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纽扣,都有它对应的扣眼 ——读模《模范囚徒》有感
我说,“你必须穷尽一生把恶关进笼子里,才能时刻让你看起来像个好人。”
我们不夸大人性恶,但也不能对它捂着盖着。要面对它,才能不被它伤害。人与人之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再往更深处去想,又何止是人与人之间要设防,国与国之间,同理。
国家也是由人构成的。
如果你真的认为地球是一个村,我们都是这个村里平等的生灵,欧美等国家到处播撒着民主和博爱,那里的人民都是高大上,心里充满真善美,那么,你的脑袋是应该被中国近代史回回炉了的时候了。那只是“文青”的一厢情愿。试想一下,N国联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到你面前,你像《西游降魔篇》中的玄奘一样,郑重其事地打开那本儿歌三百首,连说带唱地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能好使不?我记得电影中是这样演的:玄奘挨了鱼精一个大大地眼炮!
善和恶同时存在,此消彼长。要想止住恶,光来文的不行,恶只能在更强大的“恶”中泯灭,这才是真相。所以,我们的国家才兴师动众搞阅兵。意思就是:你欺负我个试试?削你!!
三、人性丑恶的那个“底”,到底有多深?
辛克勒和露西,共同编织出一张欺诈与反欺诈,拐骗与被拐骗,暗算别人和被别人算计的蛛网。他们都是网中人,同是捕猎者,又同是对方的猎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辛克勒想利用露西帮他逃跑,再趁清早她还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就这货,也比其他囚徒善良点:“用一块大石头解决掉露西这个包袱,顺走她身上的钱,随后独自上路。”
人性的恶一旦放出来,没有最恶,只有更恶。有比辛克勒更狠的狠人,远的不说,我们身边就很多。
音乐学院大三学生药家鑫撞倒了一个张姓女孩,女孩倒在血泊中哎呦地叫着疼,他没有施救,而是掏出刀来,没说一句话,直接冲她的胸腹部连刺六刀;女孩伸胳膊挡着刺过来的刀,没挡住,每被刺一刀,喊一声哎呦,当场死亡。女孩妈妈很久后都精神恍惚,常坐在里屋的席子上哭喊:“孩啊,妈给你做好了饭,你怎么不回来吃……真的好惨啊!药家鑫当时心里到底在想啥?这货受审时说,“女孩的脸冲向车牌,他认为她在记自己的车牌,以后给她治病会有大麻烦。”
平时,药家鑫不是一个恶人,那一刻支配他挥刀的手的,就是隐藏在他内心中的魔兽,当恶向胆边生时,笼门开了,它跳了出来,张牙舞爪,让他瞬间走火入魔,变得极度自私,极度冷血。
音乐人高晓松在微博中评论这件事:即便不判药家鑫死刑,他出来后也会被当街撞死,没死干净,也会被人补刀……连生命都漠视的人,会爱音乐吗?他的话,被数万人点赞。
人性又是非常复杂的。道理谁都懂,良心谁都有,当冲动之恶占了上风时,道才高一尺,而魔高一丈。一个月之后,高晓松因醉驾导致四车追尾,被判六个月。柴静采访他:“也许有人问你,你说过一个生命都漠视的人怎么……”高晓松打断了她,说:“我活该!”
2011年广州佛山,小悦悦是个两岁的小女孩,在南海广佛五金城的街上走路时被一面包车撞倒,车前轮从孩子腿上压过,司机下意识停车,小悦悦此时倒在前后轮之间,几秒后,面包车继续前行,后轮再次从孩子身上碾过。此后,一十八个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带着孩子经过的妈妈,无一驻足,没有人报警。又有一辆车碾过孩子的身体,这个两岁女孩的手无力地挥了挥……一位捡垃圾的陈贤妹经过,将孩子挪到路边。这女孩躺在监护病床上硬挺了九天,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无法闭上,眼珠一直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面部肿胀,额头、眼皮等处布满刮伤的血痕,右腿股骨中段粉碎性骨折……她死了。
但,这还不是人性恶的最后底牌。事发六天后,小悦悦的父亲接到一个电话,一名男子笑称是碾压小悦悦的肇事司机,话语十分轻佻。
后经查实,男子承认自己冒充肇事司机,他其实就是第四个见死不救的路人。服不?服它不?!它后来被处以行政拘留十天。它在小悦悦父亲已经撕裂的心中,再揉进去一把盐。它字,我没有打错。这和它最后在拘留所中说的话:“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连畜生都不如!”很配套。打那个电话,据它说,“出于恶作剧心理。”
山西临汾,六岁的斌斌被残忍地用树枝抠掉双眼,那个女人抠,斌斌就哭,那个女人说,你别哭,你不哭了我就不抠你眼睛了。孩子信了。后来,警方在现场找到了孩子的眼球。手术后,孩子推至病房,疼痛难忍,他一直哭号,双腿不停乱踢。在场的人无不伤心落泪,对凶手,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凶手是孩子的伯母,因家庭琐事抠掉孩子双眼,后跳井自杀。
一女婴被亲生父亲扎入体内12根缝衣针,插满臀部、腹腔、骨盆。大夫说,什么病都见过,但看了这个,触目惊心。
……
算了,不说了。太多了。
人性恶的那个底,就是无底洞的底。
四、你扔出去的圈套,总会套回你自己身上。
如果辛克勒当初只是如唐僧取经似的一本正经去打水,在看到露西时,没啥想法,别勾引她;如果他安心服刑,别好逸恶劳,好好改造,不去费尽心机地去当什么模范囚徒;如果……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那么多如果。
辛克勒一年半没有碰女人,看母猪都性感,他向露西扔出去一个个圈套,想财色兼收,最后一头扎进了露西的陷阱中。可悲可叹。其实,很多人同他一样,甚至更贪婪。多少人腰包鼓了后,有老婆也要包个二奶、三奶,他们把钱绑成一个个圈套,见到漂亮女人就扔过去,钱儿不够就去贪污,去受贿,去索贿,富贵险中求,抱得美人归。他们忘了,香水有毒。进了局子后才知道痛哭流涕,也有一大堆如果,那些妖艳的女人如烟花般在他们眼前绽放过,而那时低头一看,只剩一地熏得雀黑的纸壳箱子。
有一个“卖猫与碗”的故事。首先,识货的买家不想买猫,只觊觎贪图那个装猫食的古董碗,又不想出高价买碗,还以为卖猫人不懂碗的价值,故意买猫然后想白拿那个碗。殊不知,买的没有卖的精,凭借着那只古董碗,卖猫人欲擒故纵,卖出了很多猫。两个人都有圈套,一环套一环,没一个好鸟!
有人在网上聊天,居心叵测,期待一场艳遇销魂。后来真遇上了,看对方头像,是让他心尖痒痒的俏娇娘,又是寄钱又是送物,好顿忙活。而让他魂不守舍的对方,正笑得前仰后合,裸着上半身,一巴掌护胸毛。
狐狸和小羊相爱了,可他们遇到了死神。死神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们猜拳,输的就得死!”最后,狐狸输了……羊抱着死去的狐狸说:“说好的一起出石头,为什么我出了剪刀,你却出了布?”这就是现实,这就是隔着肚皮的人心。狐狸的自私,羊的傻。
这些故事告诉我们,自以为十拿九稳的计谋,往往是人家稳操胜券。不要埋怨命运对你不公,你付出的,决定你得到的。人们总把自己一厢情愿的结局,认为就是唯一的结局,可对方也是这么想的。你常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人,就别怪别人看你也很世俗。用手段对付别人的手段,暗算折磨着彼此,肯定没有好结局。不作死就不会死,万事如此。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字根,遇到的每一个人,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是改变命运的偏旁。性格写在唇边,善良露在眼角,你怎么对人,人就会怎么对你。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辛克勒最后的囚徒时光叠叠错错,活着就是一场修行,可惜,他做的事,铸就了他的命,鬼迷心窍地踏上露西引领的逃跑之路,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寂静山谷中,辛克勒默然的一瞬,就是一辈子的结尾。枪栓拉动的声音,满地的阳光凉了。
“他们就想要我的衣服和钱,没理由让我慢慢受死。”他这么告诉自己。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他还算条汉子,最后时刻来临时,他认命了。
“他颤抖的手指攥住身上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把纽扣按入了钱布雷布料上对应的那道扣眼。”
每一个纽扣,都有对应的扣眼。
好自为之。你我都在其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