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无彩青春(小说)
当开学的日子到来后,李亦安仍在学校坚守,虽然现在他已没有了初来学校时那样动力十足的学习劲头,但他仍在学校,不是为敢坚守自己的求学梦,只是机械的走自己的上学之途,因为他根本没有一个长远打算,就像他来上学一样,不是因为他特别想上,而是因为他考上了这所学校,所以他便来了。
学校依旧,同学已少,在这所学校,辍学是最平常不过的了,李亦安在高一时只所以能和封晴婷成为同桌,也是因为封晴婷原同桌的辍学,结束了自己在这所学校的学习生涯,这些人的离去,在李亦安心里都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在李亦安眼里,能这所学校学习的人都需要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外界的质疑,如果做不到,那早早离去那也是一种选择。
不过,刚进入高二,又有人辍学了,段洪波,一个一直在学习上很用功的人也离开了这所学校,这时李亦安开始怀疑上天。苍天无眼,这是李亦安当时第一感触,像自己这样一个对学习无所谓的人还在学校,而一个渴望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人却被剔除出了学校,“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祝福”这一句话从李亦安心里冒了出来,不久前还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努力学习的同学现在自己却早早的离开了求学之路,他的热爱的求学之路。
段洪波的辍学在班上成了重大新闻,至少有一周时间大家都在谈论这个话题,不外乎段洪波以前的用功和老天的不长眼。段洪波不是主动辍学,是出于生活的无奈,本来家境不好的他,父亲在假期时去世了,于是生活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压在他的身上,为了整个家庭,他没有别的选择,老天已给了他一个安排,只是老天这次太残忍了,给了他希望,又在他希望正浓时重重把希望浇灭了。这是李亦安当时的想法。
几周后,李亦安在来校的途中见到了段洪波,远远地看见了,段洪波在一个菜摊旁,不是买菜,而是卖,周围的人不是很多,冷冷清清,段洪波在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菜摊,眼神中有落寞也有坚定。李亦安只是远远地望着,没有过去,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段洪波已离开了曾经很向往的求学路,早早地挑起了生活的担子。李亦安细细地打量着段洪波,他那早已黑白相间的头发,现在已被白色占据不少,本来年轻的脸上有着少年人少有的沧桑,曾经渴望知识的眼神现在只是牢牢盯着从自己菜摊前经过的行人。看到这些李亦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和这位对知识充满渴望的同学相识不深,但现在看他这样,李亦安除了感慨之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李亦安不再远远观望,继续骑车赶往学校。
到校时,第一节晚自习已快上了,走进教室时,很多同学都已在教室了,但看书的人并不多,闲聊地,疯玩的,无所事事的大有人在,往日那个勤奋用功的同学被现实生活拉出校园之后,李亦安就再也没有在班上发现这样一个人。李亦安无言,轻轻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历史书,认真的看了起来,很安静,很认真,以至于当王俊走过来时,李亦安都没有发现,现在王俊是李亦安的同桌。王俊看到李亦安如此认真时,拍了李亦安一把,“李亦安,又在看什么书呢?”王俊大声嚷道,因为在王俊的记忆里,李亦安只有在看武侠小说时,才会如此认真,当他堂凑近自己端详时,发现是历史书时,他的惊讶之色在脸上很夸张,不过他还是不信,他又拿起李亦安的历史书,想看看历史书下有没有武侠藏身,看的结果让王俊很意外,没有,只有历史书。“太阳真有从西边出来的时候?”王俊自言自语道。
(二)转变
李亦安高二的新同桌是刚入高一时的老同桌王俊,此时的王俊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自信异常,他自信的不是自己的成绩,也不是自己的现在,而是未来,他自信自己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王俊的变化让李亦安很疑惑,他不明白王俊为什么会这样。每天课堂上少了王俊的身影,一天晚自习时,王俊终于回到了教室,李亦安才有机会问出自己的问题:“你每天都在忙什么?”王俊听到后很惊奇,在他耳中这无疑是一种讽刺。于是他反问道:“你看我,忙吗?”李亦安仔细想了想王俊每天的所做所为答道:“忙,饭后要听收音机,上课后要忙着去校外,晚休时才能会回到学校,你说你不忙吗?”王俊听完李亦安的话后笑了,李亦安的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不想再看到有同学辍学了,虽然这与他并不相干。王俊笑完后,对李亦安说道:“你不懂,这所学校不是为我而开的,而且咱们课本的上东西都过于简单,经不起学习的,我只要稍稍用一下功就能学会。”说完之后,王俊拿起作业本做起了当天的作业,正如他所说不经一学,他都会。
以后的日子里,李亦安多是单身一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王俊还是很少在课堂出现,一周中他要是能有两天在课堂中那便是好的。以至于封晴婷这样问李亦安,封晴婷就在李亦安的后排,“同桌,你同桌怎么老不在教室啊。”李亦安听到这种问法,感觉有些别扭,但他还是回道:“不知道。”李亦安在说不知道时,其实并不死心,虽然自己曾经劝过王俊一次,但那过于随意了,自己说的随意,王俊也听的随意,李亦安只有另想它方了。
既然说,会让人觉得随意,严肃的谈,李亦安觉得自己还没有达到那个可以和别人严肃谈的级别,因为他本身对学习的兴趣就不浓,所以只有写,这是李亦安想到的最后办法。李亦安很认真地想自己的措词,想好之后,把它写在一张纸条上:明天的路就在今天的脚下,莫到无路,才想起今天的无为。写完之后,李亦安把纸条夹在了王俊的课本中,晚自习再次来临时,王俊终于又回到教室,这时李亦安的心理有些紧张,虽然写纸条的事他已经做了,但他不知道王俊会怎样反应。不予理会?说自己多管闲事?或者干脆把纸条撕掉。
就在李亦安还在胡思乱想时,王俊已经打开那本书了,首先看到就是李亦安所写的那张纸条,李亦安装作在写作业,眼睛却悄悄向王俊的身上扫去。王俊在看那张纸条,那纸条上的话并不多,王俊看的时间却不短,在看的时候,王俊一句话也没有说,看完之后,还是那样,把纸条轻轻的放回书里,然后向封晴婷问了当天的作业,开始完成。李亦安有些失望,他所猜想的都没有发生,发生的他又难以理解,他不知道王俊怎么想,以后会如何,他原以为王俊看完之后,会和自己说些什么的,可是,没有,有的只是无言,李亦安觉得王俊可能没有听进去,又觉得自己只能做这么多了。
第二天,王俊出现在课堂上,这让封晴婷很意外,因为早上的课王俊从来没有上过,李亦安感到一丝欣慰,也有一种成就感,这个曾经的校友终于再次走进了校园,开始求学之途。在晚自习时,王俊作业做完之后,开始向李亦安聊自己初中时的成就,或者是描绘自己美好的未来,当王俊在描绘未来时,李亦安真的很佩服王俊的自信,一个连眼前都不知如何的人,却对自己的未来有着那样的自信,同时李亦安也明白了,王俊的人是回到了课堂上了,但他的心根本不在学习上,而是沉浸在往日的荣誉与明日的辉煌中,在他的字典里似乎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个词存在,或者说是现在是可以被忽略的。
(三)疑惑
冬季是寒冷的,任何时的都一样,冬季的来临也意味着第一学期快结束了,李亦安不觉得冬季有多冷,相反他很喜欢冬季,喜欢冬季的冷,冬季的雪,因为一切都冷的那么真实。
一天课前,王俊接到一个笔记本,是封晴婷递过来的,当封晴婷把笔记本递给王俊时,王俊很诧异,他们平时很少交流,于是他问道:“为什么把这个笔记本递给我,这个笔记本是谁的。”听完王俊的问话,封晴婷笑了,“这个笔记本是我的,递给你是因为想让你给我帮一个忙。”王俊还是很疑惑,他不知道封晴婷要让自己帮什么忙,继续问道:“帮什么忙?”“帮我抄一篇文章。”封晴婷说道,“可以吗?”“可以是可以,可为什么是我?”王俊问道。“因为你的字写的好啊。”说着封晴婷把准备让王俊抄写的文章也递了过来。
王俊因无心听课,抄写文章便成了他的乐事,李亦安则有几分疑惑,他的这种疑惑在晚自习时更重了,因为封晴婷那个笔记本传到他的手中。如果说让王俊帮忙抄写是因为王俊的字写的好,那么让李亦安抄写就不是这个原因,李亦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的字只能说写的还能看过眼吧,至少能让别人认识,李亦安也问了王俊相似的问题:“为什么要我抄。“这次封晴晴的回答让李亦安觉得很牵强:“因为我喜欢那篇文章。”“你喜欢为什么要我抄?”李亦安追问了一句,因为封晴婷的理由李亦安很怀疑,封晴婷并没有回答李亦安的问题,只管自己说,“咱们班好多同学都帮我抄了,让你帮我抄是看得起你。”李亦安听到说好多同学都帮忙了,那自己也不好推脱,便说道:“说的跟真的一样,如果有五个同学帮你抄过了,我就帮你。”听完李亦安这句话后,封晴婷笑了,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认真地数了数帮她抄文章同学的人数,数完之后,笑的更开心了。李亦安看到封晴婷脸上的笑容时,他知道自己的人数太少了。
“好吧,我抄。”李亦安有无奈地说道,封晴婷把那个笔记本递给李亦安后,李亦安做的第一件事是看一看到底有多少人帮封晴婷抄文章了,不多不少,正好五个,李亦安才明白刚才封晴婷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李亦安则更恨自己了,刚才为什么不多说几个呢?“我刚才为什么不说一个比五大的数字呢?”李亦安笑着对封晴婷说道,“谁知道啊,也许这就是注定要让你帮我抄我文章。”封晴婷回道。
其实李亦安的疑惑还在,于是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同学为你抄文章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封晴婷笑道:“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觉得这些文章很好,想抄下来细细品味。”说到这封晴婷停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同桌,我突然觉得你挺爱胡思乱想的。”封晴婷的这一句话得到了王俊的响应,王俊很仔细的看了李亦安一会,说道:“李亦安,我以前觉得你的面相有点像女人,今天我才发现你的心思也有点像女人,你是不是就是一个女的呢?”李亦安没有反驳王俊,只是对王俊说:“你找一个镜子,我仔细端详下自己,看看我哪里像个女人。”封晴婷趁机说道:“不用找镜子了,看在你帮我抄文章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公道。你从面相看的确不像女的……”刚说到这,李亦安便开始喊停了,然而封晴婷还是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了,“但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真有点像女的,刨根问底,疑神疑鬼。”听完封晴婷的话,王俊笑的很开心,因为他的见解至少得到了认同,李亦安则很无奈,不再说什么。李亦安仔细看着那些同学帮封晴婷抄的文章,文章真的很美,同学的字却不是完全对的起那些很美的文章,至少李亦安觉得自己的字就对不起自己所抄的文章。
(四)重逢
寒假过后,高二第二学期便开始了,班上同学又少了几个,李亦安有些失落,让李亦安感到欣慰的是在这时他和关思聪、郑满文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和发展,三个人有点形影不离。班上的四小组被合为二个小组,每组每排共四个人,一排八人,其中李亦安、关思聪、郑满文就占据其中一排的三个座位。
开学一周后的一天,关思聪对李亦安说道:“李亦安,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有点邪。”李亦安听到这句话时有点不高兴,不过他看着关思聪脸上的表情,以及他说话的神情觉得关思聪似乎不是在开玩笑,郑满文觉得很有意思,他追问道:“你说李亦安怎么邪了?”李亦安也很想知道,他看着关思聪,等着关思聪继续说下去,关思聪这时才继续说下去,“我发现,和你做过同桌的同学现在都不学校了,你说这邪不?”关思聪说完之后,李亦安仔细回想了一下,真是的,凡是和自己做过同桌的现在都不在教室学习了。王俊这学期不在学校了,封晴婷也不在学校了,这时李亦安想起了封晴婷曾经让同学帮忙抄文章,那时李亦安就觉得封晴婷有其它目的,还有一个叫张琪的,和李亦安做同桌时间不长,但也离开了学校,而且比这两个离开的更早了。李亦安还没有说什么,郑满文就叫道:“真的,看来你真是一个不祥之人,看来我们俩也应该离你远点。”听到这些话,再加上李亦安回想,李亦安很担心戏言成真,但他仍笑道:“你俩放心吧,没听过一个词语否极泰来,厄运过后自会转运,你们俩就等着幸运的到来吧。”关思聪没有接李亦安的话,他问道:“那你知道,你老同桌为什么没来学校吗?”李亦安反问道:“你问的是哪一个?”关思聪还没有说什么,郑满文抢道:“还能是哪一个,当然是问封晴婷了。”李亦安回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啊,还有你们以为我是谁,什么都知道啊?”这一次关思聪和郑满文的回答很及时,也很整齐:“你是封睛婷的同桌啊。”
就在李亦安他们三个还在斗嘴时,班主任领进一个人,封晴婷。班主任进来的第一句话是:“你看现在已没有空座位了,你想坐哪,随便挑一个吧。”封晴婷匆匆扫视了一下后,对班主任说道:“老师,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吧。”封晴婷说完之后,班主任的目光就在班上扫视,这时郑满文对李亦安说道:“班主任的目光落在我们们这里了,估计你要和你的老同桌‘破镜重圆’了。”李亦安说道:“不可能,你没看到咱们班现在都是男生与男生,女生与女生吗?”关思聪也说道:“我看,满文的观点是对的,班主任的目光已落在这里了。”关思聪的话音刚落,班主任说话了,“关思聪,你坐后面去,让封晴婷坐你那。”关思聪离开时,冲李亦安诡笑了一下,并对李亦安说了两个字:“缘份。”说完之后,走向班主任给他安排的座位。封晴婷走到了李亦安的座位旁,笑道:“我们又成同桌了。”李亦安笑了笑,说道:“是,又成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