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秋之恋征文】 走进朱阳关(散文)
朱阳关,位于河南省卢氏县城南66公里熊耳山南麓的盆地中,是北达西安洛阳、南通南阳襄樊的咽喉要道,故为“关”。北魏时始设朱阳县,历史悠久,物产丰饶,民风淳朴,人杰地灵。
——题记
【杜店】
杜店在朱阳关街西五里,村庄古色古香,明清的阁楼、大门楼和房屋比比皆是。尤其是村口的阁楼,大青砖砌成,两层歇山,青瓦屋顶。下层有洞供行人出行,上层砖廊木柱,可登高远眺。阁楼至今完好无损,实在令人惊叹。
村里有一青砖歇山门楼,木门石墩,虽貌旧破损,更显其岁月遥远、历史沧桑。仔细一看,石门墩旁还有一石板,上刻“乾隆五十八年”字样。
小街上的房子都是石墙。石头很大,石头缝隙却不见任何粘合物。数丈长丈余高,齐齐整整没有歪斜,村人曰:无石不叫墙,石墙才盖房。
听村人说,早年间这村里店多,路人住的,停车马的,熙熙攘攘,很是热闹。还说“先有店后有关”,可见这村子比朱阳关街还要早。
有诗曰:
石墙石廊石门墩,
古色古香古迹存。
倒回时光三百年,
车水马龙阁楼新。
说起这个村子,还有一段美丽的故事。
我国著名的文学家翻译家曹靖华的老父亲曹植甫在朱阳关街教过学,曹靖华也在这儿上过学。早年间,曹靖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马耳岩一刘姓姑娘刘宝慧强行跟他成亲,姑娘虽落落大方、聪灵贤惠、勤朴吃苦,但县立高小毕业的曹靖华20岁的年龄,鸿鹄之志岂肯蜷萎于茅屋之下,新婚之夜他告知宝慧姑娘他要外出不再回来,求她不要等了,于是趁人不备逃出山外,在1917年的腊月考入开封的省立第二中学。可怜的宝慧刘姑娘芳龄24岁,她哭告公婆为时已晚,只好孤守空房,把青春交付磨道和纺棉花车,这也成了曹植甫的一桩心事。数年后,曹植甫老人收到儿子来信,说已有了意中人。老人思前想后,没法开口还是开了口。她对宝慧劝道:“你这十多年在家吃尽了苦,不要再等了,好孩子在哪都会有好光景的。我虽有几个女儿,但你在不在曹家也都是我的女儿。你也三十多了,给你寻个好家,我就是死了也对得起马耳岩亲家,也能瞑目了。”宝慧先是哭泣,后来低头不语。多次劝说后,宝慧就想通了。于是,趁着他熟悉朱阳关情况,就把宝慧嫁给了杜店的一个邹姓大户人家。
结婚那天,曹植甫像待自己亲闺女一样,除了她娘家原来的嫁妆外,又陪置了穿衣镜、洗脸盆等全套乡间时兴的嫁妆,还穿戴整齐,亲自把儿媳当闺女嫁给了邹家。宝慧到邹家后生儿育女,幸福安康,她把在曹家学会的治疗眼疾和小儿科的医术来为乡邻治病,声誉颇好。曹邹两家也成了亲戚,经常走动,关系密切。刘宝慧活了八十多岁,直到一九八零年才去世。
【朱阳关街】
朱阳关街有一里多长,在抗日战争后期河南省政府流亡于此,虽半年时间却对这里影响不小。西从杜店王店东到岭东村,盖满了供省府办公生活的茅草房,还有省政府门前新修的广场。街上饭馆旅店、百货土特产山货铺子、澡堂陡然增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烟馆多赌场多,半公开的春楼也很多。曾经有这样一件事,一天省府民政厅厅长杨秀峰在广场禁烟大会上道貌岸然大讲禁烟的意义,会后还枪毙了几个吸食烟土者,夜里这位省府官员就手抱烟枪倒在了云雾缭绕中。百姓知道此事后,有的掩口含笑,有的嗤之以鼻。痛哉!悲哉!这样的政府不流亡,天都不容!
街东翟家大院是当年河南省府的《河南民报》报社旧址,一排数间低矮的小房,不敢想像那些戴着眼镜的编辑记者是如何伏案工作的。省政府到处流浪,当时报纸的出版也是时断时续。就这样情况,还出了报社董事长李汉珍黄金贪污案,逃跑都来不及,小命都不保,还贪,可悲啊!
七十年过去了,朱阳关旧貌换新颜。省道和三淅高速公路穿境而过,镇里街道宽阔,路灯明亮,楼房鳞次栉比,十分繁华。可谓“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站在街东的亭中,眺望西山,咋看咋像毛泽东主席仰卧在此。那宽宽的额头、深邃的眼睛、微微隆起的下巴,简直神似了。于是,人们美其名曰“毛公山”,这亭也叫“毛公亭”。亭上得诗:
横空仰卧望宇寰,
静若笑佛怒冲冠。
面向太阳常驻足,
神州赤县红旗展。
【坎上人家】
车行十公里,来到穆庄的坎上村。村里房舍都是白墙红柱红窗,风格别样,煞是好看。在农家乐饭庄,我们吃上了煮熟的嫩玉谷穗,还有煮熟的芋头,散发着乡土气息,味道十分鲜美。这里的饭食都是纯天然的,红豆糁子汤还有鲜菇、鹿茸等山珍,很是爽口润肺。尤其是那油炸豆腐块蘸蒜泥,辣中香味悠长。最美味的当属这里的豆腐了,黄豆磨成粉末后汁渣分离,汁进锅烧沸,将以前的豆腐浆水徐徐倒进汁中不断翻搅均匀,这叫“点豆腐”。不大一会儿,汁变稠再成块,进容器挤压成型,热豆腐就可上盘美食了。不过,“点豆腐”除了用豆腐浆水,还有用碳酸钠来点豆腐的,也有用葡萄糖点豆腐的,原料不一样,味道就大不相同了,数豆腐浆水点的豆腐最好吃。有的人为了多赚钱,大豆原料里掺些小麦,做成的豆腐当然就不太好吃了。我在穆庄村坎上组的这顿农家乐饭庄,算是吃上了真真的酸浆豆腐。
听朱阳关镇呼延向阳书记说,坎上村后边的沟叫“海棠爬”,沟有十几里长。沟里怪石嶙峋、流泉飞瀑、长藤古树,一派原始生态景观,镇里就计划着要开发成旅游景点。呼延书记和村里的干部不停地商量讨论着,还向村民们征求意见。这朱阳关镇书记是刚从县委来的,到镇上不到两个月,没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就进入了角色,没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就熟悉了全镇的情况,没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就理清了思路并付诸行动,没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就和村里的干部群众交上了朋友。看到他鞋上的泥巴、汗水浸湿的衬衫,我就问呼延书记:“这里你来了几回了?”他笑道:“已记不清了。”旁边有村民接腔说:“呼延书记可是我们的常客啊!”随口就念了一首诗:
青山绿水农家乐,
坎上人家向阳坡。
为何书记步履疾,
引颈高唱为民歌。
【海棠爬】
海棠爬石多且大,十几里长的沟里到处都是,从山底到山垴,一块一块石板石壁石崖棱角分明。大石块平的几个人可以躺着睡在上面,站立的石块可以写字,写斗大的字。呼延书记说:“旅游区建成后,想对外招商把这山坡上的石壁租出去,进一步开发利用。”我大赞道:“这真是个金点子啊!”
我们在这沟里的石块上不停地攀爬着跳跃着,累了就仰面在石块上躺下,蓝天白云绿树映入眼帘,很是惬意自在,有的同伴忍不住还要“嗷--嗷--”大吼两嗓子。那石块上很洁净,起身后衣服上也没有任何灰尘。要是幸运了,旁边的大核桃树上还能掉下几个核桃来,绿皮早掉了,砸开剥皮,塞进嘴里香喷喷的。看着眼前的石块,或站立或平躺或前倾或后仰,它们舒舒服服、自由自在,还真叫人羡慕。
海棠爬的水清澈透亮,可见水底沙石,海棠爬的水纯净没有任何杂质,同来的朋友介绍说,他前几年来灌了一瓶海棠爬的水,存放几年一直没有变质,惹得好几位朋友立即拿出瓶子灌满要带回家;海棠爬的水很大,汹涌澎湃地从高高地山头上一泻而下,在高高的石崖上拉出一条白帘,然后一头扎进崖下的潭中,惊起一片涟漪。有时它也会调皮地在大石块中间孩子一样钻来钻去,玩累了也会乖乖地顺石板而下,跌在下面的大石头上,溅起巨大的浪花,瀑成串潭相连,轰轰隆隆,涛声震耳。真是“十步泉涌潭,百米瀑连天。”
海棠爬的山真绿,从山顶到山底,一下子铺排开来,层层叠叠,深绿浅绿,浓绿淡绿,墨绿翠绿,一点点一片片自然点缀着,不掩饰也不张扬,只是偶尔露出片片点点的石崖石壁,又让一棵大树招展在崖岩上,占尽了风光。林间的树下浓荫一片,阳光斑驳,随意挥洒。我们弯腰手拨枝梢绕树而行,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有绵绵的感觉。不时可看到脚下的腐枝上生着各种式样的菌类,打着伞的,戴着帽的,展着裙的,各种姿态很是有生气。也有灵芝,圆圆的一盘一盘,纤秀好看。那些树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大的小的、弯的直的,都很有灵性很有生气。也有一些藤条弯弯曲曲或缠或绕,和树干爱恋着缠绵着。此刻,有朋友大呼小叫,原来大石壁下长了一棵合欢树,两棵树合二为一抱在一起,亲亲密密缠缠绵绵的,于是“咔嚓-咔嚓”就进了镜头,成了我们炫耀的噱头。
“呼哧呼哧”我们喘着粗气,汗津津地爬到了高处,虽然很高很高,可是离山头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呢。不过目的地到了,我们要找的“黑龙潭”近在眼前。由于年代久远,山上的急流把二三十米长的大石板刷了个槽直泻而下,然后急忙忙就一头扎进方圆三四米的大潭中,水翻浪卷如蛟龙,潭深约四五米,因为潭深水呈黑色,故曰“黑龙潭”。流水在潭中翻了个跟头,再涌出来又泻入下一个潭里,涛声阵阵,不绝于耳。
山越高路越险,路越险人越少,人越少山越幽,山越幽景越奇。到黑龙潭的人不多,惊奇的人也就少了,不过我是看见了黑龙潭的惊奇了。
于是又赋诗一首:
绿树长藤碧山头,
乱石排空飞清流。
谢却红尘不恨晚,
亲近海棠已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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