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明星之死(小说)
刘青想通了这个道理,开始换了个角度分析案情。她发现自己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钻进了一个错误的胡同里,因为认定了这个案子一定和《明星之死》的剧本有关,加上先得到了宿靳东的笔记本中,所谓的杀人动机,很自然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和宿靳东相关的线索上。其实,从一开始,已经忽略了几个重要线索和关键人物。
关键的线索是,真枪和道具枪两次被替换了,是谁替换了它们?谁替换的,真枪就一定在谁手里,而这个人必定至少是合伙人之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根据记录,舞台上响过两声枪响。这是符合剧情的效果,还是真枪发出的爆炸?如果是前者,为什么没有听见真枪的爆炸;如果是后者,舞台效果到哪里去了?真枪发出的爆炸声,可以完全与应该有的舞台效果如此吻合,只能说明一点,这个负责效果的人,参与了谋杀案。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真凶,或者真凶的同伙。剧团的道具和效果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关键人物之一。关键的人物,不仅有已经死了的人,一定会有活着的人。舞台上有五个明星,舞台下还有一个编剧,六个人中至少已经有四个和案子有关,那么剩下两个,会不会就是岳梅花的合伙人?
刘青推测到此,思路完全清晰起来,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控制卢秀玉、左明华,马上找到海州剧团的道具兼效果。
刘青站起身,拉开房门,大声下令:“大家打起精神,马上跟我出警!具体分工如下:祁苏虹、程勇、昭苏力,马上赶到医院立刻控制左明华和卢秀玉。左明华可能尚未苏醒,留人保护性监视。卢秀玉马上带回局里来安排审讯。涂秋喜、余春鹤跟我去海州剧团,找到他们的道具。王曦赋继续留守。快,马上行动。”
祁苏虹、程勇和昭苏力一到医院,马上分头行动,程勇直接去了左明华的病房,发现他似乎一直没有苏醒,便立刻向院方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要求将人转移到特别护理区,加以监视和保护。祁苏虹和昭苏力到了卢秀玉的病房,却发现已经人去床空。祁苏虹一面向刘青报告,一面与昭苏力一起在医院展开搜索。
很快发现卢秀玉提着个小包,正要从医院后门离开。
祁苏虹竟飞身从三楼的阳台跳下去,拔步急追,卢秀玉刚刚拦下一部出租车,就被祁苏虹一把抓住了。
“卢小姐,急急忙忙的,要打算去哪里?”
祁苏虹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走,然后嘲弄地问着。
卢秀玉脸色突变,紧张地解释着:“祁警官,你怎么来了?我是想回去换换衣服洗个澡。”
“怎么啦?医院不能洗澡换衣服吗?”
“也不是,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当时就是吓昏了。已经休息三天了,我没事啦。”
“没事最好了,巧啦,我们正好找你有点事儿核实一下,那就走吧,上我们车。”
祁苏虹说着,打开了昭苏力开来的警车车门。
卢秀玉更加紧张起来,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祁苏虹将卢秀玉朝车里一按,说:“没事,上我们那里喝杯茶去。”
刘青带人到了剧团一问才知道,剧团的道具兼效果叫筱瑞虎,出事的第二天,就再也没有在剧团出现过。
刘青一跺脚,晚了,这个人有重大嫌疑。刘青一个电话打给了武局长,让他马上根据筱瑞虎的资料,发出通缉令,自己直扑筱瑞虎在海州的住地。
留守在组里的王曦赋已经报来了筱瑞虎在海州的住址。
“刘队,筱瑞虎今年28岁,未婚,住在滨江路天河小区18号704室。”
刘青一边听电话一边命令涂秋喜:“快,打开警报器,去天河小区。”
人去楼空。
但是,刘青在筱瑞虎的住所里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在筱瑞虎沙发的弹簧垫子里面,找到了一支手枪和四发子弹。
回到局里后,刘青亲自提审了卢秀玉。
坐进审讯室的卢秀玉,已经彻底崩溃了,开始放声哭泣起来。
祁苏虹不耐烦地用笔敲着桌子斥责:“行啦,到这时候就别哭啦。说说吧。你知道的《明星之死》。”
刘青走过去,递给她一包餐巾纸,又去倒来一杯开水,然后回到桌子后面坐下,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我没有弄错,筱瑞虎是你的前男友,对不对?他因为左明华占有了你,要利用宿靳东的明星杀人计划,趁机杀死左明华。不过他并不知道,占有你的还有一个人欧阳麒麟。是不是这样?谁知道,阴差阳错的,左明华和欧阳麒麟拿错了手枪。筱瑞虎掉包的真枪,到了左明华手里。参与策划此案的岳梅花,通过你买通了筱瑞虎。岳梅花没有终止这个明星杀人计划,而是把宿靳东原来计划要杀欧阳麒麟,改成了杀左明华。为什么会这样,不用我说了吧?”
卢秀玉慢慢停止了哭泣,开始陈述这件事的始末……
“我和岳梅花是姐妹,一起到了海州以后,为了尽快出人头地,不得不先后答应了欧阳麒麟的要求,做了他的情人。欧阳麒麟为人淫荡不堪,经常逼着我们,还有他的老情人谢春霞,四个人集体淫乱。不知道怎么会被左明华知道了,就提出要四个人搞。欧阳麒麟怕他去举报答应了。没有想到左明华,在我们四个人淫乱时拍下了录像,然后用来威胁我和梅花。岳梅花对左明华恨之入骨,得知了宿靳东杀人计划后一拍即合,积极参与了这件事。还让我说服了筱瑞虎,参与进来。我没有敢告诉筱瑞虎四个人的事,就只告诉了他,左明华奸污了我和岳梅花。筱瑞虎顿时恨的咬牙切齿,发誓要杀掉左明华。梅花去购买枪支的时候,瞒着宿靳东多买了一支,另外买了10发子弹。肯是怕演戏中发生意外,打不死左明华吧?当天夜里演出之前,筱瑞虎把道具枪换成了真枪,再把道具枪藏在舞台地毯下面。原来计划是枪响之后,我和梅花利用剧情昏倒的机会,把道具枪再换回去。真枪只要掀开地毯丢下去。舞台的地板都是活板,随便掀起一块扔下去,筱瑞虎都会拿走。可是,临时发生错乱,左明华的枪一响,梅花就拿出藏在身上的另一把真枪,打了左明华一枪。两把真枪都被我捡起来扔下了地板,又给左明华换了一把假枪。因为发生的瞬间谁也没有注意,而且筱瑞虎按照剧本要求关闭了舞台上的灯,所以没有人发现我做了什么。我是做完一切才重新回到位置躺下,慌乱中位置也不太对。按照我们的计划筱瑞虎,带着枪支会马上出走,到外面等我们的消息。本来打算成功之后离开海州,结果……”
明星之死终于水落石出,案件在第七天头上破了。除去杀人主凶之一的筱瑞虎在逃,岳梅花当场死亡,左明华经抢救无效死亡,其余策划和参与犯罪者宿靳东、卢秀玉也受到了法律制裁。
淫棍欧阳麒麟不仅要受到其他相关法律的惩处,而且因为被击中重要部位,从此做不成男人了,也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吧。
《明星之死》的始作俑者宿靳东,因为犯罪实施前,有主动终止犯罪的行为。案发后交代彻底,认罪态度好,在法院判决时给予了认可,从轻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在正式入狱前,谢春霞去会见了他,流着泪对他说:“靳东。你在里面好好改造,等你出狱我们就结婚。”
刘青和祁苏虹远远站在那里看着。
专案组受到表彰,刘青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筱瑞虎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