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秋游穹窿山(散文)
乙末年秋,十月节假,约友同游吴中第一名胜“穹窿山”。二号午时许,与俩友顺宁邦公墓至山脚,沿福路向半山腰玩月台进发。时令金秋,空气清新,密林丛丛。秋阳穿过树稍斜照于身,山林更为幽静,神清气爽。山道蜿蜒盘旋,曲折伸向山巅。山道有一石桥曰“得福桥”。走过石桥便与幸福临近,继续向高山寻访美景。行至半道遇七八名信徒,携香袋包囊乃是去上真观祈福。
来到北麓宁邦寺,西侧拾阶而上到“玩月台”与另外俩友汇合,台旁岩壁上有摩崖题刻“孤风皓月”。台下有百丈泉,立有一碑文,上写“百丈泉记”。泉水顺流而下,缓缓注入池中。山泉清澈见底,长年不枯。深山古刹,皓月流泉,相传是南宋名将韩世忠隐居于此。
再往上登,便是上真观。上真观一名勾曲行宫,又名真一观,为吴中最早的道院。相传汉平帝元始年间(公元1-5年)建祠。清顺治年间为法师施道渊中兴时期,香火极盛,在原有基础上扩建5048间殿宇(原来的上真观在十年内乱中被毁)。乾隆二十二年弘历南巡登上穹窿山,于望湖亭瞭望“八百里太湖尽收眼底”,即兴而作望湖诗一首:
震泽天连水,洞庭西复东;
双眸望无尽,诸虑对宜空。
三万六千顷,春风秋月中;
五车禀精气,谁诏陆鬼蒙。
徒步行至望湖台,站在台上远望可以尽览山色,平望可见太湖秋色。穹窿山气势雄壮,群山巍然相连,郁苍山巅,风光旎旖。高楼大厦鳞次节比,一座现代化城市遍布山下。眺望太湖风光。湖光浩瀚,渔帆点点,秋水映着长空,融成一片澄清。七十二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远望吟咏,登高快意,豪情雅兴,不免思绪万千。在重重叠叠的山峦间,上真观显现的是飞檐凌空、雕梁画柱的高超建筑。飞舞的楼阁浮动着艳丽的色彩,不难联想到当年上真观鼎盛一时的景况,清凉的秋风送来了三茂真君在此得道的传说。上真观历经千年沧桑,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记载着一个个动听的故事。
沿着山巅大道来到箬帽峰下的茅蓬寺,稍做休息,补充了点给养。进入山门,正门上写“浩然”,左右对联上写“穹窿一峰高,兵学两孙秀。”进的里面,曲径通幽.两侧墙壁橱窗展示的是碑廊集萃,内有碑文数百,篆刻着历代名人的题词与诗句。
茅蓬寺不仅为古老寺院,还是吴中一处胜景。相传春秋末期著名军事家孙武曾隐居该地,撰写了举世之作《孙子兵法》。绕过碑廊来到兵圣堂,前面一宽阔平地处矗立孙武石像。伫立像前,豪情满怀,心情激荡。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孙子在《谋攻篇》中提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军事思想。跨过门槛,堂正中悬挂七十二块红木《孙子兵法》篆文,此书法出自书法家杨炳延之手,于苏州工艺美术雕刻大师周雪英花费半年时间完成这一巨作。此牌文长8.8米,高达2米。正中地面中央卧有一石龟,龟肚子里藏有一个“知”字,曾记得十多年前陪无锡的客人去茅蓬寺时导游问道:“汝等谁知下面字否?随行人员面面相觑,无人应答,吾随口而出是个“知”字。孰料这一回答竟是正确也,吾着实为之兴奋了一时。环顾四周玻璃橱柜里排列的是各个朝代的《孙子兵法》版本,有《乾隆皇室兵书藏品》、有流行最广的《宋十一家注孙子》等。
从兵圣堂出来,极目远眺被密林笼罩的苍穹之山,游兴甚浓,畅游假日,即兴而感:古代兵法,当推《孙子》第一!
寺后密林深处有一块面积约为二平方的天然平台。台上镌刻“汉会稽太守朱公读书之处”。遥望树荫下那缕秋阳,感觉命运皆有定数。朱买臣青年时期家境贫困,原配妻子崔氏因不能共患难,离开朱买臣改嫁他人。朱公五十岁时步入仕途。崔氏得知朱买臣荣归故里,悔恨莫及,哀求朱公重新收留。朱公曰:“你能把我泼出去的水收回来吗?”时值今日,邀友共游,谈及此典故,感慨有余:夫妻本是同命鸟,患难之中方显真情。
茅蓬之地生长很多的竹子,大的如椽子般粗,高得直插云霄。你看,不远处一对老年夫妻坐在山间简单的竹亭内,正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竹韵,手机里传出优美的苏州弹词开篇,如潺潺泉水在山间回荡。这是一幅“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画面,这里只有竹林、秋树、山泉、秋风。这景致是多么的祥和!当夕阳西下,明月爬上树梢,又会是另一番惬意的景象。
下午三时许,与友顺道下山。又返宁邦寺,一友特意陪吾参拜卧佛。站立于南麓海云禅洞平台前,鸟瞰穹窿山,穹窿山巍然屹立犹如一群英武善战的勇士。脑子里不由会想起“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诗句来。
啊!胜景难以描述,游兴难以克制。临了摘录一诗结束此行: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暗明,云共山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