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那些挥霍了的青春(散文)
县回中不好考。考上了,又想退到次一等的学校去,那个腿有点跛态度和蔼的物理老师颇感不解。他找我谈话,问我是什么原因。我哪能说实话,说我想家?这也太没出息!我编了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理由,说我的母亲有病需要照顾之类的原因,就高高兴兴地做了一回逃兵。
不比不知道,一比还真有差距!新店中学的教学师资力量跟县回中无法相比,管理也差多了!当然每堂课都有老师上,只是自习课上属无政府状态。我回到本乡,就像从牢笼里放出来的小鸟般雀跃,这里有我的同乡同学,我再也没有陌生感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们大可不必为那倒霉的功课操心。我们不住校,学校管理不严,老师也没有那么强的责任心。于是乎,我可以跟我的伙伴在自习课时悄悄溜掉,悄悄回家。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年,父母愣是一点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那时的我玩性有多大!
我的成绩自不待提,先说那些教课的老师就各有特点。我回到新店中学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冬季,刚刚报到的那天天上还飘着雪花,一位脸膛黑黑的老师喊过我:“你是新来的?你叫肖金辉?”“嗯,我是!”“跟我来,拿你的试卷!”我顺从地跟他拿来了我的卷子,觉得这人说话好和气。这个中等个子,毛发微卷,细眯眼,脸膛黑红的老师,教起课来,一点不含糊。他教我们政治经济学、辩证唯物论课程,课上从不带课本。小小讲台就是他的舞台。他从讲台这边走到讲台那边,从那边再走回来,口中念念有词,句句不离书本。黑板上列的提纲要点,井然明了。课堂上的他跟课下判若两人,说话哪是什么和气,那可是一针见血,外带讽刺挖苦。他提出的问题,你得有十分的把握回答上来,要不然,就等他挖苦了!他课上我轻易不敢举手,怕自取其辱。
有趣的是我们化学老师,高高的个子,白净的面庞,走路不带响声的他,说话似大姑娘般的轻柔。上课铃响了,我汗涔涔、急匆匆闯进来,化学老师正拿粉笔往黑板上写字,听到我进来,回转头,软软地来一句:“到后面签名去!”于是我一吐舌头,乖乖儿到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儿。这是我们这个班级独有的,谁来晚了,老师也不批评,就让迟到的同学签上自己的名字,以此告诫,很人性化的管理方式。对这位老师的仁慈,我一直记着,多少年不忘。
物理老师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杨红忠。这个极为腼腆的小伙子,爱脸红。课上,几个女生的笑声就足以让他满脸通红,继而冒汗。如果还笑,这不得了了!他抓起桌上的纸就擦脸上的汗,这下全班学生都笑翻了!有什么办法,他与学生年龄相仿,一切都是新的,还不熟练。
数学老师也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个儿不高,微胖,声音挺尖。梳着两条发辫,刚过肩头。她的态度是一种盛气凌人,好像以此来制造一种强大的声势。想以此来赢得学生们的敬畏,可适得其反,学生并不领她的情。上课铃一响,她昂首挺胸地走进课堂,两眼炯炯地望着她的学生们。见学生们懒懒散散,七扭八歪,她便生了气,大声喝道:“都把头抬起来!看我!”于是全班学生便齐刷刷地望着她,继而响起了几声讪笑。“笑什么笑,严肃点!”这下好,笑声没落下去,反而更响了!每天都在这样师生对视中持续几分钟,立她的威严。得亏我们面对的是一张平常的脸谱,如若是张漂亮的美女脸,岂不是一种温柔的惩罚了?
英语老师是一位代课老师,是位未出阁的姑娘。她憨厚朴实,教课认真,但学生很不给她争气。她的课总有人捣乱。那时的英语课,多数人基础不好,课上不下去。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文理两个班合在了一起,谁愿意上,就要到隔壁班上去。原本我的英语还是挺好的,这一挪班,我也没了兴趣,导致英语课程越拉越远。
两年的高中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对于我来说,再没有那段玩的轻松的了。没了功课的压力,只是每天的混日子,成果当然会以失败告终。当年初考我都没能通过,我连一张走进高考考场的入场券都没拿到。美好的青春就这么让我白白浪费掉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回想,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如此,我罗列诸多不利于我学习的理由,当然都是外部的,比如:我所在的班级都纪律混乱,坏学生多,影响了我;没有遇到知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父母,他们没有很好的管教我;学校制度太严,没有人性化管理;学生以强欺弱,食宿条件太差,最能说服的理由就是当年大学入取率太低等等。我却忽略了我自身的原因:软弱,不够坚决,没有坚定的信念,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坚韧的毅力,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若一切都能重来的话,那我的青春会是怎样,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然而历史的车轮永远向前,永远回不到从前。
当许多年过后,我回忆起那段时光,百感交集。青春最美好的时光就在我不经意间挥霍掉了。世上没有任何收获是免费的,你不付出哪能得到!我没有底气说青春无悔,只能说当年的我是多么的幼稚、无知。一切后果的惨淡都缘于你当初的懒惰、不作为。属于我的青春是苍白的,因为我未曾努力过。
悔过吗?也不悔。因为我毕竟快乐过,无忧无虑过!不知谁说过,青春本该就是用来挥霍的。是啊,不管我努力还是不努力,成不成功,那时的我也还是蛮可爱的!即此一念,就值得我铭记那段美好青春时光!
难忘我曾跌跌撞撞度过来的那些青春岁月,怀念那个青涩、单纯、无忧无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