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暖】大话西游.终结篇(征文·小说)
5.
江流儿辞别了皇帝李世民,漫步在路上。他答应了李世民要去西天寻找真经,可是他总是觉得西天不是他要去的地方,或者说西天不是他想去的地方。他知道西天佛祖如来擅长小乘佛法,但他所追求的是大乘佛法。小乘佛法讲究的是修身自省,而大乘佛法讲究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普度众生。传说西天佛祖如来有一名弟子名曰金蝉子,因为对如来的小乘佛法有争议而被处罚。江流儿不想成为第二个金蝉子,他只想一心普度众生。
大约走了三个时辰,他已经累到痛彻心扉。前面是一座山,传说那里压着一个触犯天条的妖猴,而那个妖猴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江流儿很崇拜孙悟空,更多的是他羡慕孙悟空独立自主的能力与无所顾忌的追求。只不过传说总归是传说,并没有事实依据。
在他靠近那个洞穴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的恐惧与激动,他知道,他距离齐天大圣很近了。在黑暗里一番摸索之后,他看到了一个被铁链捆绑的猴子。猴子看见他很兴奋,急切的说:“你,你,你是江流儿?!”
“你怎么会知道?”
“前几日观音菩萨前来,她说会有一个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前来搭救我,那个人就是你。快!快!帮我出去!”
江流儿看着迫不及待的孙悟空,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号称齐天大圣的超级英雄变得如此害怕如此急切。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孙悟空道:“我是一个触犯天条的妖猴孙悟空啊!”
“妖猴?!”
“对!当年我触犯天条,被如来佛祖关押在这五指山下五百年。你快救我出去啊!只有你能救我啊!”
“你就那么害怕吗?你知不知道你是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
“无所不能?!别开玩笑了!我要真的无所不能的话,就不会被关在这五百年了。你到底救不救我啊?你是不是江流儿啊?你要不是江流儿就滚蛋!我等的是能救我的江流儿。”
江流儿心中掠过一丝悲凉,堂堂齐天大圣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悲哀。难道真的没有人敢和如来作对吗?金蝉子如此!孙悟空也是如此!那么自己此次前往西天,会不会也是如此?
江流儿怜悯这个落魄的英雄,他说:“我会解除如来的封印救你出来,不过你得离开,去追求你要的!”
“是吗?快!快!等我出来你就是我师傅,我一定会保护你前往西天。”
“不用了,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我的事就是赎罪!驱除我头上的紧箍咒!”
“你且做你自己,我这就去帮你解除封印。”
“谢谢师傅!”
6.
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天宫,与人能敌。
天蓬元帅并没有动手,他知道即便自己动手,也不会是孙悟空的对手。况且,他还有一个爱人嫦娥,他害怕死亡,害怕死亡之后嫦娥会孤单。
几日前,因为孙悟空缭乱了银河里的星辰,天蓬与孙悟空大战了一场。银河是嫦娥亲手布置的,他不想任何人打乱它。他被孙悟空打得鼻青脸肿,却没有丝毫害怕,而这一次,他怕了。
嫦娥静静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嫦娥。嫦娥说:“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
“月儿所谓何事?”
“孙悟空正是因为不想被束缚所以才大闹天宫。”
“他不是因为王母没有请他赴宴而恼羞成怒吗?”
“不,他想要自由。我也想要自由,你也想要,所有人都想要,只有他敢,他是英雄!不是妖孽!”
天蓬似乎明白了嫦娥内心里的孤独,上千年来他都不曾想过嫦娥想要的其实只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以为他很懂她,其实他什么也不懂。
天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为嫦娥想要的自由而战。他提起兵器,冲入了战斗中。
孙悟空正一棒打在千里眼的腰上,一棒将其打飞。看天蓬过来,正想动手,天蓬问他:“你为什么要大闹天宫?”
孙悟空不屑道:“关你屁事!俺齐天大圣想要做什么还用告诉你吗?”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月儿想要的是什么?”
孙悟空被问的愣住了,几日前他刚刚无意间缭乱了嫦娥精心布置的银河,实在不好意思回绝,他说:“这个,你得问嫦娥仙子才清楚。可能在天宫呆的久了,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天蓬微微一笑,抡起兵器打向刚刚扑上来的顺风耳。他明白了嫦娥是对的,孙悟空不愿被束缚才大闹天宫,他帮孙悟空,因为只有孙悟空能够战胜王母和玉帝,换来天界的新秩序。
没有人能够创造新秩序,这一战,他们必败。
如来终于前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孙悟空根本无暇顾及天蓬,天蓬最终被擒。
嫦娥跪在大殿前,恳求玉帝:“恳请王母玉帝能够饶恕天蓬元帅!”
王母大怒:“这厮竟然胆敢帮助那妖猴大闹我这天宫,罪不可赦!”
“可是王母……”
“你若再敢求情,本王母就罚你永远不得踏出月宫一步!”
嫦娥是惧怕孤独的一个人,曾经因为吴刚的事情王母一直怀恨在心,曾处罚她五百年不能离开月宫。这一次,她不想再一个人了,整日与月兔为伴。
天蓬笑了,说:“月儿不必求情,不过一死而已。”
“死?”王母奸诈的一笑说:“死太便宜你了!我罚你贬入凡世轮回五百年,受尽人世之苦!”
“人间?!哈哈哈哈!真乃幸运也!”
天蓬从南天门向下坠落,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投胎成一头猪。幸与不幸的是,他从来没有忘记他的爱人嫦娥受尽相思之苦。
卷帘大将为人敦厚老实,看着自己的领导被贬下凡,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终,他一个纵身,跳入了凡间。
王母道:“疯了!都疯了!”
7.
孙悟空与江流儿两人来到了海边,江流儿实在无奈,说:“你走吧!你堂堂齐天大圣孙悟空整天跟着我算是怎么回事啊?”
“秃驴,我是念在你救了我才要跟着你保护你周全,你别不知好歹啊!”
江流儿说:“你跟着我就能赎罪吗?你若真的想赎罪,就应该潜心理佛,而不是整天打打杀杀的。”
“妖本就该死。”
“可你也是妖!”
“……”
海边搁浅了一条金色的鲤鱼,江流儿抱起它,总觉得很眼熟。
孙悟空说:“好大一条鱼啊!不知道做清蒸鱼怎么样?或者红烧也不错!”
江流儿瞪了他一眼,说:“我们出家人不能食肉。不过,我也觉得红烧不错,清蒸鱼没有什么味道啊!”
孙悟空打趣道:“和尚竟然也喜欢吃肉啊?!你不是潜心理佛吗?你就不怕佛祖怪罪?!”
江流儿问:“有佛吗?佛祖在哪?你给我抓来看看?!佛祖若真的体恤众生,就应该让我们红烧了这条鲤鱼。”
这条金色的鲤鱼就是东海龙王之子,也是江流儿无意间救过的那条鲤鱼,听到这两人要红烧自己,他忙挣脱了江流儿的手,化作了一条龙翱翔于天空。
孙悟空道:“我靠!竟是一条龙!”
江流儿道:“我靠!可以做红烧龙!”
孙悟空一伸手,如意金箍棒出现在手里,他刚想大作,那条龙却开口了。
龙说:“你好圣僧,我乃东海龙王之子,因前年您救过我的性命,所以我才前来保护圣僧!”
“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江流儿说:“你说你是东海龙王之子,可有凭据?”开什么玩笑,遇见陌生人怎么能轻易相信。
龙说:“大圣,你手里的是何物?”
孙悟空说:“如意金箍棒,是我从东海……”孙悟空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得来的,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来到了一处龙宫,取得了一支针,龙王说是定海神针。
“那是我们东海的镇海之宝定海神针,又名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变化无穷。”
说完,他化作一匹白马说:“此次前往西天,路途遥远,我愿成为您的座骑,带您去往西天。”
8.
一年之后,一片紫色的竹林。
江流儿实在受不了三个徒弟的折磨,一个人走在深林里。森林很深,很容易迷路。此刻他情愿是迷路了,也不想再听到那三个人的吵闹,耳根清静了许多。
紫色森林里有一颗万年的树已成精,她一直等待着从大唐而来的和尚经过这里。有人告诉她吃了唐僧肉可以成仙,不必再辛苦修炼。
江流儿一边走一边骂道:“这三个人真是的,赶他们走也赶不走,整天跟苍蝇一样,烦不烦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来个妖怪多好啊,刺激多了。”
“呵呵呵呵……”一个清秀的声音传来。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谁?哪个女妖精?报上名来!”
一个庞大的树木说:“我还没有名字。”
江流儿看着树木说:“哦,这样啊!没关系的,你不用自卑。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你要是想要名字,我帮你取一个就是了。我告诉你,我最喜欢帮人取名字了。”
树木说:“是吗?说来听听。”
“就像我大徒弟,他叫孙悟空,我给他起名孙行者。我二徒弟猪八戒,我给他起名猪悟能。我三徒弟沙僧,我给他取名沙悟净。”
“那我呢?你给我取个什么名字啊?”
江流儿打量了它一番,说:“看你已有万年之久,还依旧茂密繁盛,不如就叫你万茂吧!”
“万茂?!万茂?!玩毛!什么破名字,我不要。”
江流儿又说:“你是银杏树,不如就叫万银吧?!”
“万银?!你是说我玩阴的吗?”
“不不!”江流儿忙摆摆手说:“你就叫银杏吧!”
“好。敢问圣僧,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江流儿说:“我也不想来,皇帝那老头要我去西天取经,没办法啊,不去就是违抗圣旨了。”
“你是唐僧,是江流儿!”树精诧异道:“你可知吃了你就可以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我?!”江流儿说:“你吃了人还能得道?!你自己信吗?”
“怎么不信?”
“好吧!看来这个谣言是不能终止了,因为你不是智者!”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只有三个字。”
“别跟我说你爱我,我不会喜欢你的,虽然你挺帅的,但我还是喜欢妖。”
江流儿说:“你想多了,我想说的三个字就是,”他顿了顿,大喊道:“孙悟空!!!”
一瞬间之后。
江流儿看着已经被分解成柴火的万年银杏树说:“哎!好好的一个女妖精,好不容易修炼到可以说话了,偏偏要找死,真是的。”
孙悟空破口大骂:“你个秃驴!能不能不要到处乱跑?!要是那天你孙爷爷一个不高兴,一棍子打死你,我就一个人去西天了。”
“孙悟空!”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孙悟空回头,看见一个一身紫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江流儿说:“女施主好生漂亮啊!”
9.
紫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和尚说:“出家人怎么可以这般言语轻浮?”
江流儿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本来就美丽,难不成要我昧着良心说一些冒犯你的话么?”
紫霞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青霞,在青霞被如来带走的时候,她遇到了如来的二弟子金蝉子,那时候金蝉子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女施主好生漂亮啊!”
紫霞微微一笑说:“大师得罪了,若紫霞有所冒犯,还望大师见谅。”
江流儿说:“女施主太见外了,你这般漂亮,是贫僧得罪了才是。”
孙悟空实在受不了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胡扯:“你们两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你要是看她漂亮就带她去一边说话。不过,你这个女妖精最好别打他主意,所不然我就一棒把你打到天上去。哦不对,是一棒把你打到地府去。”
紫霞深情地看着他:“你还是这样,一点也没有变。”
孙悟空受不了别人如此看他,会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厉害。他说:“你谁啊?”
“我是紫霞啊!”
“俺没听过你的名号!”
“紫霞仙子?!”猪悟能的声音传来,“你是紫霞仙子?!”
紫霞回头看到了一个猪头,不禁诧异道:“你这头猪是谁?”
“我啊!我是天蓬元帅啊!”猪悟能说:“我被贬下凡间,投胎成一头猪了。哎,都是这个猴子惹的祸。”
紫霞道:“手在你自己身上,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你是为了嫦娥仙子才出手,与他何干?”
“是是是!敢问仙子是从天宫里来吗?”
“你是想问嫦娥仙子的事情吧!她很好,吃嘛嘛香的。”
猪悟能低下了头,他怀疑了整整五百年,也思念了整整五百年,此刻才知道这个尘世里根本没有谁离不开谁,谁离开谁都是一样的,继续生活。
江流儿看着那头悲伤的猪说:“倘若仙子告诉你嫦娥过得不好你会怎样?会打到天上去?你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从你投胎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已经分开了,分开了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你需要做的,就是走好你的路,没事带白马溜溜弯喂喂草。”
紫霞说:“如今天宫冷冷清清,很久都不曾热闹过了。你也不必纠结于对嫦娥仙子的情意了,有缘自会相见。”
江流儿也附和着:“对!所谓念想,就是能念能想就足够了!”
孙悟空早已一个跟斗翻到了树上,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沉沉睡去。
江流儿喊道:“你个臭猴子,人家仙子是专程来找你的,你却把别人晾在一边。”
孙悟空道:“俺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