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散文】勇于尝试,勤于品味
生活,就是一边做事一边赏景的过程。一些事情,看着是一回事,做了就成了另一回事。如果只看不做,一切停留在假想、设想、猜想中,想的多了,就会不自觉地坠入云里雾里,于无形中夸大难度,从而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以至于错失了诸多人间美景。
其实,积极尝试,才是应有的生活态度。别人也是凡人,别人能做的,我们也一样可以做,即使我们做不好,那也尝试过了,不仅了却了遗憾、拥有了经历,还可以收获一份独有的人生滋味。
1.一坛大尾豆芽菜
入夏以来,热浪滚滚,一浪胜似一浪。
单位体谅职工,发了绿豆清补凉为大家泄火。
绿豆是个好东西,清凉解暑、味美适口,近来也受到国内投机家的热捧,价格持续攀升。
家里之前还备了点绿豆,再加上单位发的,就感觉多了起来。天气热不适宜存放,三天两天也吃不完,怎么办呢?
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妈妈发的白白胖胖的豆芽菜来。
要把这些绿豆发成豆芽菜就好办多了。
可那时只惦记着吃,从没仔细留意过妈妈是如何发豆芽菜的。只是一些零星的记忆,比如压实了就会发得粗壮,重复使用冲过的水就会不生毛根等等。
打电话请教妈妈吧?由于相隔遥远,气候大不相同,此地的法子彼地未必适用,遂打消了念头。
请教当地老大姐吧。
有的说,用一个有孔的器具,比如笸箩,绿豆用水泡四个小时后倒入备好的笸箩,用芭蕉叶盖好,每天早晚各冲一次水,三四天后即可食用。我家除了菜篮子就没有带孔的器具,专门买一个笸箩?不值得。何况还不一定发成功呢。另外,芭蕉叶也不知去哪里找,总不能钻进别人家的芭蕉地里摘几片吧?
有的说,用什么器具无所谓,粪箕也可,盆或者桶也可,只要器具没有沾过油就行。还有就是最好在器具的底部先铺一层细沙,然后再倒入绿豆。盖的东西也随便,杂草也成,树叶也行。这虽然大大拓展了发豆芽菜的可行性范围,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比如放些沙,会不会吃的时候洗不干净有残留?比如杂草或树叶,且不说去哪里找,是用青的呢还是枯的呢?如果用青的,过几天会不会腐烂?如果用枯的,如何清洗干净再晾干?
上网查吧。如今的网络功能强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查不到的。
百度一下,果然琳琅满目,可谓各有奇招,招招吃到豆芽菜。
有特别细致的,比如选豆子,要选粒大饱满的,瘦小的、残破的、虫蛀的,需统统剔除,一粒不留,另外冲水要每四个小时冲一次。感觉像是做工程。
有特别有趣的,比如器具选大号可乐瓶子,盖子上打孔,底部割掉,倒过来放置,一次一盘菜,呵呵。
有特别好玩的,比如在器具底部铺一层沙,倒入豆子后再在上面盖一层沙,把豆子像汉堡夹煎蛋一样夹在中间。
到底听谁的好呢?
于是又想起小时候妈妈发豆芽的情形来。妈妈用的器具是一种小型的缸,底部什么也不放,豆子上面盖干净的布。
我家目前没有那种缸,而且本地市场上也没有,但我有一只坛子,以前买来腌酸菜做米酒用的,瓷的,与缸一样的材质。
综上所述,再结合我家实际,我选用一碗绿豆,浸泡四个小时后倒入洗干净的坛子里,再盖一层洁净的纱布,最后用干净的旧衣服压实。每天早晚各冲水一次。当晚就看到芽尖顶破了绿豆壳,露出了洁白的小脑袋。
到了第二天,豆芽有半公分长了,白白胖胖非常可爱。赶紧在爱人面前炫耀。爱人却说,哪有你这样发豆芽的,压那么多东西,只把口盖上,遮光就行了。天气这么热,你这不是要捂坏嘛。我说压东西多是想让豆芽长粗实些,以前我妈就是这样做的,效果很好。爱人说,我妈以前从不那样压,也长得很好。想想气候不同,有些东西就得变通,爱人家乡的气候与本地的气候更接近些,就听爱人的吧。于是取出那些层层叠叠的布,只在坛口处封一块纱布,再盖上一块颜色较深的厚衣服。
第三天,可爱的豆芽长得很快,都有两公分长了,而且减掉那些重压后,豆芽们一个个伸胳膊伸腿好不自在,可着劲地往长了伸。这就出现了一个戏剧性的情况,长得又快又长的那一截豆芽明显没有之前长出来的那一小截粗壮,形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尾。我对爱人说,你看到了吧,不压紧些就是长得不够粗实。爱人说,压实了会烂掉,不信你试试。权衡利弊,还是不压吧,我可不想我第一次发的豆芽还没尝到就先烂掉。看到我妥协了,爱人又凑过来指导我,要把豆芽全倒在盆里过水,把漂在上面的豆壳清掉,否则豆壳一样会腐烂在坛子里面的。我说我从没见过或者听说有谁这样做的。爱人说,我妈就是这样做的。我不敢掉以轻心,把豆芽小心地抓在手里,仔细观察那些绿色的小帽子。小帽子还没有完全脱落,有一些还紧紧地戴在豆芽的小脑袋上呢,估计不用点力气很难清除掉的。再者这些豆壳看上去很新鲜,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于是我决定先不听爱人的,而是密切观察,发现苗头再照爱人说的去做不迟。
第四天,豆芽长到一寸长了,可以吃了。我迫不及待地取出一些,放在菜篮子里。发现根长得很长,而且还有侧根,毛扎扎的。只好一根一根地捡,一个一个地去除。好不容易清理出一盘,炒了。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地吃,心里好不安慰舒坦,多天来的辛苦总算获得了回报。
发豆芽,我成功了。从起初的毫无头绪,到犹疑不定,到左右为难,到最后吃到亲手发的豆芽菜,我付出了很多,也收获了不少。期间一个花絮值得一提,有一天晚上,睡前忘记给豆芽冲水了,睡了一觉醒来,突然想起,立马下床,蹑手蹑脚走进厨房,摸黑完成了冲水的工作,返回卧室,安然入睡。
虽然我发的豆芽尾大肚子细而且根长毛多,但味道还是挺正宗的。重要的是经过了此番尝试,我觉得其实有些事情看似复杂,当真正去做了,就会发现原来不过如此,别人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而且其中那些经历、曲折甚至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都是丰富的经验,珍贵的财富。
我相信,下次发豆芽,一定会比这次长得更好。
2.南丽湖垂钓
南丽湖边有一个钓鱼的小池。池边种着许多树木,树下是一些垂钓时坐的长凳。池子里碧水悠悠,偶尔还可见到鱼儿吹的泡泡冒出水面。在池子中央,有一个精致的小岛,岛上一棵榕树,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树和草。在小岛的边上有一些用于垂钓或者聊天时闲坐的椅子。池子边、小岛上,时有鸟儿在树上栖息、鸣叫。
在这清幽、舒雅的池边坐着,就算不钓鱼也是极享受的了。
朋友是个钓鱼高手,她向我传授了不少钓鱼的知识和技巧。比如,如何把饵料附在鱼钩上,如何甩杆,如何看浮标等。在她的指导下,我知道了浮标上下动就说明有鱼在咬饵。于是,在我看到浮标在水面上上下跳动时,就兴奋地喊:“鱼来了,上钩了!”没想到朋友却稳坐泰山,不慌不忙地说:“这只是鱼儿在试探,并没有真正上钩,这个时候不能急着提杆,要等浮标完全不见的瞬间提杆才能钓到鱼。”看我满脸疑惑的表情,她接着说:“只有在鱼儿把饵料含在口里,准备拖走的瞬间提杆,鱼钩才会扎入鱼口。”“哦。”我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许是受姜太公钓鱼故事的影响,我原以为,钓鱼是件很悠闲、惬意的事,没料想也需要时刻保持机警,还要身手敏捷。
然而,纵然不乏钓鱼高手,我们在池边呆的一个多小时内,却未曾见谁钓到哪怕一条小鱼,鱼饵反倒被吃掉了好几块。朋友说,可能是天气凉的缘故,鱼儿少出来找食吃;当然,还有个引人深思的原因,那就是在这个专门供人垂钓的池子里生活,鱼儿们都学精了。聪明的鱼儿总是试探着轻轻品尝一小口饵料,然后机敏地离开。如此反复,饵料就这样渐渐入肚,鱼儿却不曾上钩。这时,旁边的朋友说她在我们过来之前钓到一条大鱼,就在池边的网兜里。我赶紧过去观看,的确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我想,如此一条大鱼,不知曾成功躲过多少次被钓的危险,也不知曾巧妙地吞食过多少块鲜美的饵料,而今日却因一时贪食和大意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是不是也和一些腐败的官员一样,因了一次次的侥幸,从而胆子就渐渐地大了起来,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不归路呢。
一阵微风吹来,池面上泛起漾漾的波纹,像一群顽皮的孩子,你追我赶,簇拥着奔向池边,就连浮在水面上的浮标,也被他们推挤得左摇右摆起来。天渐渐暗了下来,枝头鸟儿的叫声也慢慢稀疏。我们收起钓杆,向餐厅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垂钓,虽未曾钓到一条鱼,也未亲眼见到鱼儿上钩,但我依然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朋友向我传授的钓鱼知识、钓鱼池里鱼儿们的机警、之前被朋友钓到的大鱼,以及因此受到的启发,这沉甸甸的,都是我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