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梦(岁月征文·短篇小说)
因有一段路正在施工抢修,专车无法到达住处。马五有时会艰难走回寝室。夜晚依然是那么的冷,饿得发昏,走在修路段的楼下,为了暖和身体,在一家半地下室的烧烤店要了三个烧饼和两个火腿,站在室外的烤箱前温暖午夜深深的冷意,并没有进入餐厅。在烤箱前用力扇着的烧烤小师傅,娴熟的技术动作,袅袅扇打出一种独特的香味。
这位年轻人十分健谈,吃三个烧饼和两个火腿的过程中,小师傅打开了话匣子,询问马五工作之类的话题。交谈中马五得知在他少年狂放不羁时,茫然模仿香港影片中的蛊惑仔,而使一条腿致残,落下终生遗恨。而后孑然一人背井离乡在雪城颠簸多年。现落脚在这家烧烤店,两年多,每月薪金近千元,过着平静的生活,准备积攒一部分钱,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烧烤店。马五说很好,继续努力,实现你的目标。因为年轻的他们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关于命运前途的,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追逐自己向望的生活,也积极地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着,挥舞着有力的手臂。
马五坐在入门可坐的陈旧沙发上,闭目后仰身体,四肢用力伸展,骨骼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此刻显得如此清晰而沉重,打破沉闷而静谧的夜。这让他暂时地舒缓不可承受之累,轻轻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马五每每这样沉沉地坐在住所时,已是子夜两点多了。马五总是孤零零地坐在门前的黑皮沙发上,陷得很深很深的。面对着空洞岑寂的黑暗,无法入睡。
接下来的日子,马五起早贪黑撑着饥寒交迫的身体,干满全天的活儿。
三个月后,天气更冷了。“河北”那天没有来,去了另一个货站,再也没有回来过,前途未卜的同事,老板总奚落和斥骂他的愚蠢,让他想起以前的老板,和那个冷雨的早晨。
搬运之间,马五与来自同一个祖籍的货站司机相遇,与同乡的交谈中说出离去的想法,马五终于知道老板压榨了他们多少钱。他告诉同乡就将彻底不做了,同乡说不如直接去他的货站吧,而且可以签合同,而且工资可靠且高于现在的工薪,同乡把号码留给了马五。
马五想考虑一段时间再说。如果当初直接去了同乡的货站,可能不会有很早离开的想法,起码做些时日再做谈论。最最主要的原因是老板是榨油的机器,机器不会懈怠的。再就是如果辞掉这里,恐怕工头老板不会让马五轻松在他同乡那里安静工作的,他甚至可以将马五碎尸万段,无法想象的可怕,货站的老板与许多有黑社会性质的男人有染,整天无所事事,不想他们的主题是他。
路灯投射到房间几缕悠然的晨光,马五总是在这样的时间里,读书写字。透过阳光可以清晰看到这群民工具体的位置。大已都酣睡梦中。有的呓语一些关乎货场的话,偶尔伴着牙齿交磨后发出清脆的声音。或许可能他们在梦中仍在搬运着水果米酒之类的东西,小心翼翼而谨慎的。进而,不放过梦里惟一纯净的世界,轻松自由的世界。
由于果断离去,那天清晨马五醒来得特别早,看了看挂钟,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工人依然在酣睡。走出寝室,初冬的城市,飘着轻雪,一切也都渐渐地骚动起来,远处的高楼在晨雪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乡镇的感觉,像画家即兴做的一幅画。事实上,货站附近住居着许多富足的商贾,他们并没有表现得像其他富人那么物质张扬,显得比较保守而务实。
马五离开时,老板不情愿地把证件给了他,他不想失去一个忠实的劳力,不想失去一个赚钱的人。但还是克扣了马五很多的工钱。当马五问老板能不能讲点道义,毕竟我也为你出力流汗付出了,老板平静的脸上突然变色,横眉立眼,一下子嗓音提高了八度,差点把他慑晕,原本就不堪昏沉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摇晃不定,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可怜与同情的定义。马五没敢做声,否则就像东家的雨点一样,落在他清癯的身体上。尽管如此,心里些许的平衡,将生存置之度外时,也可以炒老板一回。但此刻却是沉重无比的,像迷失方向的舟子,在风浪的漩涡里不停地打转……
当日下午,马五回到人才市场,又应聘一家装饰工厂。原来是在农民的耕地里兴建的,所以显得有些远离市区,但又没有完全地脱离城市。背着行囊大约又走了二十分钟的颠簸路程,艰难走入装饰涂料厂。
这个厂子有一定的光阴,班驳的围墙,黄色的墙皮渐已脱落,有被时光抚摩的痕迹。厂子空旷而寥落,看上去并不美。稀疏的几个工人,仿佛在搭建什么,见到管事的,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有着睿智的棱角。问马五学过什么专业,会计电算,多年前。引领他参观了厂房和设备。厂房里几乎看不到工人。他隐约其词地说设备在调试期,准备制造装饰粉尘,过一段时日就会开工。马五开始踌躇来这里具体能做些什么事儿?他把疑虑说给管事的,他说等经理几个小时后回来再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疲倦的马五几乎渴望坐在空旷的厂地上,时间在等待的煎熬中流走,仍不见经理的人影,他没有再做坚持,对主任说明天早晨过来吧,又饿又累,可以吗?管事的根本不知道马五所遭遇的一切苦役。他永远不会理解的,他斜乜着马五,睥睨的眼神。甚至可能怀疑一个年轻人竟然这么没有耐性与意志,随即说走吧,生硬而怒气,脸上阴云密布。其实,马五无力向他解释什么,几乎昏厥的他,多留一刻都可能跌倒在地上,为了不出现脆弱的情形,他道出了艰涩的想法,却没有得到管事的同情与理解。
马五默默地离开了装饰涂料厂,一路上自己都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继续将可能生什么事情。总之这份工作告吹了,原因他死也死在厂子里,那么还有机会可能在这个厂子工作!但最终他说服了自己的凌乱思绪,不要为自己不能所谓的坚守到最后而懊悔,已经看清了这个颓败的厂子不会有什么业绩,而且面临倒闭。关于管事的口头三种保险的承诺,其实只是一种骗人的鱼饵。根本不是信息上所形容得那么美好。与这个脾气暴躁的管事将来不知如何共事,不去想对他是否够不够宽怀。
马五从厂子出来后,深深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没有比这更新鲜的一切。
马五背着装满书籍的行囊,在这个城市他永远都是一个漂泊无依的路人,路上满是他流浪的痕迹。在话吧给孟编辑打了电话,居然通了。原来几天前他真的出差了,致使手机丧失信号,难怪无法取得联系,他说刚刚回到H市,约定明天上午文联见……
三、某种结束与开始
晚上,马五梦到自己像狗一样被东家用绳索牵着,扯着,走到一个“7”式铁架前,那里有几个同样方式吊死的狗,东家轻轻地一用力,他的脚便离开了地面,死的时候,有几个同胞陪着。
草原上马五与恋人,任阳光与爱情沐浴着,任意烂漫在青草馥郁芬芳的草原。
他梦到自己畅游在书海里,驾着世俗轻飘的小舟,奋力划向梦想的彼岸,岸上弥漫着明媚的春光,他在阳光下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淫雨霏霏的黑夜,雨声似乎下得更大了。
马五又一次从悚然的恶梦中猛然醒来,额上的汗水与粗重的呼吸声都混杂在晨曦的霞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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