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秀娟的人生(小说)
有老太太的盛情邀请,秀娟没多想就答应了。她经常在地里干活和阿三碰面,一个是知青队的队长,一个是生产队的副队长,开会做啥经常在一起。她头脑简单,爽快接受了邀请邀请。
中午从地里回来,秀娟就没回知青点,跟着阿三去了阿三家。阿三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很热情的把秀娟让到上座,阿三也毕恭毕敬的笑着和秀娟打着招呼。
阿三妈妈对秀娟说:“我的好闺女,大娘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孩,听阿三说你很能干,大娘就喜欢能干的女孩。阿三的两个嫂嫂和我合不来,我好羡慕人家有女孩的女人,女孩和妈妈一心能说说心里话。我听说闺女你没了爸妈,好可怜的女孩,我决定认你个干女儿,闺女你愿意吗?”
秀娟她老早就没了妈妈,听阿三妈这么一说,不假思索的立刻答应:“大娘,我求之不得,看到别人有妈妈我没有,我好想有个妈妈,既然您有这个想法,我哪有不答应之理。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妈妈,我认了。”
当下两个人就互相拥抱,秀娟甜甜的喊出了妈妈,阿三妈也笑的合不拢嘴。阿三妈给秀娟凉了衣服尺寸,告诉秀娟要给秀娟做一套认亲衣服。秀娟从没遇到过这么热情的人,对阿三妈妈的热情认亲感动的五体投地。可怜的秀娟她不知是陷阱,只以为有了一个妈妈。
从此以后,秀娟一有时间就去她干妈家。日子久了,阿三妈还偶尔留秀娟在家住,两个人好似真正的母女,无话不谈。
这天,秀娟又留宿在阿三家里。到了半夜,秀娟迷迷糊糊觉得不大对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阿三已经摁住秀娟,使劲的撕扯秀娟身上的内衣。
秀娟扯着嗓子叫妈妈,可无人应答。阿三把她的嘴捂上,凶神一样的说到:“你干妈我早已撵出去了,现在只有咱两,你再喊我就弄死你,这是在我家,你就识相点吧!”
秀娟奋力的挣扎着,反抗着,可她是个小女孩,哪里是五大三粗阿三的对手,阿三不容分说就在这一夜占有了秀娟。
阿三对秀娟说:“你已经和我有了这种关系,被村里人知道你有口说不清。是你自愿来我家的,又不是我在外强奸你的。从今以后,你就乖乖的做我的老婆,明天我找村长把咱们的关系明确了,村里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秀娟傻眼了,自己明明和干妈睡,干妈哪去了。这个时候她有口莫辩,她在阿三家,谁能帮她呢!
事已至此,秀娟只能认命了。早上起来,阿三对秀娟说道:“今天你别去上工了,我找村长咱们办结婚去。”
事情来得突然,秀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阿三的妈妈从里间走了出来,对秀娟说:“你就认了吧,你嫁给了阿三,我们就是真正的母女婆媳,咱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了。”
秀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吃了哑巴亏任由阿三的摆布。从此以后,噩梦接二连三,秀娟一个弱女孩,只能默默地忍受了。
四、
阿三得逞以后,他第二天找到村长,让村长给他开了证明,立马让秀娟和他去把结婚登记办了。那个年月谁家也不办婚礼酒席,何况阿三家更是穷的叮当响,哪有办酒席的开支呢?
秀娟憋气窝火就这样的成为阿三的妻子,她心不甘,看到阿三丑陋的容貌就觉得反胃,可她没办法离开,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个时候她能去那里,阿三的村里人都护着阿三,秀娟她是插翅难逃,再说秀娟她没有家,逃出去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每天秀娟只能和阿三一同下地干活一同回家,只有在干活的时候能够和一同下乡的知青有接触的机会,阿三对他的所为他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说。只是闲聊些无关紧要的话。
就是这样阿三也不能接受,他怕日子久了秀娟离他而去。要是秀娟和其他男性说话有点接触,回家以后他就下狠手把秀娟揍一顿,让秀娟作保证以后不能和男性说话交往。看到阿三的凶相,秀娟好怕好怕,无助的她不敢在别人面前说出她的遭遇,只能听从阿三的忠告,不和男性有任何来往。
秀娟服服帖帖的由着阿三摆步,可这也没有让阿三满意,他疑神疑鬼,生怕秀娟对他有二心。回到家里秀娟稍有点不从,言语之间有点不合他的心意,阿三就会对秀娟大打出手,有时连他妈妈都看不下去出面为秀娟打抱不平。
可阿三是她的儿子,她只能是在家里说说,阿三对秀娟的所为她从不透漏给外人。她只能是劝儿子不要动粗,劝秀娟听阿三的顺着阿三。
秀娟逆来顺受的在阿三家度过一年以后,她怀孕了。阿三母子喜出望外,阿三找到村长让秀娟休息在家,别再下地干活了。
从此秀娟就在家无聊的度过每一天,阿三不让她去邻居家串门,唯恐秀娟把他们的事情说给邻居,每天让他妈妈盯着秀娟,秀娟就和笼中的鸟一样的度过每一天。阿三的妈妈对秀娟还是不错,虽然家贫,但她尽力做秀娟爱吃的饭菜给秀娟补养身体。
很快孩子降生了,是个儿子,阿三虽然粗鲁,可他很喜欢孩子,儿子的降生让阿三开始对秀娟好起来。有了孩子以后再没有对秀娟动粗,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降生了,就这样糊里糊涂秀娟成为了两个孩子的妈妈。虽然阿三对秀娟好起来,可秀娟每次看到阿三丑陋的面容都不由自主的心寒,她总想着要离开。知识青年返城,一个个都离开了,秀娟已经有了孩子没她的指标,就是有指标村长也会压下的。
返城无望,秀娟的心好失落。孩子大了点,秀娟要下地干活,阿三也觉得孩子让他妈妈看着,秀娟下地可以挣点工分贴补家用,就爽快的应允了。
(五)
秀娟人在地里干活,她心中想着怎样就可以见不到阿三。她看到她的两个孩子和阿三长得一模一样,心中就觉得恶心,一点母子情分都没有,苦思冥想的准备离开阿三。
秀娟看到地里干活的年轻小伙,一个个长的眉清目秀俊俏的模样,再看看阿三丑陋的嘴脸,心里更加愤愤不平。她暗自下着决心,想瞅准机会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可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不能让村里人知道,村里人要知道她的想法她是逃不掉的。她只能默默地想着离开的办法……
这天,阿三和其他村干部去县城开会了,机会来了。秀娟和往日一样,扛着锄头出了家门。
秀娟出来太早了,人们还都在家忙碌,还不到下地的时间。她没在村里等着,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扛着锄头走出村外。这个时候迎面过来一辆拖拉机,秀娟的脑子一亮,心生一计横站在路中央,央求司机:“大哥载我一程吧,我有急事需要大哥帮忙,等上了车路上再告诉你。”
开拖拉机的师傅看到秀娟堵在路中间,恐怕村里人看到给自己带来麻烦,就停了拖拉机,秀娟急急的上车,催促师傅赶紧开车走人。
师傅不知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敢久留,开起拖拉机很快离开了秀娟的那个村子。秀娟坐在拖拉机上,她的心怦怦的跳着,嘴唇直打哆嗦,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师傅见状,也猜到了八九分,觉得这个女人是要逃走的,可已经载上了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想道,她什么时候要下去,放她下去便是……
过了一会,秀娟缓过神来,问开拖拉机的师傅:“师傅你要去哪里?”
师傅回答道:“我去县城给生产队拉化肥,你急急的坐在我车上准备去哪里,该不会是要逃的吧!我看你说话不像是我们本地的,为何扛着锄头堵我的拖拉机?”
师傅的这一反问,把秀娟问的泪流满面。秀娟只能把自己的遭遇说给开拖拉机的师傅,以实相告一股脑的把在阿三家的所有经过说了出来。并且泣不成声的哭着告诉师傅:“师傅啊!我这次出来就不能再回去了,回去会被阿三打死的。”
秀娟很走运,他遇见的这位师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听了秀娟的哭诉动了恻隐之心。
他沉思片刻,对秀娟说:“你一个人出来人生地不熟,没个落脚点能去哪里呢?我看你实在可怜,这样吧!我姑家就在离县城不远的村庄,我顺便把你拉到我姑家,我姑是个热心肠的人,知道了你的情况她会帮你的。我一个大男人也给你想不出办法,我有妻子孩子,也不能把你带我家,让我姑给你想办法吧,你说如何?”
秀娟想不到坐拖拉机遇到好心人,她哭着在拖拉机上千恩万谢,不知该怎样感谢这位师傅。
挺仗义的开拖拉机师傅把秀娟拉到迎新村他姑家,告诉他姑秀娟的遭遇,他姑听了以后,说道:“现在的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侄儿你让她在姑这里,姑找人给她帮忙,咱就爱打抱不平。”
师傅要走了,秀娟千恩万谢目送他走远。师傅说的没错,姑姑真是个热心肠人,她让秀娟把她的身世遭遇细细的又说了一遍,听后很是愤愤不平。
姑姑的丈夫早年去世,儿子在外工作,就她一个人在家里。秀娟的到来,让这个热心的孤老婆子有了用武之地,他告诉秀娟先解决你的婚姻问题。
两个人聊了一下午一晚上,姑姑听着陪着秀娟掉眼泪,秀娟的身世让姑姑听得好心疼。早上她早早的起来和秀娟吃了饭,径直来到他们村村委会,找到了妇女主任,说明秀娟出来的缘由。
妇女主任听后肺都气炸了,她吼道:“现如今的社会还有这等事,这还了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没有返城这就怪他村里的村长,结果还让人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妹子啊!你暂且住下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虽不是我们村的,让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我要为你做一次主,让你找回你自己的幸福。”
妇女主任又对姑姑说:“大姐,妹子先住你家,明天我正好要去县城开会,把这个事反映给县长,让县长出面解决。”
六、
秀娟和姑姑回到姑姑家等着妇女主任带回好消息。第二天晚上,妇女主任风风火火的敲开姑姑家的大门,铜锣一样的嗓子在院里喊开了:“妹子啊!你好幸运!今天我和县长把你的事说了,县长听我的诉说以后他愤愤不平十分恼火,决定亲手抓这件事。他和我说,咱们县竟有这样的事情,知识青年现在差不多都返城了,即便留下来的都给安排了工作。明天你带她来,我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我明天通知那个阿三来,这算什么婚姻,这件事应该认真查处,在我管辖的县里出了这样的事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县长好窝火。”
妇女主任对秀娟说:“妹子,明天我用自行车带你去见县长,说不准还能给你找份工作呢,咱县里正落实留在县里的知识青年工作问题,妹子你正赶上。”
秀娟早上早早的起床梳洗完毕,很快妇女主任也来了。妇女主任拿着昨天在县城买好的白面饼子,她们在姑姑家吃了早饭,高高兴兴的出发了。
来到县政府大院,通讯员一眼就认出了妇女主任,他压底声音说:“她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女人吧!她男人来了,县长正在和他说话呢!你们先到会议室,一会我来叫你们。”
秀娟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过了一会,通讯员来了,对妇女主任说:“县长叫呢!你快带她过去吧!”
妇女主任拉着秀娟的手来到县长办公室,阿三垂头丧气的在那里站着,村长也在一旁灰溜溜的站着。县长看到妇女主任身后跟着的女人,站起身说道:“这就是那位知青姑娘吧!”
妇女主任拽着秀娟走到县长面前急忙说是。秀娟怯生生的头都不敢抬。县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出来还准不准备回去,这个男人是怎么和你过在一起的,你从头到尾给我说一说,我不能光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要听你说说事情的经过,我帮你解决问题。”
听了县长的话以后,秀娟再也忍不住了,她哇的一声哭了,这哭声好似黄河决堤,让在场的人都心碎了。秀娟边诉说边哭,在场的人都陪着她掉眼泪,她把从刚下乡至出逃细细的说了一遍,把一直以来的委屈都哭诉了出来。
县长大怒:“阿三啊!阿三!村长啊!村长!你们同流合污就是这么搞得吗!要不是迎新村的妇女主任找到我,这件事情我一直蒙在鼓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毛主席的指示,你们就这样的对待知识青年的吗?你这个村长还想当不,我明天就撤你的职!阿三,我不是看在你老母亲看着两个孩子份上的话就会关起你来的,你这样做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完全可以法办你的。”
阿三和村长连连求饶,让县长开恩。县长气不打一出来,用命令的口气说:“我让你马上给秀娟自由身,马上和秀娟办理离婚手续,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
接下来县长又对通讯员和妇女主任说:“你两带他们去办理婚姻手续的那里,把离婚手续办了。我出个文件,让县罐头厂接纳秀娟为罐头厂工人。”
那个迎新村的妇女主任很热心,陪着秀娟顺利的办了离婚手续。走出大厅,阿三问秀娟:“你不回去看看孩子吗?”
秀娟说道:“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永生难忘。我回去还能出来吗?好不容易出来,我不会再跳入火坑的。”这段婚姻就画上句号了,阿三和村长灰溜溜的回去了。
接下来,妇女主任又陪秀娟去罐头厂把就业手续办好了。妇女主任要回去,两个人亲密的拥抱,秀娟感谢妇女主任的帮忙,告诉妇女主任来县城的时候常来走走。回去告诉姑姑自己一切顺利……
( 七)
从此以后,秀娟成为了罐头厂的一名工人,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挣上了工资。没有谁能主宰她,她的人生获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