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扑朔迷离的梦中情人(小说) ——古潭奇案新版
陆婵用力紧紧捏了一下我的手:“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一个想当福尔摩斯的人怎么这样没有半点定力啊。要上车了。”原来英雄团的一辆吉普已经来到我们身边。毓娟,不,绿荷,更加不是,还是陆婵吧,拉着我的手上了车。
吉普车一直送我们来到木棉养殖场,场部销售部黎野副主任接待了我们。陆婵说要买14个甲鱼,其中8个要运回家给她弟弟搞养殖业作亲鳖。
八
黎野带我们到暂养池。陆婵选了6个大甲鱼作礼品。至于亲鳖,要长途运送,需做底盖都开有小孔蒙有防蚊纱布内有小格的木箱,需到场外一个木匠家定制。要我们两天后再去,并特别嘱咐我们说:“这里山民强悍,对警察很反感,下次别穿警服去。”
回到团部,舅舅送我们两套防弹背心。我还有个能藏在帽子下的小头盔。舅舅不无忧郁地说:“愿我的小礼品,能给你俩带来平安。”
第三天,陆婵开车和我去养殖场。黎野说亲鳖已选好,每对重5公斤,每对付款2500元,黎野上了我们的车,驶上了坑坑洼洼的山乡便道,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小山村,在一栋挂着无影村村委会招牌的带围墙的红砖屋前停了下来。老黎说:“这是村长兼木匠韩作雄的家。”
韩村长身架和我一样,说一口道地云南土话。老黎给我们当翻译,带我们看他制作的小木箱,每箱四格,内衬海绵,上镇冰块。老黎说亲鳖也早运到了这,是按鳖体大小做的木箱。说着带我们到后院,一个大水泥缸内装着八个活生生的大甲鱼。我抓起一个仔细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时,后背上像被两粒力度极大的石子击中,同时听得砰砰几声闷响。我回身抬头一看,围墙上两个面目狰狞的山民,正提着手枪转身要跳下围墙逃走。这时陆婵早已一个箭步射近围墙,腾身一跃,抓住他俩脚踝往院内一掷,痛得两个大汉满院乱滚叫“哎哟”。
韩作雄手提利斧跑进来,对准我头顶劈下来,我金鸡啄米闪身滑步避过,趁便伸指点他的肩井穴。这家伙身法灵巧,肩头一晃,利斧闪着寒光朝我腰际扫来。我懒驴打滚躲过这记横扫千军,顺势兔腿蹬鹰蹬中了他的小腹,可他踉跄两步便站稳了脚跟,我双脚却如踢在钢板上隐隐作痛。我想这人好强的横练工夫,要小心对待。这时眼前绿影一闪,陆婵一记勾拳,已打脱了他的下巴骨,说不了话,利斧也到了陆婵手中。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冶女人从内室跑出来,那窈窕身段姣好面目和陆婵倒有八分相似。她跪在我俩面前左一声大姐右一声大哥为他男人求饶,说他有眼无珠,贪小便宜想霸占这万多元的甲鱼。这时。不知哪里去了的黎野也打着哈哈从厕所里钻出来:“哎哟,怎么回事?大水冲倒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嘛。只怪我开头没有打个招呼。”
说完,他手脚利索地给韩村长合好下巴,替两个笨汉解了穴位,装好甲鱼。吉普怒吼着离开无影村时,他才讨回手枪利斧,从窗口掷还给他们。
车上,黎野直截了当传达了万世杰的指令,要我们在团部逗留不得超过十分钟,并由团长派军车送我们出木棉上昆明。
木棉是金三角毒品输出要道,目前缉毒队在英雄团协助下盘查极严,只有利用我这个英雄团团长的外甥才能帮助他们逃过盘查,这就是我孤身探鳖宫不死的原因!
然而,毒品在哪儿?两个小木箱内是八只活生生的团鱼啊!
英雄团的吉普车不仅在木棉境内受尊敬,在云南境内各处的哨卡关隘,官兵们见了也都举手致敬。
我想,在无影村,他们就想干掉我们,用韩作雄夫妇取而代之。难怪在兵营逗留的那短短十分钟内,舅舅把我看了又看,还要我脱掉上衣,察看我左臂上的大圆痣,又用力扯我那黑痣上的那撮痣毛,痛得我直咧嘴,才放心地笑了。而这时毓娟和舅母在内房细细亲谈,还用一个大手提包装了许多时髦衣物送给我们。
现在,就快到昆明上火车了,我的价值便一毫也没有了,死神的翅膀又大大张开,严严实实罩在我的头上。
然而,英雄团的吉普车前面有三辆摩托,上面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后头还有一台轻便装甲运兵车,我舅舅和卞局他们坐在里面,对外宣扬是到省会去开军事会议。就是贩毒集团再猖狂,也不敢冒死碰一下这样的车队。
到了昆明火车站,我和陆婵的前面后头都是军装鲜亮的虎胆英雄团的士兵,我们顺利的上了火车。
我知道黎野他们在火车开出站后一定在哀叹,这个黄杰确实是虎胆团团长的亲亲的外甥,在云南我们是无法奈何他这个臭小子了。
火车穿过一个个隧道,陆婵依偎在我胸前,提包塞在椅子下,带子套在她脚弯里。她把两个木箱踩在我脚下。她这样设计很好,没有工作人员来干预我们,这或许是乘警检查了我这个穿警服的证件没有破绽得来的方便。
陆婵依偎在我的怀里,我觉得无限的幸福和惬意。但是我的心中也百感交集:她,于毓娟,绿荷,陆婵,从大毒枭一变为皇家缉毒大员,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她犹如一条腾飞在万米高空时隐时现的蛟龙,虽然此时她确确实实的依偎在我的胸膛里,可是我就觉得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纵使真有百载恩爱永存,也不能不使人疑窦丛生。如她真是毒枭,或是另一团伙派来的卧底人员,发作起来,我哪里是她的敌手,一定会一塌糊涂地败在她的手中。如果真是这样,就应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话了。只要她不是一个大毒枭,我情愿死在她的手中,也愿意为她啊去死,如果能够为她做点什么事情去死,我是一万个心甘情愿的。
我舅父曾经暗示于我,这个人,连神探卞局也没有把握断定她的真正的身份,更何况我这个带兵打仗的人。卞局说如果她真是皇家缉毒队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队员,至少是一个相当中校军衔的人员。如果是这样,她也无论如何看不上我的……
在我后面第六排座位上,一个戴眼镜的大款和他的女保镖好亲昵,好像是韩作雄夫妇。坐在他俩对面的是一老一少两个乡干部模样的人,这两个人我却看清楚了,那就是卞局长和小古。
快近贵阳时,一个乘务员来查票。他看了看我的车票后退还
给我。我一看,乖乖不得了,那票上的终点站不知怎么的竟变成了长沙!这事如何好?卞局长怎知道。我借故摇摇还在我怀里发着
细细鼾声的她,轻声说:“醒醒,快到长沙了。”她在我怀里哼也没哼一声,倒在我大腿上轻捏了一把,我知道她对我的小聪明大愚蠢很不满意,我立刻闭嘴不出声了。
后座那老干部轻咳了两声;年轻干部说:“王乡长,前面就是贵阳,我俩该下车了。”我听到放了心,他们知道了。
车到贵阳,两个乡干部下了车。可车一开动,我发现前排上来个年轻的大亨,带着一个女秘书。女秘书拿出希尔顿香烟,给大亨点着,她自己先抽了一口,一仰头一张嘴,一下就吐出8个烟圈,圈圈相套,袅袅不散。啊,卞局长小古又上来了。他们易容速度之快,装扮的巧妙,真令人叫绝!而这环环相扣的烟圈,正是田所长的杰作。
我们在长沙下车后,很快就上了去邵阳的火车。到邵阳后又坐汽车转到衡阳,然后再乘火车下广州,绕这样大一个圈子,真是煞费了苦心。一路上陆婵总是睡不醒,可一到衡阳火车站,她又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了。
此时正是八月上旬,大批搞完双抢的农民又流向广州去打工。衡阳站原设计日流量为五万人,可现在每日的流量已经超过了五十万。车站的每个角落都挤满了人,你挨着我,我靠着你,想挪动一步都很难。整个衡阳火车站,成了个大大的沙丁鱼罐头。
人如蚁,声如潮。挨挨挤挤中,陆婵的右手紧紧的挽着我的左肘弯。好几次有人想冲开我俩,但是我觉得,确实只是觉得而已,陆婵的肘弯只略微向后摆了一下,就有人痛得直哈冷气。所以尽管我们的前后左右的人挨挨挤挤,挤挤挨挨,不时有人在呼唤兄弟姐妹,只有我们俩犹如一块铁板纹丝不动。
但是我总觉得有十几双滴溜溜的眼睛在盯着我看,我更是紧紧地夹住那网兜里的小木箱。突然,我背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有什么十分锐利的尖刺猛力捅在左侧肩胛骨斜下面,一定是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想要深深地捅入我的心脏,如果捅进来了,那样我哼都不会哼一声就会死了,而且夹在人群中间一时半会倒不下的。
我扭头观看,一边向后方伸出左手,想抓住这个用匕首捅我的人,可是,一手捞着的就是一个胖大女人的胸膛上的大奶子。我急忙松手,心想一定会挨一顿臭骂了。可是我分明看到这个可爱的胖胖的女人对着我亲密的微笑着,她还把脸贴过来紧紧地摩挲着我的脸。可是怪了,胖女人的背后有人痛苦地大叫一声,噹的一下又有金属物掉在水泥地板上的碰撞声。当然这要听力非常好的人才能够在这众多的杂乱声音中分析出来的。在胖女人骚扰我的同时,我还是非常注意到陆婵的行动的。我知道是陆婵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扼住了那个用匕首刺我后背的人的手腕上的寸关尺穴位,他才会发出饿狼挨刀似的惨叫。
更加令我无法理解的是,陆婵身体不动,左脚向后一划,匕首就到了她脚下,略微一弯腰一伸手,左手便高举着一把匕首大声呼喊:“警察快来呀,我拾到了一把杀人用的匕首。”警察当然听不到,听到了也进不来。可是陆婵的这句话很有威胁力,我身后的胖大女人一下就不见了,这女人难道是黄鼠狼得道成精,有一点点缝隙就能够很快溜走。看来这一伙人的功夫也相当了得。这时我才懂得,进衡阳火车站前,陆婵要我穿好防弹背心,我当时还觉得很没有这个必要啊。幸亏我对陆婵的话已经是言听计从,是陆婵和防弹背心又救了我一命。
十几个乘警汗流浃背,企图使这些蠢蠢流动的人群保持较好的秩序,可是一切都是白费气力。哨声一响,铁栅门打开,人群就如黄河决堤,熙熙攘攘,轰轰隆隆地向地下过道冲去。许多人被夹了起来,脚不点地飞了下去。
忽听得后面人声呐喊:“踩死人了!”踩死人了”!陆婵猛地拖我一把,我俩靠近了地道石壁,壁顶上有根准备挂广告牌的铁管,我俩贴墙爬了上去。她顺势猛击一下我的腕关节,那两个性命攸关的木箱便掉了下去。
人群在我们脚下倒了下去,后面的人踏着这些柔软的肉体向前猛冲。两个小木箱刚砸在这些肿胀呻吟的肉堆上,立即冲上来两个大汉,一人拎一个木箱,后头又有十几个大汉,竭力阻挡住疯狂往前冲的人群,以免两个拎木箱的人在弯腰那一刻被撞倒踩死。
我急得要命,可她一手抓紧铁管,另一只手紧紧挟住我,将我强行贴在石壁上。那十几个大汉很快就在汹涌的人潮中消失了,我听得她轻轻出了口气。
啊,就这样把货(祸)交了吗?
我的小木箱丢失了。我们定会比那些踩得体无完肤的几十个死者死得更惨。陆婵的那个大包倒还吊在肩上。她一手挟着大包,一手还紧紧揽着我一同上了火车,这火车里,过道上和厕所里都挤满了人。她生怕把我也弄丢了,总是拉着我的手不放。看到她那安详的样子,我才似乎吃了定心丸,逐渐定下心来。
在广州,我们下榻流花宾馆。
夜晚,她唤我到她房里去,从提包中拿出个双层塑料编织袋,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个小木箱。我真是目瞪口呆。她轻轻说:“憨宝,你丢了两箱泥沙还那么着急,这都是舅父舅母为我设计的。他两老把我当亲人,可你还在心中怀疑我。”说完潸然泪下。我无言以对,只是轻轻地抱住她,吻她。她又紧紧抱住我,报以热烈的长吻。末了说:“明天你仍警服整齐,用网兜提着这两个小木箱。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但愿我俩不会枉自相识一场,也希望我俩不是最后一次亲吻。”
我正想问他为何说这样的话,她突然沉下脸,冷若冰霜地说:“提着网兜回你的房间去吧,今晚淋两次水,明天海滨浴场见。”
九
八月的浴场,热闹非凡,花花绿绿的伞盖下,身着各式泳装的男男女女相偎相抱。我提着网兜逛了大半个浴场,没有尾巴,也不见陆婵。我警服齐整,和这里的人群格格不入,人们对我冷眼相向。
我无目的地徘徊着,游荡着。没有看到陆婵,我怅然若失。又过了好一会儿,忽听脑后传来清脆甜蜜的英语:“Hello,Mydear,I’mgladtomeetyouverymuch。”(喂,亲爱的,遇到了你好高兴。)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苗条的浴场女郎,头挽双环发髻,戴着墨镜,身着比基尼泳装,让那冰肌雪肤裸露在酷热的骄阳之下。
“啊。毓娟。”我一时竟怔住了。
她轻舒玉臂挽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小封建,我这样子,你还爱吗?”我笑了:“ifIlive”(只要我活着。)她轻嗔着用指头轻弹我的脸颊:“为何说这等不吉利的话啊!”
浴场东边是海上俱乐部。她早已租好一艘摩托艇。她向管理人一挥手,丢下一句byebye(再见),小艇便箭一般射向大海深处。
小艇驶近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岛旁礁石边早泊着两只小艇。小岛上荒草没膝,岛中心有片小灌木丛。荒草中站着八个人,左边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癞痢头,啊,狡猾的万世杰,今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没有佩戴那乌黑的假发了。他的身旁有一个妖冶女人。陆婵在我膝上用手指划个于字,我想这是于秀敏了,她那个将近周岁的孩子,一定是重金寄养在别的地方了。另两个是韩作雄、黎野。对方全是四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手提一个密码箱,我们的小艇刚靠岛,癞痢头身边的女人便命令:“于秘书,把小木箱送上来。”
点亮心灯,藉慰心灵,
倾心于审美和静观的写作,聚焦于心灵与情感的缠绵。
或许文学的光亮并不耀眼,但“即使灯光如豆,也能照亮人心,照亮思想的表情。”
精神欢愉,使灵魂有光,使天地温暖,使生命芬芳。
让我们心手相携,站在巢中唱岀你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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