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恋】彼岸花(小说)
还记得那年夏天,自己才15岁,当时是放暑假到大姨家玩,小住了几日。那天,天阴沉沉,闪电交加,雷声轰隆,一场狂风暴雨倾泻而下。当时大姨正在厨房做饭,我在书房写着作业。
大姨夫悄然来到书房,站在身后,当时的我正聚精会神的写作业,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来。突然一双大手抱住我的胸前,我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挣扎、捶打这双手。这才发现是大姨夫。我双手抱在胸前,用愤怒、困惑的眼神看着他。他色眯眯的双眼直接盯着我,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走了。
那时我心里十分纳闷:他为什么要这样?是喝酒缘故?不对,中饭都没有吃,怎么会喝酒。回想他的眼神,令我颤抖、惊悚和陌生。告诉自己以后要提防他,否则自己会受到伤害。
大姨非常贤惠温柔,做事麻利,家里收拾的干净利索。特别是做的一手好菜,无论什么菜只要经过她烹调,色香味俱全。在单位工作勤勤恳恳,非常认真努力,得到领导的赏识和佳赞。
大姨夫,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大姨伺候的舒舒服服。家里一切大小事都是大姨夫做主,大姨服从执行。大姨的那些妹夫们都夸大姨好,性格脾气好,没见过发火,更没见过夫妻二人红脸拌嘴。真是温柔、体贴、贤惠,还生养了一对特别孝顺的好儿女,非常聪明,学习成绩优异,又有出息……
到了晚上睡觉,我跟大姨说要关房门,理由是大姨夫打呼噜声太大,吵着我睡不着。大姨笑着说:“你大姨夫就是呼噜声大,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行,你关门吧,小孩子要好好睡觉。”
可是到了半夜,在迷糊中就感觉胸前有双大手在游动,我立马惊醒,在黑暗中用手乱打一通。低声说:“你在不走,我就喊大姨了。”他这才悻悻而走。隐约听见他跟大姨说:“春梅这小丫头,睡觉不老实,蹬被子,刚才去给他盖上了。”
“你呀,是不是想儿子了。儿子小时候,你总是半夜到儿子房间给他盖被子。没有吓着春梅吧,毕竟女孩子胆小。”大姨轻声的说着。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自己心术不正,居然还这样说。看来这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否则真的会出事。”我惊魂未定的思量着。
早上我就跟大姨说要回家,大姨说你个孩子回家也没有事情,多住几天,陪我说说话。我就说要回家帮父母干活,大姨一想也是的,家里正是农忙的时刻:“那你明天坐早班车回家,今天我带你出去转转,你看这样行吧?”大姨都安排好了,我就只好同意。
第二天清晨,很早就起床去车站。大姨夫正好上早班,顺道送我去。我害怕他对我心怀不轨,就要求自己走,可是大姨不放心,一定要让大姨夫给送上车。我想着在大街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同意了。
下楼到车库推自行车,那个时期的房子,每户房子都配有一间小屋,专门用来放杂物和自行车的。打开小屋的房门,他将东西拎进去,放在自行车前面绑好。然后说让我进去帮他一下,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进去了,谁知他立马关上门就抱着我就强亲。
此刻我顾不了许多,极力的反抗。这一刻为了保全自己,我真是豁出去了,拳头脚踢,后来我使劲的咬着他的胳膊,疼痛令他放开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清晰可见很深的牙印,他生气的瞪着我:“你下口可真狠,都快出血了。”
此刻的我满眼充满了鄙视和仇恨:“这是你自作自受,人逼急了什么事都会干出来。你太卑鄙无耻了,竟然对我这样。你再不放我走,我就大声喊叫了。”
“算你狠!”就这样我逃过此劫,顺利坐上回家的车。下车后,我走到小树林,失声的痛哭一通。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怎么了?让我怎么面对以后的一切?”这件事深深烙印在我心中,从此以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沉默寡言。
我痛恨大姨夫,深恶痛绝的诅咒他。可是想到善良的大姨,想到哥哥姐姐都还在读书,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以后该怎么办?大姨又该怎么办?如果知道这件事,父母和大姨之间关系会受到影响吗?权衡再三,最后还是选择隐忍,为了大局着想,只能靠自己去保护自己。
后来大姨因身体不适动手术了,出院回家后。大姨就跟母亲商量让我过去帮帮她,但是我没有答应,知道自己要是去了,肯定会出事,如果要是大姨发现了,她身体又虚弱,事情更麻烦了,甚至会闹出人命。所以我没有同意,当时家里正值农忙季节,父母也需要帮手,所以就没有强求我去,有幸躲过这一关。
后来知晓大姨为此事颇有意见,认为我这个小丫头不懂事,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我都没有去 。由于没有人照顾大姨,没有好好调养,过多的劳累,因此大姨落下一些腰酸背痛的毛病。无奈,我有自己的苦衷,宁可让大姨误会我,总比出什么事要强。后来与大姨之间关系也淡化很多,估计那一次挺伤她的心。
由于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成绩也一落千丈,人生的命运也发生了莫大的改变。好在后来的几年内,都平安度过。可内心从未放松过,害怕可怕一幕会发生。不敢怠慢,因而早早就写好遗书放在身边,以防万一。早已做好打算,如果发生不幸,我绝不会苟活于人世间。
那天,带着小静静在山上,突然看见一片火红的彼岸花,忽然间脑中多了很多回忆,看到这花莫名的就流泪。仿佛这花就是为我而来,为我而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却如此的夺人眼球。
当小静静问我是什么花的时候,脑中突然迸出“彼岸花”这个名字,还有关于这花的寓意和传说。并且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急,慢慢你就会明白了,就会领悟到的,你的记忆之门就会打开的。
随后的几年都去那个地方,却再未见到彼岸花。于是我知道,该来的依旧会来的。在轮回的途中,我们都要为过去的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今天的我是到生命的尽头了,前几天我又去那个地方,居然看见大片大片血红的彼岸花,风姿卓越的盛开着。这一切似乎是在迎接我,一股不详之感涌上心头。在我离开没多久,回身看见秋菊正走到彼岸花前。我们仅仅相差几分钟时间,难道是天意让我们没有直接相见?心想:秋菊应该不会领悟到彼岸花的寓意吧。
没过几天,不幸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既然和秋菊都看见了彼岸花,那么这就是命运,是轮回的诅咒:彼岸花,花叶永不相见。
所有的日记我都销毁了,唯独留下这一本日记。相信亲爱的秋菊看到日记就会明白一切了,我已放下所有的恩怨,放下对于大姨夫的仇恨,此事就此罢了。秋菊,原谅我,我只好先行一步,替我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孝敬今生的父母家人,更要利用此生好好的修行,不要在堕入万劫不复的轮回诅咒中。
看完日记后,早已泪眼婆娑。不敢相信这一切,简直就是一个荒唐的故事。特别是春梅姐怎么会遭遇到他大姨夫的如此凌辱?日记中还有散落的彼岸花干枯的碎花瓣,隐约中看见春梅姐的笑容。
“秋菊姐,现在你在哪呢?这些年过的如何?”秋菊姐看着我。
“我现在很好,很多事情都想通了,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刚开始看到姐姐所写的日记,我是不甘心,内心对大姨夫存在很深的仇恨,如果不是他,姐就不会理我们而去。他还是人吗?我无法想象姐姐当时的处境。”说到这里,秋菊姐情绪略微有点激动,虽然时隔多年,但这件事是心中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姐,华哥现在好吗?”听到华哥,我看见秋菊姐面部瞬间掠过一丝惆怅。
“听我妈妈说华哥依然单身,家里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同意。说此生除了春梅姐,谁都不娶。他答应过春梅姐,要守候她一生,不离不弃。”听我说完,蓦然看见秋菊姐眼角湿润了。
“静静,爱情很多时候无法用言语阐述,只有经历过了才能体悟到其中的滋味。你还小,后面都会一一经历的,到时候,你自然就懂了。”秋菊姐撩起眼前的一缕发丝,我忽然看见秋菊姐胳膊上那块红色胎记没有了。
“姐,我好想春梅姐,好想她温暖的怀抱,好想靠在她的身后,搂着她。呜呜呜……”说完我眼泪汪汪的。
秋菊姐揽起我入怀中,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怀抱,熟悉的体香。我闭着双眼,喃喃的叫着:春梅姐。
只见秋菊姐身体丝丝颤抖,我顿时心中明白了。就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搂着春梅姐,徜徉在她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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