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业得意，情场却失意，不久前，她那在工厂当总工程师的丈夫却和她离了婚，连六岁的儿子也归了他。离婚后，前夫很快就调到主管局里任一个处的处长去了，孩子也让他带到了爷爷奶奶家，轻易看不到了，这让她的心里很受伤。正处在一种感情的空白区。
　　 在定下这个计划时，安妮娜对他说：“我的骑士，我教你的那些，都会了吧，拿出看家的本领，上吧。”
　　 “小花猫，你就不吃醋？”
　　 “吃醋？在我们间谍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不仅没有这个字，就是那些平常人都有的情呀爱的，我们都不能有。我们的心目中，只有任务，只有情报，为了这四个字，我们可以不择手段！必要时，就是最亲近的人都可以ｋｉｌｌ……”她把那个“干掉”的英文单词说得很重，她的，让高明亮的后背升起一种凉意。见高明亮以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她，安妮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得太冷，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五
　　 高明亮轻轻地敲了敲程娉办公室的门，良久才听到里面传出开门的声音。他走了进去，看到她的眼有些红，显然是刚哭过，关切地说了声：“程主任，有什么事千万不要闷在心里，那会闷出病来的，找人倾诉一下，说出来了，就痛快了。”
　　 程主任只是笑了笑，问道：“小高，你有事么？”
　　 “哦，是这样，主任，以前是我不好，太自私了，除了完成自己那点事情，根本就不愿意干其他的事，我几次都看到，你下班了还在亲自打扫机房的卫生。我想说，以后这些事你就不用动手了，我来做。”
　　 “哟，小高真是变了个人。告诉你，上次我们这儿出了个泄密事故，一张涉密图给给漏出去了，就是打扫卫生的人干的。虽然他是无心之过，事后也把图纸追回来了，但这个教训不能不吸取呀。好在我是一个人。回去早一点，晚一点没有关系的。”
　　 “怎能这样说呢，说实话，程主任，你这么优秀，只要点个头，还愁找不到人喜欢么？”高明亮边说边拿眼睛瞅着放在她桌子上的那份红头文件，心里在想：“我这才苏醒，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文件弄到手才好。”
　　 女人都是喜欢别人夸奖的，听高明亮这么一说，程娉的脸上露出了笑来，说道：“别一口一个主任的叫着，你为什么不像单位的那些人一样叫我一声程姐呢？”
　　 “好的，那就依您，我以后也叫你程姐。”
　　 “这就对了，高明亮，你是电脑专家，帮我看一下，这些天我这上网机都很慢。不知是什么原因。”
　　 高明亮还没有说话，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那是处长打来的，叫她去处里开个会。
　　 高明亮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用商量的口吻对她说：“要不等你回来我再来？”
　　 “用不着，你明亮我还信不过么？你尽管给我弄一下，只不过，把门关上就行了。我不想让人说东道西的。”
　　 “那好，你就去吧。可能是个小问题，一会儿我弄完了，就给你把门关上。”
　　 “好的，那我就去了。”程娉笑了笑，走了出去，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这正中高明亮的下怀，他赶紧掏出一个小巧的数码相机，将那个标着机密的红头文件一页页地全照了下来。这才开始清理程娉的那台上网电脑。
　　 他迅速浏览了一个这个女主任看过的页面，很快就让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半茬子光棍不好过呀，这个离婚半年的女人居然也浏览那些黄网，当然，她看的都是猛男的图片。不光如此，他发现程娉还在一家成人用品店中订购好几种成人玩具。这些东西她是加了密的，但那密码对于高明亮这样的高手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他只试了两遍就打开了，原来密码就是她的生日。而去年她过生日那天是请了全中心的成员去聚了聚的。
　　 高明亮赶紧将这些东西全拷在了自己带来的Ｕ盘中。有了这些把柄在手，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
　　 电脑没有问题，就是浏览的东西太多太杂了，垃圾太多，他将这些垃圾都清理了，为了方便程娉继续浏览那些黄网，他把网址给他备份了下来，建了一个快捷方式“常用网址”，把那个写满了那些神秘网址的文件放在一个不起眼的盘里，并设了一个密码，密码就是她的生日。之所以要留下这么个快捷方式，是想告诉程娉，你的那点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他要让她对自己惧怕三分，这样才能为他所用。
　　 下午下班时，程娉都还没有回来。高明亮按他说的主动将机房的卫生打扫了，就坐在机房中忙起他的图纸来。
　　 直到天都黑了，才听到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你怎么还没有走呀？”程娉见他还坐在机房中，有些惊讶地问道。
　　 “程姐，我不是说好了吗，要打扫卫生，再说，我给你清理了电脑，也得要给你说一声呀。”高明亮诚恳地说。
　　 程娉的脸上露出一种感动的神情，心想：这个小伙子不错呀，怎么以前没能发现呢？看来不能光听别人讲，对任何事和人，都得要有自己的看法。
　　 “明天告诉我也不迟呀。你这人心可真实。”
　　 “嗯，程姐，你看一下吧，如果有不妥的，还可以找回来。”
　　 “好的，我看一下。”程娉打开了电脑，试着一上网。发现快多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偷偷浏览过的那些网站，心想：“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要是被他知道了，这该多尴尬呀。还有自己订购玩具的事……”她的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下意识地看了高明亮一眼，却见高明亮正用一种热情的目光看着她。
　　 “有不对的地方么？”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怕我查找学习资料的几个网址也被清掉了。”
　　 “哦，那不会，我给你建了个快捷方式，你常去的那些网，我都给你备份了。”高明亮从她的手里将鼠标接了过来，把那个快捷方式打开，对她说：“接下来的事情，你就自己来吧。我去我的电脑关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程娉看着那个需要输入密码的对话框，一时并没有反映过来，只以为高明亮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密码。见他回避了，心里想，这年轻人还真懂事。她把密码输了进去，打开了一个文本文件，她以前也用这种方法保存过那些敏感网址，只当是自己建的，复制出一个来，粘贴到地址上，一点，很快就进去了。忙下意识地朝门口看看，没有一个人，这才又匆匆浏览了几页，赶紧关了机。
　　 高明亮还站在电梯旁等着她，这让她非常感动，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油然而生。脸上也一阵发烫。“明亮，你真是个好人。走吧，这会儿也晚了，职工食堂的饭也卖过了，跟程姐去。程姐请客。”
　　 “程姐，这好么？”高明亮心头一喜，嘴里却这么说。
　　 “好，有什么不好。今天就我们姐弟二人，我不是你的领导，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今天我们就是一对姐弟！”
　　 “好，我听姐的！”
　　 “这就对了！”
　　
　　 六
　　 两人下了电梯，径直坐在程娉的那辆别克轿车上，这是离婚时她得到的唯一财产，一套三居室都归了前夫和儿子了。辛苦这么些年，就落得这样的下场，想想都是要哭出声来的。
　　 程娉熟练地驾驶着车辆，来到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包间，两人随意坐下，点了几个精致的菜，打开了一瓶红葡萄酒。
　　 “来，弟，今天姐高兴，我们喝个一醉方休！”程娉举起那个高脚酒杯，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姐，咱得少喝点才行，要不然今天就回不去了。”
　　 “回去？回哪儿？来到这里你还怕没有你住的地方么？”程娉的脸上因一杯酒而变得潮红，望着他娇嗔地说。
　　 “哦……那好，那我今天就陪着姐来个一醉方休！”高明亮一扬脖子，将杯中的酒全喝了上去，又殷勤地为程娉夹菜。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就将一瓶红葡萄酒喝完了。程娉打了个响指，又叫侍者拿了一瓶上来。
　　 “兄弟，姐问你一句话，你必须得说老实话。”程娉喝得有些高了，舌头有些僵硬，说得含糊不清。
　　 “好的，姐，我一定说老实话。”
　　 “你说，人……活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啥？”
　　 “这个，当然是为了干一番事业啰。”高明亮思衬着，他必须要搞明白程娉说这话的意思。
　　 “……你这话，是大话，套话，姐不想听……我告诉你，人这一辈子，女人呢，得有一个好老公，生一个好孩子，男的，得有一个好老婆……可是，可是我呢……”程娉脸色变得苍白，她是那种喝醉了酒脸不红的人，据常喝酒的人讲，这种人能喝，但醉起来也够吓人的。
　　 “姐，姐，咱不喝了，咱回家吧？”
　　 “害我，你这是害我！”程娉拿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指点着，“酒后驾车是违法的……今天，我们是回不去了……跟姐住吧……”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娇羞的神情，朝着服务台的方向招呼了一声：“结账！”
　　 “姐，这些都让我来吧，弟弟在这里，哪能让你来破费呢……你坐着，这一切都让我来。”
　　 高明亮将她按在椅子上，当他结了帐开好房回来时，程娉已经昏睡了过去。
　　 在服务员的帮助下，高明亮将她背起，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他先把程娉放在那张宽大的床上，随手将立在屋子一角的空调打开，驱赶着满屋的热浪。
　　 屋里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程娉就翻了个身，“哇”地吐了起来。
　　 高明亮一个健步冲过去，把她扶了起来，顺手就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纸袋，让她吐在了里面。原来，她是这里的常客了，几乎每次入驻这里，都是喝醉了酒，也都要上演呕吐的节目。难怪服务员放了好几个厚厚的纸袋在桌子上。
　　 一股浓烈的酒气在屋里弥漫着。高明亮的心中也升起一种复杂的情感。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无形间就充当起护花的使命了？你可是想从她身上套出些秘密来的呀。他对自己说，当然，这样更好，起码可以拉进和她的关系，为今后打下基础。
　　 床上的程娉又发出了要吐的声音，高明亮赶紧把她扶起来，这回晚了点，那些污物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直淌在了她的胸前。
　　 高明亮从浴室绞来一条湿毛巾，给她擦拭，见那件外衣都湿透了，迟疑了一下，赶紧给她脱了下来。
　　 夜很深了，折腾了几个小时的程娉终于吐尽了喝进去的酒水，沉沉地睡去。许是身体还不舒服，手不停地在自己胸口抓着，把紧箍在身上的胸罩也扯了下来。
　　 高明亮的脸上露出一种坏坏的笑来，一种冲动促使他走到床前，将程娉的那条丁字裤也脱了下来，欣赏着眼前的这个胴体。程娉下腹的那道伤痕那么显眼的展现着。可怜的女人，那一定剖腹产留下的吧，她说她的儿子都六岁了，像她这样的年纪，正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可是，她却被男人蹬了。
　　 一种同情涌上了他的心头，不由得想，我以后可不能这样对待我爱的人。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就为自己在这时还有这样的念头感到惊讶，自己不就是一个间谍么，一个背叛了祖国和祖宗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念头呢，弄得自己跟个好人似的。他拉过一床夏被给程娉盖上，又把她弄脏了的衣服拿到浴室洗了，全晾在了空调的出风口处。明天，她还得要穿呢。
　　
　　 七
　　 “让我看看，我的骑士今天给我拿来了什么宝贝。”安妮娜从高明亮手里接过那个Ｕ盘，插在早就开着的电脑里，当她看到那份红头文件时，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这是一份中国最新式的履带式战车的生产计划，上面的数字正是老板千方百计要得到的。
　　 “达令，你太让我感到意外了，刚刚苏醒就弄来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我要报告老板嘉奖你。”
　　 她站了起来，款款地走近他，坐在了他的怀里。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并不站起来，只是说了句：“进来！”依然坐在高明亮的怀里。
　　 博吉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不看他们，只是垂目问道：“主人，今天准备几个人的饮食，这位先生要在这里用膳么？”
　　 “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今天，你准备三个人的就行了，等一会还有一位先生要来的。”
　　 “是。”博吉退了出去。
　　 高明亮的心头涌出一种醋意，她居然不留我，还约了其他的人。这个洋妞换性伴比换衣服都快。
　　 虽然他知道安妮娜就是一名色情间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别国的情报，在她的心目中，是没有真正的感情可言的。
　　 果然，她站了起来，对他说：“达令，你得回去了。你得回到那个程娉的身边。记住，要发挥你全部的魅力将她搞到手。最好也把她发展进来，你这次苏醒的主要任务，就要搞到中国最新式的履带战车的资料，我们需要关于它的一切。最关键的，是图纸，是生产图纸，明白吗？”
　　 “明白。”高明亮淡然地说，心中的不快更盛了一些。是因为安妮娜没有和他缠绵一番么？还是因为那个即将到来的先生？他的心里也说不明白。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男人更是。有人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以前他对此说法嗤之以鼻，现在看来，有一定的道理。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安妮娜与那位先生缠绵的影像。
　　 他走了出来，天快黑了，外面很热。手机一阵震动，有信息发入。他掏出一看，是程娉的，要他务必到她的寝室来一下。高明亮的心头升起一种柔情，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来得也真快，他突然开始喜欢起那个大他几岁的女人了。他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朝着工厂的方向驰去。
　　 二十分钟后，他走进了程娉那间单人寝室，与丈夫离婚后，她就住在这里。屋子不大，没有客厅，进门朝左有一卫生间，右边是间小小的厨房，可以在里面煮点吃的。再往里面就是卧室了，一张单人床靠边放着，旁边的写字台上，摆着一台手提电脑。此刻，上面的屏保程序已经启动了，一些颜色鲜艳的热带鱼正在里面游来游去。看得出，屋里刻意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