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专栏】刺猬与飞蛾(小说)
在那个冬天,在那个灰蒙蒙的清晨,阑珊将所有的信物完璧归赵。此时的俊杰病了,阑珊的心却死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她那般淡定如同讲述一个不相干的故事。阑珊看着懦弱的俊杰,不再言语,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打湿了衣衫。“杰,你放手吧,或许爱情像场拔河的游戏,你放手早了才不会受伤!”阑珊依然像个侠女。“阑珊,我欠你的,我一生都无力偿还!”俊杰的泪瞬间滑落,他想抓住心爱人的手,可惜他没有勇气。阑珊咬着嘴唇,一步步后退着,一步步退出他的世界,不再归来。“傻帽啊你?多可惜哦!这么多年,你咋就说断就断了那?”嫣然依旧婆婆妈妈,她的梦却依旧痴痴地做着,只是她和阑珊不同,她的爱情的阻力来自她的父母。嫣然的爱情老像“走马灯”,换恋人就像变脸----一会一变。但这次不同,花痴般的嫣然竟死心塌地得爱上一个穷小子。要知道这家伙家境不好,老鼠到他家都会抹一把眼泪就走。更糟糕的是这小子没学历、没楼、没房、没存款,甚至连个漂亮的脸蛋都没有。若说这小子有什么----就是有一腔热忱或海枯石烂的誓言。这个嫣然像被爱情施了魔法,非他不嫁。就这点而言,阑珊倒蛮佩服她,至少嫣然要比“肩不能挑担”的俊杰要勇敢的多。
别看嫣然表面文弱,心却坚如磐石。只见她一咬牙一跺脚竟和那小子同居了,遭到父母反对甚至“袭击”后,丧失理智的嫣然竟和那小子私奔了,在那个落雪的冬天。用嫣然话讲:“爱情是什么?如果真爱就要像破茧而出的飞蛾,即使扑火也在所不惜。"说这话时,嫣然的眼里充满憧憬,好似唯有这种决绝的方式才能唤回春天。“切,傻帽!为爱,飞蛾扑火,也要有自己的底线---做人的底线。真正的爱情是守望,是成全!是心安!”阑珊的话总像“放屁’’,这在嫣然耳朵里就似教条。“你和俊杰要选择远走高飞或许你们会幸福!"叹息间谁都无力说服彼此。幸福是什么,太笼统还是太模糊?
“为一座房出卖了爱情的人,我要让他看看一座楼的风景!”阑珊发着誓言。从此孤注一掷的阑珊做起店员,做起导游.....终于她掏得自己的第一桶金,开了家小书屋。阑珊的“战役”越战越勇,竟有声有色的将茶楼经营起来。身边优秀人儿依旧如蝶,阑珊在这些文人雅士间周旋,心海偶尔也会激起波澜。只是她那只被拔光刺的“刺猬”,那隐隐的痛依旧会潜入她的梦里。或许她像歌中那位修行千年的狐,已经习惯了一人孤独,一人独舞。慢慢无刺的刺猬已经磨砺得像只穿山甲,戴着厚重的盔甲……
忽然有一天俊杰来到阑珊的茶楼,你看他衣冠不整并一脸憔悴。他告诉阑珊他的老婆像极了母老虎----如何束缚他所有的自由,并且他的妻还不懂得善待他的父母......“阑珊,我要离开那只母老虎,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俊杰依旧点燃那支烟,幽暗的灯光下那烟火照得他的脸依旧忽明忽暗。“哈哈,你的故事与我何干?我领你参观一下我的茶楼如何?”阑珊笑得很复杂。“何苦挖苦我呢?我爸都后悔了,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俊杰一脸绯红,他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阑珊。“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们从新开始吧,请给我一段时间……”俊杰伸出手来去握心爱人的手。“哈哈,我等了你那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如今你再来羞辱我?”阑珊大笑起来,笑得流出眼泪。只听得“哗”的一声,阑珊将茶泼在地毯上,“你能把茶收起来吗?你若收得起来我就跟你走!”阑珊的话很温和,却把俊杰的脸憋得通红。"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爱到深处,覆水难收!”俊杰踉踉跄跄奔出她的茶楼。此刻的阑珊忽然感到释然,心里深爱着的俊杰早已不见了,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竟如此可怜。
而好友嫣然也回来了,只是她这次众叛亲离、伤痕累累。她爱得人当真穷得只剩下一张信誓旦旦的嘴,在外地打拼了几年竟跟一个富婆明铺暗盖,嫣然的哥哥把那家伙“噼里啪啦”地狠揍了一顿,从此嫣然带着孩子重返故里。最终还是阑珊收留了她,只是这对闺蜜依旧哭笑两难。
“你和俊杰还有戏吗?”嫣然玩世不恭地问。“你说呢?他来找过我一次,奇怪哎,从此我再没有梦见过他,逝者如斯夫,何必苦苦恋着当初?让我们重新开始吧!”阑珊笑得很坦然,此时一轮朝阳正喷薄而出,染得天际一片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