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渡(小说·时光征文)
我们的关系是白雪公开的,于是,金延利找到了我。本以为他是找我决斗的,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开始谈起白雪,也就是从他的嘴里,我知道了白雪是当地有名的万豪集团董事长白俊生家的千金。这种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想过白雪的家境应该是很不错的,但始终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是豪门千金。我的闷闷不乐,让白雪感到好奇,晚饭后她约我到我们经常去的那条小路。
我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在白雪的追问下,我说出了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家世。看到我当时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白雪笑了起来,她说,一直觉得我是一个不会那么世俗的人,无论是小说还是诗歌里,都有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如今我的话让她觉得我还有着性格中的另一面。
白雪是我生命中第一让我心动的女孩,但我内心的自卑时时在提醒着我,我有什么?我拿什么给她幸福?看着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告诉我说,放心吧,她爸爸也是白手起家,也是农民出身。农民怎么了?农民有他特有的淳朴与真实。说着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跑开了。我傻傻地楞在那里,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认识了白雪这样的女孩,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依旧有些患得患失,会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或许是因为年轻,或许是生长的环境造就了我的性格。
当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违背了最初的意愿,没有选择回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去工作,而是选择了我所读书的这座城市,应聘于一家私企,开始了我的创业生涯。白雪如最初和我约定的一样,和我去同一家单位应聘,但最终因为她是女孩,而没有被录用。当时我也想放弃这家公司,然后和白雪再去应聘同一家公司,但白雪却觉得这家公司给的待遇与职位都很好,她希望我能留在这家公司发展,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在我的帮助下会进这家公司,那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理想总是很美好,但现实却是很残酷。当我们两个人对未来充满着憧憬的时候,也就是在白雪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让我一度绝望,骨子里的那份自卑被推向极限。
(四)
春天的紫竹苑很美,亭台楼榭间的草坪上开满了紫色不知名的小花。白雪站在宽敞的二楼阳台上,看着母亲王雪菲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心里盛满了幸福。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已经毕业的她,在母亲的眼里还是一个没有完全懂事的孩子,毕业有半年了,却迟迟不肯出去工作。用母亲的话说,出去工作也可以,但是要去自家的公司上班才行。如今的社会这么复杂,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白雪虽然外表乖巧,但骨子里却有一些叛逆,在与父母的斗智斗勇中虽然总会以失败而告终,但她的喜怒哀乐无不牵动着父母的心。接到闺蜜文琪从法国打来的电话,心里有些失落。文琪曾经和她约好,等她过生日的时候,文琪说她会赶回来,可现在却又突然说,自己因突发事件不能回来,这让白雪觉得很失落。
文琪和杜菲儿是白雪一起玩大的闺蜜,如今可好一个在法国,一个却去了边远山区去支教。想着还好自己有孟浩,每每想到孟浩,她都会觉得满满的幸福。她已经和母亲探讨过关于选对象的标准,母亲说人品要比家世重要,这让白雪觉得自己和父亲摊牌的机会到了,她想就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把孟浩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紫竹苑是滨海市有名的别墅区,这里除环境优雅外,还是城中心唯一的一所别墅区。白雪家靠小区的南侧紫竹苑3号,别墅的前面就是小区的休闲广场,各种休闲娱乐设施应有尽有,这里聚集了滨海市商界的名流。今天的紫竹苑3号的院子里被王雪菲装点得格外漂亮,草坪上摆上了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和精美的点心。
其实,对于女儿二十四岁的生日,王雪菲很早就和老公白俊生商量到酒店去过,但白俊生拗不过掌上明珠的死缠烂打,最后同意在家里为女儿举办生日party。白雪只所以不喜欢去酒店过生日,是觉得没有新意。她希望自己的生日可以邀请最好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更重要的是她想借助生日之际,把孟浩介绍给父母认识。
白俊生,万豪集团公司董事长,作为一个八十年代初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成就了如今的事业,这不得不说与他的勤劳和睿智有关。八十年代初,白俊生怀揣着与同村人一样的梦想出来闯天下,那时想法很简单,只希望赚些钱为父母盖上如同村范大军家那样的三间大瓦房。当白俊生渐渐融入到这座城市之后,渐渐地他开始有了新的理想与规划。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父母离开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小山村,让父母过上城里人一样的生活。
或许是那个时代赋予了那一辈年轻人太多的机遇,也或许是他的吃苦耐劳最终感动了上苍,当白俊生怀揣着自己打工赚下的几千元钱,找到正在因为市场机制而走下坡路的滨海市机械制造厂的时候,他的想法与执着让机械厂的领导班子感动,本想可以代销机械厂的小型机械,谁料想事情大大超乎了白俊生的想象,经过厂领导班子的认真研究,将滨海市机械制造厂承包给了白俊生。这是白俊生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如今他再去回想最初走进市机械制造厂的情形,自己都会被自己曾经的激情与魄力所感动,这也让他有了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
当然,白俊生也与机械厂签订了军令状。一年让机械厂翻身,在三年之内让厂里的职工工资翻一番。机会与好运总是会眷顾有准备的人,他把自己的铁哥们郭启轩安排在机械厂的销售部门,并大胆地与郭启轩签订了销售合同。一些元老级的人物觉得这样是不是太便宜郭启轩了。白俊生一脸严肃地在大会上告诉大家:“如果你们谁有这个能力来担起这个重任,一样,我一视同仁。”当然,最后的结果那些既不想看别人好,自己也不想付出的人都没了话说。
在白俊生与郭启轩的精心努力下,第三个季度机械厂就已经超额完成了销售任务。这样也让他捞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当企业逐渐走向正规,白俊生又一次提出了成立股份制公司,他觉得只有让工厂里的每个人都得到实惠,他们才会真正地觉得机械厂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饭碗。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顺风顺水,又因为他的宽厚与豁达,赢得了手下人的拥护与爱戴。
九十年代初,当所有的大中型企业开始实行改制的时候,白俊生用敏锐的判断力毅然决然地买下了滨海市机械制造厂,并更名为“万豪集团有限公司”。此刻的白俊生在滨海市已经小有名气,他的企业不仅仅涉足机械制造业,也开始向房地产业渗透。每当王雪菲劝他说“别太累了,差不多就行了”,白俊生总会笑着告诉王雪菲,赚钱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是让跟着我创业的弟兄们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不做了,会有多少人下岗?会影响到多少个家庭的正常生活?每每听到老公这样说,王雪菲总会笑着说:“我只是心疼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白雪生日那天打扮得格外漂亮,浅蓝色的纱裙让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细腻,散发着一种青春的魅力。虽然因为闺蜜文琪与杜菲儿不能来感到几许的落寞,但一想到孟浩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心里就会觉得有一种暖暖的幸福。
(五)
我接到白雪电话的时候,正在上班,我能感觉到她内心中的那份幸福。虽然我在上班,她在家里,但我们每天都会见一次面。有的时候我工作很晚,她也会在单位外面等我,即使是在早春微寒的时候,她依旧会静静地坐在我单位对面的小店里等我。
当她问我什么时候过去的时候,我看了下表告诉她,我还要等一会,因为图纸在设计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失误。她有些失落,我急忙安慰她:“雪儿,放心,我一定会准时赶到。”
“那好吧,你早点啊,我等你。”放下电话的白雪听到母亲在叫她。
当白雪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王雪菲仿佛看到二十五年前的自己,那大大会说话的眼睛,一对深深的酒窝,长长的秀发披在身后。看着入神的时候,白雪拍了下她问道:“王姐,怎么了,又犯花痴了?”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王雪菲无可奈何的表情却掩饰不住内心的那份幸福。
“妈,你叫我啥事?”白雪挽着王雪菲的胳膊说道。
“你爸刚才来电话,说你沈叔叔也要来,让你准备一下。”王雪菲用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说。
“沈叔叔我又不是不认识,要我准备什么?”白雪撒开母亲的手,向大厅走去。
“这孩子,你爸爸说你沈叔叔带着他儿子沈宏一起来。”王雪菲一边走到女儿身边一边说。
“妈,这件事为什么要对我说?不会是要给我相亲吧?”白雪有些紧张地问道。
“雪儿,你爸曾经和我说过,你沈叔叔有这个意思,当然,我是不会给我女儿包办婚姻的,今天就是见个面。”王雪菲爱怜地看着女儿说道。
白雪听母亲这样说有些着急,告诉母亲说,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最讨厌那种把不认识的两个人往一起拉的事情。
王雪菲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被自己和老公娇惯着,和外人相处都是彬彬有礼,而在家里总是有些叛逆。看着女儿走出门的背影,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女儿就不会这样操心了。
我接到白雪电话的时候,她告诉我说特没意思,最后的两个闺蜜不在,我也还没去,家里乱乱的一堆人,她不想出去应酬,而选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给我打电话。当我告诉她我还在修改图纸的时候,她沉默了一会,告诉我希望我马上过去。白雪觉得自己曾经是一个不会把任何事情放在心里的人,但自从认识我,她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看着她如今的样子,文琪和杜菲儿取笑她说,那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矫情。
电话里听着白雪有些难过的声音,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安慰她说:“雪儿,我马上就过去,别急。”
当我简单地收拾了下,去花店取了我预先定制的白色玫瑰,打“的”来到紫竹苑的时候,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站在紫竹苑3号的门口,看到院子里草坪上三三两两的客人或是在聊天,或是在欣赏院子里的景致,心里有一种自卑的情绪在聚集。我听到白雪在喊我,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浅蓝色的纱裙随风轻轻舞动,那灿烂而干净的笑容,仿佛天使般向我招手。
我是被白雪接进的紫竹苑3号,她拉着我,往院子里走,我能感觉到身旁那些客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当白雪拉着我的手走到王雪菲面前的时候,王雪菲的脸上瞬间流露着一种疑惑的神情。其实我能理解,作为母亲,女儿这样把一个男孩子突然带到她面前时她的那份复杂的心情。白雪笑着告诉她:“妈,这个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孟浩。”
“雪儿,你说什么?男朋友?怎么你一直都没提起过?”王雪菲显然被女儿的话吓到了。
“妈,我们是同学,我们已经好了快四年了,我一直没和你和爸说,是觉得恋爱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没和你们说。”白雪的手一直拉着我的手。
“雪儿,你跟我来一下。”王雪菲上下打量了下我,转身向房间走去。
白雪笑着和我眨了眨眼睛,拍拍我的手说:“没事,你等我,我去和她说。”
望着白雪如天使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有些懊悔,或许应该让白雪先和家里沟通好,我再上门来更合适。来往的客人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不时地用意味深长的眼光审视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争吵声,白雪母亲的声音很大,大概意思我能听见,意思是我这样一个穷小子想娶她的女儿,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独自站在大厅里,我感觉到孤独与屈辱一起向我袭来,我把怀里的花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出了紫竹苑3号院,心里很乱,我听到后面白雪的喊声:“孟浩,你等等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到白雪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后面追出来的还有她的母亲王雪菲。
“雪儿,你给我站住。”王雪菲失去了最初的那份优雅。
“孟浩,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白雪跑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说。
“雪儿,今天这个日子,你别这样,先回去吧。”我很难过,但我要为她考虑。
“孟浩,你说什么呐?他们如果不同意,你带我私奔。”白雪拉着我的手说道。
“你……”王雪菲指着雪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啪”的一声打了雪儿一个耳光。
“阿姨,你怎么能打人呐?如果要打你打我吧。”我把雪儿拉到我的身后,有些生气地对王雪菲大声说道。
“你给我让开,我在管教我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王雪菲这一刻似乎失去了理智。
或许那时候真的是因为年轻,如果是现在我想我会选择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那一刻的尴尬与困境,而我那一刻却选择了用手指着王雪菲大声地说:“告诉你,我爱雪儿,我不准你碰她。”
“谁在说话,这么大的口气,让我看看。”正在这时候白俊生走到了我和雪儿的面前。
“俊生,你看看雪儿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简直是丢人现眼。”王雪菲生气地数落着。
“小伙子,今天我这里有客人,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谈你看可以吗?”白俊生的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看上去很文静。“雪儿,今天家里人多,如果你不想闹得太难看,和我回去。”他说着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嗯,最近总是觉得飘着呆着,写不下去任何文字,这篇小说当初并不是这样设计的,所以当帖出来的时候就和几个姐姐说,有硬伤,后来想,画不是还有留白吗?那就让读者自己去想吧。是的,我也考虑过如果主人公“我”并没有成功,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当他看到白家如今的结局会是怎样?两种可能,“我”本身有人格缺陷,所以才未成功,对于白家的下场,会觉得罪有应得,甚至在这个时候会去揭王雪菲的伤疤;另一种可能,“我”依然爱着白雪,十年来的仇恨与爱让自己无法振作起来,看到白雪如今的样子,下决心要努力,要让自己心爱的白雪好起来。小说毕竟是小说,只有一个结局,而我选用了“我”因为仇恨的心里,而奋发图强,在自己的努力下而得到了自己想要得生活,而故事的结尾,我没有选用常规的“我”依然选择了和白雪在一起,或者这样的结果更完美。但总会觉得太完美的东西过于假,于是选了一只默默支持和照顾“我”的白雪在一起。其实这里也有一个伏笔,就是,善良的卓雅一定不会阻止我来照顾白雪。所以,虽然稍有遗憾,但还算圆满。
有点汗了,还高产?八月份一共写了一篇文……
嗯,最近总是觉得飘着呆着,写不下去任何文字,这篇小说当初并不是这样设计的,所以当帖出来的时候就和几个姐姐说,有硬伤,后来想,画不是还有留白吗?那就让读者自己去想吧。是的,我也考虑过如果主人公“我”并没有成功,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当他看到白家如今的结局会是怎样?两种可能,“我”本身有人格缺陷,所以才未成功,对于白家的下场,会觉得罪有应得,甚至在这个时候会去揭王雪菲的伤疤;另一种可能,“我”依然爱着白雪,十年来的仇恨与爱让自己无法振作起来,看到白雪如今的样子,下决心要努力,要让自己心爱的白雪好起来。小说毕竟是小说,只有一个结局,而我选用了“我”因为仇恨的心里,而奋发图强,在自己的努力下而得到了自己想要得生活,而故事的结尾,我没有选用常规的“我”依然选择了和白雪在一起,或者这样的结果更完美。但总会觉得太完美的东西过于假,于是选了一只默默支持和照顾“我”的卓雅在一起。其实这里也有一个伏笔,就是,善良的卓雅一定不会阻止我来照顾白雪。所以,虽然稍有遗憾,但还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