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团聚(小说)
现在,随着自己年龄的增大,那种一个眉眼倾倒无数男人的优势也在渐渐消失,岁月不饶人,尽管解桂英没有生过孩子,体形还是那样的好,但一旦被男人抱到了床上,男人还是感觉到了蛛丝马迹的衰老迹象,于是和一个男人相处的周期在缩短,男人从口袋里摸出来的钱在减少,隐隐中解桂英感到了来自潜在的威胁。
如果我再老下去怎么办,再老下去可能没有男人要我,想到了这里解桂英觉得有点后怕,我再也不能这样生活,我要改变生活的方式。
所谓改变生活方式,就是要积赚些钱,积赚些防老养老的钱,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解桂英找男人的目标也改变了,她再也不去找旗鼓相当,刚愎自负的那些年轻男人,而是找那些上了年纪而又花心的老年人,虽然老年人雄风不足,潇洒无望,但这些解桂英全体验过,全挂过脸,所以没有多少的吸引力。
解桂英这次是跟着一个药材商来到了这个江南的县城,药材商是成都人,这个县城是药材商长期的供销基地,药材商频繁的来往于成都和县城,解桂英和这个老头已经相处了约四个月的时间,在这四个月里,解桂英编了四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已经从老头那里挖到了近三万元钱,看来戏已经过了高潮接近了尾声,而老头那家什连抬起头来的欲望都不行,他也得要好好修养一段日子再大战莲花洞。
解桂英看上了李仁堂确实是眼力不错,李仁堂那个粮油收购站光土地就值五十万元钱,每当李仁堂麻将形势不好的时候就要讲这句话,光把我的土地买买掉就是五十万,有时候心理作用不可小嘘,几圈下来往往是柳暗花明,反败为胜。每当李仁堂讲五十万时,多数的麻友是不会相信他的,总以为是在吹牛,是在阿Q,可解桂英就不这样看李仁堂,她认为李仁堂人虽精明,但说话还是很实在,没有那种奸商的狡诈,于是解桂英不搓麻将了,干脆坐在了李仁堂的身边帮李仁堂当起了麻将参谋,解桂英锁定了又一个目标。
对于像李仁堂这类男人来讲,有个漂亮的女人在身边做伴,心里就自然荡漾开了身体里的全部欲望,搓好麻将赢了钱就请客,解桂英设钓,李仁堂咬钩,而且是非常的自然和流畅。
(7)
建生要到县城里去,兄弟建平帮他买了只手机,并给了他三千元钱,临走时再一次关照哥,如有困难去找他的朋友帮忙好了。
建平把哥哥用摩托车送到了那个三岔路口,在那个路口有到县城里的班车,建平刚要调转车头回家,不知心里有了什么想法又回到了哥哥身边。
哥,要不要去看看父亲的粮油收购站,你如果想要去的话,我用摩托车送你过去。
建生不明白建平现在突然提出来这个想法,如果要去的话应该出来的时候就给我讲好,也使我心里有个底,而现在的横生枝节使建生有点儿尴尬。
算了,今天不去了,我大包小包的拿来拿去挺不方便的,下次再去吧。
那也好,建平快速的调转了摩托车的车头,一踩油门飞也似的回家去了。
建生立在了三岔路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尽量转过头,尽量低下了头,他不愿意和过路的人打招呼,没有这个必要,自己是从那里出来,人们看见了除了心里的耻笑还有什么呢?再者正如建平所说,现在的人都是为了钱而活着,所以是越来越自私,建生想想兄弟的话说的是那样的对,不要说是旁人,就连父亲也是差不了多少。
唯一除外的只有兄弟了,这几天来兄弟顾前管后,样样操心,也许是兄弟感恩于泥水匠技艺的无私传授,那时候建生一心想给弟弟独挑大梁,所以凡是关键的时候,总是叫建平去张罗,去把握。也许是建生的仗义感动了兄弟,那天晚上惊心动魄的场面如果没有建生的挺身而出,家里肯定是另一幅景象,为了父亲母亲,也为了自己的兄弟,他是牺牲了自己,换来了家里的尊严。
但建生的想法似乎都错了,建平对哥哥的慷慨大方并不是建生所想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这隐情还是跟解桂英这个女人有关系。
解桂英粘上了李仁堂,是李仁堂求之不得。李仁堂花心的女人,一直是农村里的那些个娘们,不是尿骚就是奶腥,而且干活儿是千篇一律的狗爬式,真正跟城里的女人勾搭,解桂英还是第一个。其实解桂英也是农村里的,可和男女的那些功夫是在城里培训出来的,那倒是事实,所以当解桂英和李仁堂脱衣解裤,解桂英小试牛刀,就把李仁堂激动的连说话都颤抖不已,李仁堂确实是大开眼界,男女之间的活儿原来是像厨师烧菜,煎炒闷蒸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
李仁堂高兴,李仁堂兴奋,他高兴的无处发泄,就给孙女买了个高档的书包,孙女不是刚刚念书了吗。
书包拿来,连儿子建平也高兴,怎么啦,那根筋搭上了还是大笔买卖赚大钱了,素有铁公鸡之称的父亲今儿个怎么这么大方,这个书包不下有二百块钱哪。
一天中午,李建平从外面回来,就到粮油收购站去拐一拐,他得对父亲有个表示,可一走进父亲的办公室里一看,办公桌前没有父亲,却坐着一个靓丽的年轻女人,李建平眼睛一亮,咦!怎么回事?
你是李建平吧?解桂英绽开了一脸的笑容。
你是?李建平有些哑口接不上话。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出去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有样力气活要你帮一下,解桂英自然像是这里的女主人。
李建平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跟着这个女人走进了父亲办公室的里间,里间是用来放置一些监测粮食的仪器和量具,李建平扶起了倒在了地上的那辆地称,拍了拍手想要出来,冷不防解桂英的身子已经贴在了李建平的背上,李建平感觉到了女人那柔软的两个肉球。
李建平那里还自制得住,他转过了身来,已经是满脸充血,青筋爆裂,解桂英的眉眼在眼前晃荡。
淫荡的女人是可怕的,光凭一个老头当然无法满足,解桂英早已是饥渴难耐,今天老头的儿子撞上门来,真是天赐良机。
身强力壮,虎背熊腰的李建平自然是极度的满足了解桂英,完事后,解桂英说了句话。
你不是李仁堂的儿子就好了。
所以李建生回来,在问及到父亲的女人时,李建平总是吞吞吐吐,三碱其口,原因在这里,李建平待李建生好,除了是兄弟情谊外,这里也是有一层原因。
(8)
解桂英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看见了自己的老公杨顺林,那天下午,她和李仁堂从棋牌室里走出来,李仁堂要去买包香烟,解桂英便在路口站了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老公杨顺林吗,解桂英霎的睁大了眼睛,人本能的往街角一靠隐去了自己半个身子,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后坐上还绑着一包东西,车子骑得很慢,看来后坐上的东西很重,他一边骑着车子,一边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看那车座上的东西,随即他拐进一条小弄堂里去了。
在回去的车子里,解桂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看看确实是杨顺林,但仔细想想不可能,老公的单位是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职工是固定的,不可能出来。退一步,就算出来怎么这么巧,会来到这个县城里。
解桂英在努力回忆和杨顺林结婚后那半年的生活,他是在一个分厂里上班的,好像是个机修厂,因为每次回家来工作服上全是机油的味道,而且脏的不堪入目,要洗干净它简直要用掉半包肥皂粉。
杨顺林的出现似乎触动了解桂英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她不由得想到父母亲,工厂里的父亲和乡下的母亲。
十三年了,他们到底怎么样,如果说父亲应该还好的话,那么母亲,无依无靠的母亲,但母亲应该改嫁了,她那时还是非常的年轻,只有二十几岁,肯定是改嫁了,否则的话,她为什么要我到父亲那儿来呢,想到这里,解桂英也释然,觉得父母亲的生活不会太差的。
解桂英觉得生活是场梦,一觉醒来,自己也已经是三十的人了,但仍像一只飘荡的风筝,那根线永远在不同的男人手里,被扯着拎着。
解桂英再一次想到了要想办法积赚些钱,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积赚钱,要像过去在家里时那帮朋友一样,心要狠,手要辣。
当人活不下去的时候,自然会心狠手辣。杨顺林就是在慢慢的朝这个方向发展,解桂英没有看错,骑着自行车的是杨顺林。
在解桂英逃离出去的第四年,杨顺林的工厂倒闭,工人工龄买断,杨顺林拿到了近四万元钱,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钞票,杨顺林高兴的早已忘掉了自己是个失业工人,自己有生以来可从没看见过这么的钱,杨顺林陶醉了。
有了钱,杨顺林开始注意起那花钱潇洒的地方,洗头房,那年轻妖艳的小姐,半遮半裸的肉体,和女人睡觉,杨顺林早已经是忘记了那档子事情,现在好了,有了钱可以加倍的补回来,从此那暗红色的灯光里,杨顺林也算得上是个常客。
二年不到,那四万块钱已经荡然无剩,杨顺林这才意识到生活的严酷,他于是想到了自己的手艺,开磨具。
杨顺林的磨具开得不懒,精密度很高,基本是开一具成功一具,为了能多赚些钱,杨顺林听了别人的注意,离开了家乡向收入比较高的南方地区来打工,其实杨顺林已经换过好多的地方,第一次的地方是福建的漳州,他是被人骗了,白开了两付磨具还没有拿回押金,于是他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绝望之下的重生,使杨顺林慢慢的明白了这个世界人吃人的游戏规则,你善良你就被吃,你不想被别人吃,你就得昧着良心把别人吃掉,杨顺林在痛苦的反思中也渐渐明白了妻子解桂英的不可原谅。不辞而别,杳无音信,连自己的妻子都这样无情无义,何况是别人。
第二次他到了江西的一个地方,这次开磨具他多了一个心眼,在完成的磨具上他留了一手,等到去跟老板算钱的时候如果老板变卦的话,那么这具磨具就是废品,因为在一个圆弧的R里面杨顺林是没有按照尺寸,你老板守信用的我马上给你解决好。
闯荡的地方多了,他慢慢的知道了每个地方的人情,风俗都不一样,最后他终于在杭嘉湖一带相对固定了下来,因为这里的人比较实在,做生意相对来说讲信用,不骗人。
所以杨顺林长期转悠在方圆不大的这块地方,遇到了解桂英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其实他早已看到了解桂英,杨顺林受雇的那个机械厂就在棋牌室的马路斜对面,杨顺林每天下午都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还磨具的图纸,而这个时候也正好是棋牌室散伙的时间,要不是李仁堂不去买烟,解桂英是不会看到老公杨顺林的,真是天遂人愿,在这个地方竟然会碰到逃离了十几年的妻子,他第一次看到真想过去揪住她暴打一顿,借以发泄这些年来的怨气和恨气,但杨顺林克制住了,在外闯荡的杨顺林变聪明了,他知道解桂英肯定是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才来到了这里,杨顺林在拨打着自己的算盘,他要像开磨具那样,先找到图纸,再设计好步骤,然后再慢慢的开凿。
(9)
李建平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两难的事情,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对,得罪父亲吧好像不合常理,瞒住哥哥建生吧真的是于心不忍,到底怎么办?
有一条高速公路的规划已经下来,他们盘村有好几户人家轮到要拆迁,村长已经通知了轮到拆迁的人家,李仁堂的那四间平屋正好轮到拆迁,村长当时是通知了李建平,建平随即告诉了父亲,同时还说了句等会也告诉一下建生的话,因为建生原来就不喜欢翻造楼房,现在好了可以不用了。
但令建平想不到的是父亲叫建平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建生。
为什么?
建平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
你哥哥坐牢回来后,说话的脾气变了很多,还是不告诉他好。
父亲,那他总是要知道的。
等知道了再说也不迟,无非就是钱的事情。
建平哑口了,他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但建平的心里认为应该要告诉建生的,因为那四间平屋也有建生的份。
现在的农民,轮到拆迁意味着有很大的一笔钱可以进帐,少则几万多则有十几万。
晚上睡在了床上,李建平是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睡不着觉,从道理上来讲应该要告诉建生,他觉得真正为钱的是父亲,父亲不告诉建生的目的才是为了钱,但父亲不缺钱,粮油收购站的生意不错啊,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想到了这个女人,李建平一阵凉气直透全身,因为李建平也隐隐的感觉到,父亲和那个女人很好,女人确实是有狐狸精的手段,李建平想到了第一次的遭遇,就被她咬住了命根子,那是又兴奋又后怕,她毕竟是父亲的女人,自己的行为是乱伦啊,还有就是这个女人本身也可怕,所以李建平虽然后来也有过几次,但最后的一次是以阳萎而结束的,心理上的压力太大了而造成了阳萎。
自那次阳萎后,李建平再也没有去过。
一想到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在操纵父亲的话,李建平觉得一定要告诉哥哥建生了。
李建平想的没有错,李仁堂不想告诉儿子建生是和解桂英有关系,其实关于要造高速公路的事情李仁堂早已经有所闻,无风不起三尺浪,粮油收购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消息传的很快,要造高速是肯定的,只是自己的家是否轮得到心中没有把握。
解桂英也知道了这个信息,表面上没有露声色,心里可是高兴,她觉得她今年肯定是要交财运了,否则的话命运不会让她去认识这么一个乡下的老头李仁堂,因为李仁堂会给她带来她想要得到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