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望(散文)
一
2014年7月23日,我突然接到老公打来的电话,“喂,老婆,竟丰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妈妈转到重症监护室,正在急救。竟丰说,看样子,妈好像有点不行了,竟丰叫我赶快回去。”
从电话里,我听到了老公焦急的声音。老公给我打电话时,他在吉林,我在四川。
“怎么啦,情况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昨天,我们不是还电话问了主治医生的,手术很成功嘛,怎么一下子,又不行了咧。既然竟丰来电话要你回去,那肯定是情况有变,那你现在就赶快去坐飞机,越快越好。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竟丰,看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我和儿子儿媳,也会视情况赶去的。”
婆婆70多岁的老人,以前身体非常好,很少有病痛,自2013年得了腰间盘突出以来,老人家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从最初的有点腰酸背痛,慢慢地转变为卧床不起。
发病期间,子女们相继送老人家去了很多个医院,做了CT拍了片,其中,还请了享有名气的老中医,甚至请了地方法师敬神求菩萨。
多方面的打听,全方位的治疗,但婆婆的病情,总是不见好转。
起初帮婆婆治病的主治医生,他还胸有成竹地对我们说:“你家老人的病,我是肯定可以帮她治愈好,吃完我开的这几个疗程的药,老人家肯定会康复,我可以保证,她的健康,会恢复到以前一个样。”
然而,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医生说的那样,几个疗程以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相反的,还更加恶化了。
随后,又有另外一个大医院为婆婆看病的主治医师,也对我们说过,“像你妈这年纪的人,得了腰间盘突出,不适合做手术,吃药治疗是一个方面,主要还得靠休养,不能做体力活,多仰卧。老人回家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估计可以减少一些痛苦。”
按照医生的吩咐,婆婆回到家里后,各方面都按照医生说的去做,吃喝拉撒,全部在自家的小房间里,躺在床上休养了几个月,同时,也吃药打针了几个月,还是不曾见好……
周围的邻居,也有得了腰间盘突出的,他们建议,说:“老人家应该要去医院进行手术,躺在家里不会好,要去医院做穿刺或牵引,手术治疗比药物治疗好得快。”
儿女们信了,因为,儿女们的愿望,是要妈妈不要多受病痛的折磨,快点好起来。
婆婆也信了,因为,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的她,也很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医院做手术,快些站起来。
二
花钱消灾,花钱买健康,儿女们的愿望,老人家的愿望。
2014年5月23日,当婆婆再次入院,儿女们请医生对婆婆再次进行仔细地复查诊断时,婆婆除血压有点偏高以外,没有其它疾病,院方仍然维持原来的诊断结果,坐不起来是腰间盘突出引起的。
为了满足病人想要进行手术治疗的要求,医生又对家属说:“腰间盘突出,这病很常见,老人们得了,大多都是选择保守治疗,因为,年龄大了,害怕身体吃不消,有点风险,怕引起病人瘫痪,再有,手术费用也比较高,你们仔细考虑下。不过,手术成功的也还是有很多,前几天,我们还为一个八十多岁的人做了这手术,老人恢复得很好,现在,那个老人是可以下地走路了。如果,你们都考虑好了,老人自己也想要手术,那就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进行一下药物调理,等身体的各个方面都达到标准,院方就会通知你们,到时候,再确定时间为你家老人做手术。”
儿女们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再跟妈妈作了商量,就对医生说:“妈妈在家也休养了这么久的时间,吃药打针都不见好转,无济于事,她在床铺上都躺好几个月了,跟瘫痪没有什么两样,说不准,通过手术,还能把妈妈的病治好咧,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那就都听医生的,如果万一瘫痪了,我们也不要医院负责。”
婆婆在生病这段时期,儿女对老人的护理,是轮换照看的。这次进院,医生说要病人先住院观察,手术时间还不能确定。于是,三兄妹就在做好对妈妈护理上的安排后,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单位。
通过一个多月的观察期,医生主动告诉家属,说:“老人通过药物调理,过两天就可以做手术,请家属做好签字和预交手术费的准备。”
接到这个通知后,我老公在吉林给我婆婆打了电话的:“妈,医生说,你通过检查,身体已经达到了做手术的标准,后天就可以为你手术,你不要担心和害怕,手术肯定会成功的,我现在就去买飞机票,明天就回来,送你进手术室。”
婆婆听到我老公的电话,就立即说:“升竟,你在吉林,离湘潭这么远,你现在不要回来,你去年冬季,都休了4个月的寒假,你一直都是陪着妈妈的,你的孝心,妈妈懂得。你现在才到单位不久,这么远的路程,跑来跑去很累的,你也不能让单位上的干部对你有看法,妈又不是做大手术,你也不要过多的为妈担心,你弟弟和妹妹的工作单位,离湘潭近些,她们都会回来陪我,有她们在我身边做陪护,就可以了,妈妈不希望你受这奔波之苦,你在吉林那里安心工作。医生今天也跟我说了,我这毛病,通过手术会治得好的。哦,我还要告诉你,我的大孙子,前几天也回来看我了,他还为我买了很多好吃的,钙片都买了好几瓶,等我手术做完后,我就要多吃一些补钙的东西,我盼望着,我孙子能够早点结婚,过两年,我还要帮你们带孙子,早点抱上我的曾孙子喽。”
老公听了妈妈的话,想着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既然妈妈为我想得这么周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听妈妈的,暂时就不回来,医院要办的一切事情,那就要烦劳弟弟和妹妹了。”
在医院观察的这段时间,做儿女的从来就没有催过医生,从来就没有要医生早点为妈妈做手术,住在医院的妈妈,也一直都是耐心的等待着。
三
当医护人员把婆婆推进手术室时,婆婆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她还睁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亲人们,满脸的笑。
看着老人满怀希望的笑脸,看着老人满怀希望地推进手术室,亲人们无疑的都是在等待好的结果。
一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由内向外地慢慢打开,这个时候,站在手术室门口的亲人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去探视手术中的婆婆,医生并用手势加以拦阻,并告诉门外的家属:“请家属放心,病人的手术非常成功。刚做完手术,病人现在还不宜探望,病人需要休息。”
于是,所有探病的亲人们,都是站在门外等待,等待婆婆清醒的好消息。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护士,把老人从手术窒里推了出来,说是要将病人转到监护室去,这个时候,推车上的婆婆是昏迷的,面部插了输氧管。
按说,医生在婆婆手术后对家属说的话,应该是精准的。然而,有些事情的本来面目,又有可能会与真正的事实恰恰相反,不是内行不懂得。
被推进监护室的婆婆,几个小时后才苏醒,亲人们再去看,婆婆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不过,意识还是有的,因为,老人可以用眼睛表达一些事情,亲人们还看得出来,她那时很难受,亲人们也看得出,她那时,口里嗷嗷的有种想要说话的表露,因为口部被罩着了,受到控制,说不出。
其实,站在妈妈身边的亲人们,又何尝不想听到妈妈说话啊。但是,这个时候的家属,肯定不会以感情用事,不会擅自做主地去帮婆婆把那些器具揭开。
一切都得听医生的摆布。医生说,老人现在得了并发症,这种身体上的难受,是心肌梗塞引起的。弄不好,病人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让家属马上离开监护室,站到监护室外面去,他们必须对病人赶快进行急救。
急救的结果非常糟糕,妈妈于手术后的第二天,停止了呼吸,死在医院监护室里。
这样的结果,亲人们感到非常痛心和失望。
从希望到失望。亲人们等来的,是阴阳两隔,看着老人的遗容,让守护在身边的亲人们,要将如何去面对,又将如何去接受。
医院里的医生,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此文中,借用对话记录,带给人紧迫感。大家满怀希望去读,依然看到不好的消息,失望之余,与您同样期盼,医者仁心。
感谢支持流年,祝福。
写一篇文字,确实是要紧围主题才会让读者更好的去理解,生米有时候对文字意思的领会,有些不深入,你能帮我周到的去考虑,我很感激,用副标题做题目,我自个儿现在也琢磨了一下,感觉真的是更符合文字的内容诠释,谢谢你。
建议蓝珞的父亲,年纪大了不去做手术也好,害怕遇上不测,那样,会让儿女们更加难过的。
这样的悲剧,不要发生 !可是发生了!
泣血……
小说流畅,深刻揭示了医院现存的一些现象,令人胆寒!
都说有病医不起,本文读了,有病不敢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