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爱的藤蔓(散文)
一个劲的在心里,嘴里自责着:是我不对,是我毁了我们的大好人生。于是,那自卑无助的种种思绪便源源不断的聚拢在脑袋里面来。
安顺哀声切切的对她说:欣,你把一个女人最美的青春年华都给予了我,而最后,我却只能跟你说,对不起!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安顺感觉“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轻到可以把他打入十八层龌皮地狱还死有余辜。可是,除了说: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呢?
想了半天,安顺说:欣,你先回家照顾母亲,在这期间,如果有合适的人,你就嫁吧。女人的青春是最宝贵的。不要再为我耽误了,你不要挂念我,我一个人不管怎样都好对付,你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们把话说开了,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抑或我一生都不得志,不管是任意哪一种情况,我都会记住你,祝福你!
话还没说完,自己早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
后来,听熟人说宋欣进了一家颇有实力,效益相当好的外企,很受老板器重,安顺是真心的替她高兴。宋欣本来就优秀,但凡是接触过她的人,都会情不由己的喜欢她。
而对于安顺来说,自宋欣离开后,他虽然是比以前更努力了,可是事业依然毫无进展。
他虽然在一家平凡的公司里,做着极其平凡的琐碎工作,但是他不怕苦不怕累,再小的事情他都从不推诿,准备养精蓄锐,等待着出人头地的机会。总结了以前失败的教训,祈盼着一步一步,扎扎实实的再以自己的努力重新站起来。
2014年春节前夕,宋欣没有预先打招呼就突然出现在安顺的面前,美丽的面容清瘦了许多,虽然看着有些许的憔悴,但是却在憔悴中透着明静怡然。说来也怪,自从决定放手让她幸福后。看见她的出现,仅仅瞬间溜的通了一下电后,便能很快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随之心中出现的是像遇见了分别多年挚友的感情,互相能够直视对方的眼睛,可以坦诚地倾诉心里的各种小秘密。
宋欣告诉安顺,说:父母的年龄也一天比一天老了,妈妈的身体不允许我再忤逆不孝。
说:安顺哥,我不能再等你了,因为父母已经快熬不住了。
安顺说:欣,哥理解,俗话说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们认命吧,你给哥的是人生精华,水乳交融的情义早就像亲人一样,融入了我们彼此的血液和命脉。
宋欣说:哥,都说爱情山高水长,可在现实的面前,我们的爱是那么的脆弱苍白,我们没有败给时间,可是,我们输给了极其残酷的现实。
安顺的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珠,可他硬是生生的把泪忍在了眼框内,不让它再次滴落,怕因为它的滴落再次砸伤姑娘羸弱的胸口,他知道,为了爱,她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
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安顺说:让我们好聚好散吧,好好开花,好好结果。你不要不放心我,我会,好好努力的活好自己,哪怕是为了你曾经的爱恋,我也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一定要对得起你。今后不管是风,是雨传给你的任何消息,都一定是让你无悔曾经付出的微笑。不会再让你忧心。
那天两人相拥着都哭了,直到哭尽,苦累。
第二天宋欣回家,满天飞雪扑面而来,在密密层层的雪幕里,安顺亲自把自己深爱的姑娘送上了开往她家乡的大巴车。看着大巴车慢慢启动,看着宋欣红肿的眼眸,看着她眼里不断滚出的泪珠,一颗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安顺的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难受,难受之极。
她眼里流出的每一滴泪珠,都砸到安顺的心窝,砸得他的心生生的痛。站在风雪里,此时安顺已再也忍不住眼里送别的泪花了,流出眼睛的泪与雪凝结成满面冰花,凝结在眼睫,可是,此刻他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在一眨眼的功夫,错失她美丽的面容,车子缓缓的启动开走了,开走了,走了,带走了他的挚爱,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心。
今年阳春三月,一个与他们两个都玩得比较好的同学传来消息说:在父母的张罗下,宋欣要结婚了,听说那人对宋欣挺好的,男方比宋欣小两岁,人也没嫌宋欣年纪大。
虽话说放开了她,可是,当这个消息传来时,安顺依然五内具焚,焦燥不安,莫名的心也跟着生生的抽痛。本来说好去参加她的婚礼,可是,由不得人啊。
在她婚礼的前夜,安顺还是一个人逃到了呼伦贝尔,在呼伦贝尔的莫日格勒草原,他感受着阳光普照和暴风骤雨的大喜大悲。痛苦的跪在静寂无人的地方,对着草原上的蓝天白云,对着草原上的狂风暴雨,他像一匹离伴孤独的草原狼,昂首,厉声哀嚎!那嚎声滚滚,震动尘寰,震动神经。震动风,震动雨,震动大地,震动人心。可是,大地啊,浩宇啊,这嚎声能宣泄那重压心底的爱之痛楚吗。
其实,纵然逃到天涯海角,那又如何呢?逃得过对她的惦记和相思吗。逃得过那些日日夜夜积累起来的甜蜜和痛楚的交替碾压吗?
安顺明白,事业才是男人的光环,一个事业无成的男人怎么也不配拥有像宋欣这样德才具美的女子。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当一个男人穷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拿什么来说爱呢?
爱是需要供养的呀。直白的说:爱的藤蔓是需要攀附物的。在俗世里的爱,最终也没能逃过化不成蝶的悲情结局,成了最令人叹息的烟火爱情,淹埋在柴米油盐的辗转回旋里了。细看来,不禁让人心酸。
人活在现实的平凡生活里,油盐柴米为尝不是第一位的呢。安顺的高贵爱情也一样不能免俗,有谁能饿着肚子说爱的天长地久呀,一个“钱”字,虽然简单,但它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挑战爱情的坚贞与长久,再浓艳的爱情,最终也经受不住柴米油盐的冲刷。
男人在拥有自身的坚强事业与经济基础后,他生出爱情的藤蔓便会千挑万选女人的美丽娇俏,沉鱼落雁。而女人在拥有自身的娇俏美丽本钱或也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后,她爱的藤蔓便也会挑选男人的金钱,地位或男人的风流倜谠。
所以有句俗话说:饥不选食,贫不择妻。当爱情不能由自己选择时,可能就是如藤蔓自顾自的匍匐于地或垂吊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