了我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让我的人生有了别样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