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大龄未婚女青年憨妮(小说)
憨妮想,要是考虑和陈康亮继续的话,以后就要对他温柔点了……
下午上班路上,哥哥鲁平给憨妮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在憨妮单位附近有个饭局,没有几个人,让憨妮去蹭饭,憨妮不想去,鲁平说都是蛮好的朋友,让憨妮多认识一点人,说不准还能换个好点的工作。
憨妮一听哥哥这么说,就动心了……
(十九)
憨妮就当的是一个普通的饭局,下了班就直接赴了约。
憨妮和哥哥鲁平坐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匆匆赶来,据说是堵车。对方是一个中年人,矮胖,甚至还有点谢顶……原来这顿饭局就他们三个人。
这个被鲁平称作王总的人,看来对鲁平的生意很重要,以至于哥哥的殷勤让憨妮有点坐不住,心想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再一想,哥哥也的确不容易,为了赚点钱,都不像以前了……憨妮心不在焉地听着哥哥和那人的对话,心里却盘算着吃完以后,能打包那几个菜带回去给憨豆吃?
鲁平一个劲对憨妮使眼色,让憨妮给王总敬酒,憨妮不喜欢喝酒,对哥哥的眼色置之不理。鲁平只得对憨妮说:“憨妮给王总敬酒啊?”
“哥,我不会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憨妮嘟起嘴,嘀咕道。
“那少喝一点!”鲁平有点不悦。
“算了,算了,不要勉强小妹了,女孩子不喝酒是好事,来,来,我们喝!”王总笑嘻嘻地端起酒杯,给憨妮打起了圆场。这个姓王的,居然也顺着鲁平称呼憨妮作“小妹”了,憨妮觉得挺可笑的,根据憨妮的目测,这个王总比父亲小不了几岁。
“啊呀呀,不好意思,我这个妹妹啊,就是脾气倔,被我们宠坏了!”
“女孩子嘛,都这样的……”憨妮总觉得王总打量自己的眼光怪怪的,心想生意场上的男人,喝起酒来是不是都这样啊?
憨妮对王总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通过王总换工作的事情,也就不抱任何幻想了。憨妮一顿饭下来,只顾埋头吃自己的。王总也问了憨妮一些工作的事情,憨妮都一一应付过去了。
很显然,鲁平对憨妮的表现很不满意,趁着王总不注意的时候,在桌子底下用脚踩了几次憨妮的鞋子,憨妮权当不觉。
不过这顿饭,这个姓王的倒是吃的很愉快,说到开心时,就发出爽朗的笑声,满面红光,最后,甚至都有点醉意了,一对眼珠子更是贼亮贼亮地盯着憨妮瞅……
这家伙吃到快结束的时候,说去洗手间,居然把帐给结了,这让鲁平又是一通客气……
憨妮从心里发誓,哥哥以后再怎么忽悠,也不来这样的饭局了,挺无趣的。王总一结账,憨妮也不好意思打包了,看着还没有吃完的半条鱼,憨妮想着憨豆的一顿美味就这么没有了……
憨妮真是没有想到:哥哥的饭局,也是给自己安排的一个相亲会,而自己却被蒙在了鼓里!等哥哥喜滋滋地给憨妮打来询问憨妮对王总的印象时,憨妮震怒了:“你还是不是我哥啊?你是我亲哥吗?这么一个人你也介绍给我?他都快和咱爸差不多大了吧?在你眼里,我就真的嫁不掉了吗?!”
憨妮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无法原谅哥哥如此安排这么一个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相亲,事先居然完全不打招呼,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自己的亲哥哥给忽悠了。
憨妮越想越气,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哭着就把今天的事情,和妈妈说了。妈妈急的不行,说要和爸爸来看看憨妮,憨妮这才冷静下来,不想让父母再操心,说自己已经没有事情了。
晚上,憨妮失眠了,严重失眠,想想,又哭哭,哭哭又想想……
十二点多了,憨妮又爬起来上网,想找点网络小说看看,这个时候,嫂子乔楚的电话打进来了,憨妮掐了一次,嫂子还继续打,憨妮只得接通。
“喂?”
“妮子,别生气了,我刚刚狠狠锤了你哥了,真不是东西!一点眼光都没有,跟个猪似的……”
憨妮也不想听嫂子说什么了,就打断嫂子的话说:“嫂子,我没有事了,就是我有对象了,不用哥哥再操心了!”
乔楚听出憨妮的不悦,只得尴尬地说:“啊,啊,太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也赶紧休息,有空常回家啊!”
憨妮没有等乔楚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憨妮想,哥哥这样的安排,乔楚也脱不了干系,哥哥能不跟嫂子商量?嫂子也肯定是同谋!
家里的电脑是设置的自动登录QQ,憨妮一眼看见,从容的头像也是亮的。
“您在啊?”憨妮自上次聊天过后,又去论坛研究了从容以前发的帖子,憨妮推断从容的肯定已经不年轻了,应该是和自己父母是同龄人,所以憨妮用了“您”这个称呼。
“嗯,刚刚发了一个帖子。”从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在线呢?”从容问道。
“睡不着,我失眠了。”
“哦,失眠,刚刚我看见一句话说,失眠的人是有故事的人,你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故事呢?”从容今天一扫之前的少言,开始逗起憨妮来。
“哎,不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的。我哥哥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事先也不和我说,让我很不舒服。”
“哦,就这个事情啊……”
“嗯……”憨妮一时语穷。
“缘分的事情,是不可强求的,也需要随遇而安,说不准那个适合你的人,就在你的生活里,而你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见从容这么说,憨妮一下子想起陈康亮,对啊,自己还有陈康亮呢!
(二十)
憨妮发现自己的命可真不好,还没有从哥哥安排的那个相亲阴影里面走出来,这边就发现于洁居然和贝壳勾搭上了。
这天下班,闺蜜张娟说好久没有和憨妮约会了,请憨妮吃饭。憨妮就绕道公司后面的马路上搭公交车,老远憨妮就看见于洁埋头走在前面,憨妮不想和于洁打照面,就又慢了几步,远远的,居然看见她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再看车牌028!居然是贝壳的车!
憨妮愣在那里,想着于洁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想着自己居然被同事插足了!一时,绝望蔓延到自己的每个毛孔里,连死的心都有了。颤抖着双手,从包里摸出手机,在电话簿里好不容易翻出了于洁的手机号,准备质问一下于洁,可是,电话号码拨出的那一刻,憨妮又把电话挂了。
自己能对于洁说什么呢?贝壳有选择的权力,在于洁面前,自己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况且小猫事件后,自己也有放弃贝壳的想法。他们要好就好吧,憨妮气不过于洁的见缝插针,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于洁,下决心今后不会给于洁一点好脸色看!
见到张娟的面,憨妮硬是没有忍住,突突地把贝壳和于洁的事情给说了,张娟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感情专家的模样:“此刻有变故,总比婚后劈腿强吧?”
张娟一句话说的憨妮没有了声音,只得埋头吃饭以示纠结!
其实,憨妮有时候蛮怕和张娟见面的,见面了已婚妇女加年轻妈妈张娟就不停的秀自己的幸福,完全不顾“水深火热”的憨妮,讲他们家的那些个家庭琐事……玩没了……
后来一想,人家秀就秀吧,反正每次见面都是张娟请客,人家请吃饭,还不许别人说话,哪里有这种好事呢?想到这里,憨妮也没了脾气。
原来这次张娟请憨妮吃饭,是在纠结要不要生二胎的问题,国家政策允许夫妻双方都是独身子女的可以生二胎的……
你不会吧,和我这种大龄未婚女商量这个事情,你也不怕我吃完饭就去自杀?”
“我这边还痛苦单身着,你问我这个问题,你觉得妥当吗?”憨妮白了一眼张娟。
“那谁让你眼光那么高呢,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我还羡慕你一直单身,多爽啊?”话还没有说完,王明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宝宝找妈妈。
挂了电话,张娟在憨妮眼前把手机晃了晃:“看见没,这就是已婚女人的生活,我决定了不要二胎了,否则,我这辈子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了,伺候完孩子,自己也人老珠黄了,再一等退休,正好伺候孩子的孩子,就和你父母一样!”
憨妮听张娟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是,女人这么就这么悲催呢?也暗问自己,难道现在这么渴望早点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就是希望过上这样的生活吗?憨妮一时觉得心里堵得慌。
饭后,王明浩带着宝宝开车来把张娟接走了,张娟的幸福的让憨妮嫉妒的不行:张娟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估计不久就得生下小二子了……憨妮怎么都觉得今天张娟是来刺激自己的。
不由想起陈康亮,拿起手机拨他的号码,却发现他的手机关机了。憨妮很生气,难得一次自己主动一回吧,此人还关机!
(二十一)
好几天没有陈康亮的消息了,他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电话不通,各自可以联系的方式,憨妮都给留了言,也没有任何回复。憨妮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在找陈康亮,就只得等着。
憨妮一肚子火,看见于洁整天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室里面嘻嘻哈哈,快乐依旧。憨妮就把于洁喊了过来,从钱包里面把贝壳上回给自己的借书卡甩在桌子上:于洁,看不出来啊?这个是你贝大哥的借书卡,麻烦你帮我还给他吧!
于洁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这个,你自己还给他吗?给我干什么?
憨妮:你真能装啊?我都知道了,你和我装什么?!你拿去吧,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于洁尴尬地站着看着憨妮,憨妮就低头开始忙自己手上的工作,过了好一会儿,于洁低低说一声:我走了哈。憨妮没有吭气。
于洁轻轻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憨妮盯着自己的电脑显示器,心里一阵痛快过后,又涌上一阵落寞。
陈康亮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憨妮这些天下班回家,就什么事情也不做,抱着小憨豆坐在阳台上的小摇椅上发呆。晚饭也是随便对付对付。这把摇椅是外婆以前经常坐的,憨妮也开始喜欢上这把摇椅了。
憨妮这几天都看见对面楼下那户人家的儿子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家吃晚饭,举止很亲昵。他们看四下无人,总喜欢搂一下,亲一口……他们当然不知道在对面楼,这块玻璃后面里还有憨妮这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可是,前几个月憨妮明明还看见那个男人带着老婆和儿子在院子里面玩耍来着。
憨妮心里不禁又痛开了:感情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呢?憨妮看着就想起一句话:“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呢?最最可怜的还是孩子……憨妮一时对感情,对婚姻又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如果那样,还不如不开始。
想着前些日子,陈康亮追自己的时候,赶他都赶不走,这会儿却玩起了失踪。憨妮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情,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而前些日子,陈康亮还跟憨妮说,让她带他见憨妮的父母去……
憨妮想着自己怎么也得矜持点,从今天开始坚决不去找陈康亮,也不给他留什么言了。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
贝壳这两天给憨妮打过几次电话,都被憨妮给掐断了。憨妮不想和贝壳再罗嗦什么,想着女孩子多呢,非和我同事偷偷摸摸好上,憨妮也真是面子抹不开:不如就当不认识贝壳,还好些。憨妮想,他们不会闪婚吧?给我打电话是感谢我这个媒人吗?
憨妮脑壳都想痛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在脑子里面就像演电影一般。成夜成夜的失眠,让憨妮不得不又上网打发时间。在网上,憨妮看见一句话:大龄未婚女青年的特质是没有安全感和敏感……憨妮认真对号入座。憨妮想想自己还真是的,这样继续下去,憨妮想,自己都会讨厌自己的。
这些日子,也不能算全没有好事,憨妮买的股票涨了不少,已经赚了有百分之十几了,憨妮算算,远比放在银行存定期赚的多。这样一算,对陈康亮的怨气又少了些,又不免开始为他担心起来……
(二十二)
憨妮感觉生活又回到了从前,贝壳像是从来没有在自己生活里出现过一样,而陈康亮也是彻底消失了:憨妮在某个深夜打过陈康亮的电话,他的电话欠费停机了。
憨妮带着男猫憨豆过着无比规律的生活,期间,憨妮自己跑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证,原本想着借点书看看,可以打发无聊的单身生活,可是事与愿违,借了一本小说,一个月都没有看完,还书的时候还被收了滞纳金。
秋天就这样来了,楼下的桂花树也盛开了。晚上,憨妮早早收拾完毕,坐在阳台的摇椅里闻着花香,看着院子里的邻居们。
这些日子,憨妮通过观察,院子里面蛮有趣的现象:年纪最老的是三四个老奶奶,她们吃完晚饭后,喜欢独自拄着拐棍到院子里面散步,个别老奶奶的儿子会陪着出来,也是一前一后走着,要不也是一左一右离开两人的距离……偶尔两个老奶奶遇见了,也就是打个招呼,从不深聊,因为她们的听力都不行了,根本无法交流。憨妮猜她们最起码得有八十多岁了吧?憨妮想这些老奶奶活到这么大的年纪,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了,但是,大多数人都得经历这样的衰老,无法回避。憨妮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不禁有点着急了。
院子里面还有一群和憨妮妈妈年纪差不多的阿姨,她们最喜欢三五成群的,带着各自孙子辈的小娃娃们,聚在一处拉家长,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说什么,间或呵斥一下在旁边顽皮过了头的小娃娃们……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呢?家里也有愁嫁的女儿?再或是让人抓狂的婆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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