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峨峨石头城,森森古宅院(散文)
讲堂,古称箕城。商时是纣王叔箕子封邑治所,乃-方国之都。世事沧桑三千年,今日讲堂还可见当年城垣的遗迹。北、东、南三面还耸立着巍峨的古城门。城门宽6米,长6米,高8米。由当地采制的红页岩石条砌筑而成,中间是宽3米,高3米,深6米的城门洞。城门洞为石拱券。经数千年的风侵雨蚀,城门石壁仍像英武刚烈的将士一般挺立在历史风尘之中。南门建于南屯河北岸,临河而立。南屯河绕城而过,河床河岸均为坚硬的红页岩,分明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在8米高的石砌高台上,建有楼阁,坐北朝南为关公庙,坐南面北为魁星阁。一阁两庙,中间用隔扇隔开,关老爷和魁星各居其位,各司其职。足见讲堂人的智慧。东门建于村东部,踞于街心。也是8米石砌高台,中为拱形城门洞,奇巧的是石拱券为丁字形,东西贯通,中心向南又筑拱形门洞,当地人称“三眼碹”。门洞拱顶东西南分别嵌石刻大字:“朝霞”、“晚照”、“壮观”,颇有诗意。中南方向门洞通往一条南街。在东门之上建真武庙,供真武大帝。古时街道较窄,只有城门洞与城外相通。北门建在陡峭的北圪梁上。城门两侧残存着二十多米长十多米高的石筑城墙。原有“鳖爷”庙建于此。箕城西门己消失在历史云烟之中,只留遗址。以四门距离测算,古城面积约0.4平方公里。我想当年一定是有石筑的城墙将箕城围起来,城门上一定建有敌楼、垛口等城防设施。唐武德八年(公元625年)曾置箕州,辖今榆社、左权、和顺一带地域,治所在箕城,可见这里的城防建筑之完备。在历史风云中屹立了一千八百余年的古城自有其英武的身姿!曾有多少将帅谋臣在此运筹帷幄,博弈疆场。有多少壮土舍命拼杀,血溅城池。只是随时代发展,政治中心向平川转移,山城讲堂才卸下了国、州之都的重任,成为区域内的一个传统集镇。石筑的城墙才悄然退去,城门楼上换成了人们膜拜敬畏的诸神神庙。作为一种精神上的威慑、劝勉、寄托与引领,在民间形成一种安定和谐的氛围。
古镇街道由一条东西走向的长街和两条稍短些的南街组成,呈“丌”型格局。原来的数十家商埠酒肆客栈皆分布于街道两旁。古街道路全由坚硬的页岩石块铺成,经历数千年磨损冲刷仍坚固如初,走在溜光的石铺街道上,那沧桑古韵油然而生。仿佛听到那悠悠驼铃和“嘚嘚”马蹄声。可惜那印记着三千多年百十辈人足迹的奇特而珍贵的石街,在前几年城乡道路改造中被柏油路面覆盖了!
讲堂就是一座石头城。一条条幽深的石巷,一座座石窑洞,连古院落的围墙、茅厕、畜圈都是石砌的。那“人”字码的层次像精致素雅的纹饰,在装点着这古朴山城。
镇上的古民居多分布于中北部。有上圪台、下圪台、券门底、当中院、称英堂、中和堂等15所宅院。多明清建筑风格,以券门底的田福谦宅第为例。田氏宅院建于北山之阳,地形如一圈椅,左有秀水东来,山环水绕。从东门街口北行不远便是进士巷,巷口有一棵国槐,高数丈,浓荫如盖。村人说它是原长于此的唐槐孙辈。此处为田氏祖宅地。原来的大门坐西朝东建于数级台阶之上,高大气派,“进士第”三个大字嵌于门额。现大门己不存,保存下来的二门亦是坐西面东,砖木结构,檐头斗拱皆为砖雕。门额上书“文魁”二字苍劲浑厚。我想这大门二门所题,皆后人所为,田福谦本人不会如此炫耀。门内是两进院落,北面为五间正楼。清代风格的二层阁楼。一层表砖,门窗顶部为拱形砖券,饰砖雕花纹。二层搁扇门窗,饰精美花鸟镂空木雕。楼层间有祥云纹饰。飞檐斗拱,花砖脊岭,两角置“兽”。现二层已不存,一层加顶为平房。东西南三面为悬山顶前出廊式五檩庭房,搁扇门窗上皆有精美镂空木雕(现部分己改制)。西南角与二门相对立一照壁,砖雕装饰,庄重古朴。上嵌“慎厥德”三个砖雕小篆大字。同行师友释意,其中含自慎自省收放得体之意,乃士大夫修身养性之座佑铭。想此必出于田福谦本人胸臆。进士出身的田福谦曾在陕西省西乡等县几任县令,虽算不上平步青云,却也游刃有余。文釆韬略,政声卓著。在政局显露颓势之时激流勇退,致仕休闲。在原藉热心公益,参与编纂县志,修复庙宇等活动,留下许多锦绣文章,自是风流儒雅。院之东北角有月亮门与东院相连,门额题“兰桂”二字,亦见田氏心境。东院内为田氏祖宅,其它建筑不存,唯遗正面3眼石拱券窑洞,用那悠远深邃的“眼神”,在观望着世事风云。田宅虽不甚豪华,却也古色古香别有神韵。庭院萋草,石上青苔,让人品读那时、那城、那人、那宅、那味……
隽永厚重的讲堂,我还想献给您一支歌:
古镇
你是那支戈,
伫立战地晓风,
血色残阳。
你是那支琴,
倾吐忧怨哀婉,
悲愤激昂。
你是那面酒旗,
笑对天涯商旅,
迎来送住。
你是那缕香,
缭绕儒宗佛主,
语重经扬。
你是那棵古树,
叙说老宅故事,
世道沧桑。
你是那幅画那首诗,
绘男耕女织,
歌儿女情长。
你是那条河,
从不尽的探求中奔来,
向无垠的遐想流淌……
那石头城,那巍峨城门,那座老宅,那个院落,那青石板铺就的街道,那已消失了的悠扬驼铃,那清脆的“嘚嘚”马蹄声,在热爱故土的歌声里,流溢着历史的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