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读贾荣明游记《又涌激情说项羽》(赏析)
2016年元旦节前,应贾荣明盛情邀请,我们在襄阳的十多位老同学、老朋友欢聚长虹大酒店。今年,我一直生病不断,最近又罹患重度上呼吸道感染,正在发低烧,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于是只好抱病赴约。
来到酒店,贾荣明就递给我他今年的大作——他用硬笔书法工工整整书写的游记《又涌激情说项羽》,并谦虚地说请我评论。我不禁大喜过望!酒席间,朋友们推杯换盏,未及细阅。宴席结束了,贾荣明又盛情邀请我们几位襄阳本土书法家(其中有襄阳市中医院正主任医师金道学教授)到酒店楼下书法工作室挥毫拨墨。
我只好袖文章而归,回家后,因为 饮酒过量,病情加重。后经过服药调理,总算控制了病情。于是细细拜读佳作!
读文章前,请读者认识一下襄阳才子贾荣明。贾荣明原襄阳供电局高级经济师,2005年退休,今年刚刚步入古稀之年,然看起来却是六旬左右光景。皮肤微黑,头发乌黑,双目炯炯有神,加之身材高大,衣着光鲜,显得器宇轩昂,真是个老帅哥!他喜欢带着妻子龚云梅——我妻子的高中老同学、“闺蜜”, “周游列国”,四处旅游。赏名山大川,发古之幽情。每有所得,便顺手写成文章。故读贾荣明的文章,扑面而来的是大自然的气息,是古朴的气息,是对古之英雄豪杰崇敬仰慕的气息!
贾荣明今年初夏,“正杨花飞絮如雪”时节,携爱妻龚云梅,从徐州出发,几经周折,来到项羽以及虞姬的故里——江苏宿迁市(古称下相、宿豫、钟吾),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里,也是绝代佳人虞姬的故里,探访千古悲剧式一对大英雄夫妇。作者写道:“进入宿迁,急切泊车后,但见连片汉代古建筑群,雄伟壮丽,鳞次栉比,美轮美奂。最是令人难忘的是项王纪念馆正门前方矗立着一尊项王花岗石雕像,项王铠甲裹身,策乌骓马,战袍舞风,令人不禁感叹:‘此乃人中之杰’,中华第一霸王!”
接下来,贾荣明伉俪参观了纪念馆、项王旧居和虞姬旧居。对其中的苍松,古柏一一作了详细介绍,让人如身临其境。
这篇文章的文眼是“虽败犹荣”。文章写得大气磅礴、气势恢宏,是一篇讴歌项羽、及虞姫的佳作。文章赞叹了项羽作为战败的统帅,虽死犹荣!叙述了项羽起兵,破滏沉舟,攻入函谷关,大败秦将章邯,身先士卒,勇冠三军,势如破竹,斬将搴旗,攻入咸阳,宣告秦王朝的轰然奔溃,当此之时,号称西楚霸王的项羽威震天下!千古文章太史公的汉代司马迁公然冒杀头之罪,将项羽写入鸿篇巨制《史记》中的历代帝王传记《项羽本纪》,与历代帝王比肩!皆因项羽的身上体现的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是一种不怕牺牲的精神,是一种奋斗不息的精神!作者还用凝重的笔墨特别写了项王的妻子——紧随项王起兵抗秦的绝代佳人、巾帼英雄虞姬,作者写道:“在项王所剩殘军,被团团围困于垓下的紧急关头,虞姬起身为项王舞剑,并唱道:‘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留身。’曲罢,自刎而死,留给后人无尽的哀叹和敬仰。虞姬自刎的意义是想项王舍弃儿女情长,无挂无欠,带楚军杀出重围。虞姬慷慨赴难,羞杀了后之多少须眉男儿!”
对于项羽的失败原因,作者归咎于项羽过于重情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情商低”,“只可叹太仁、太义、太重情;舍弃了能屈、能伸、能重来!”并且作者引用了唐代诗人杜牧的一首诗:“胜败兵家常有之,含羞忍辱是男儿。自古江东多才俊,捲土从来未可知。”
对于作者的立论 ,粗看起来似乎有些道理,比如鸿门宴上项羽不顾范增几次暗示他摔杯为号,令埋伏在军帐内的刀斧手杀出,皆因心肠软,错失了杀死将与他争天下的对手刘邦。
作者是在写游记,不是在写历史评论,所以只从感情的层面出发,来评论项羽失败的原因。就像唐人杜牧写了一篇《阿房宫赋》,凭空想象阿房宫的宏伟壮丽,穷极奢欲,最后导致了秦王朝的覆灭。因此我们既不能苛求作者,也不能苛求杜牧。
窃以为项羽失败的最大原因是,项羽不能容人,气量狭小。再看看刘邦,他深知“得人才者,得天下”的道理。广纳天下贤士,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比如,原在项羽帐中仅仅担任执?郎(守卫)的韩信看出了项羽心胸狭小,难成大事,于是绝然离开项羽,转投实力弱小的刘邦。经过几个昼夜的彻夜畅谈,刘邦认识到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于是设坛拜韩信为大将军,并授以兵符印信,统兵伐楚。
刘邦有几句经典名言:“其实我刘邦没有什么能耐,论行军、布阵、打仗,我不如韩信;论筹集粮草,巩固后方,我不如萧何;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刘邦集中了群臣的智慧,与项羽争天下,项羽焉有不败之理?
然,贾荣明的文章仍不失为一篇好文章,文章好就好在站在历史的高度提出了项王“虽败犹荣”的重大命题。楚汉相争的结果,项羽没有逃出汉兵的铺天盖地的追杀,没有投降,他毅然拔剑自刎于乌江!给后世留下“不成功,即成仁”的楷模。
中华大地是英雄辈出的地方,是出忠臣良将的国度。纵观中国历史有多少英雄慷慨为国捐躯,英勇就义。仅宋代的岳飞,身上有母亲刺的字——“精忠报国”,最后被秦侩以“莫须有”的罪名,与儿子岳云同时被害于风波亭。是年岳飞年仅39岁。南宋末年,宰相文天祥领兵抗击蒙古铁骑,兵败被俘,决不投降,留下了传颂千古的壮丽诗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记丹心照汗青。”嗣后,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蒙古铁骑,被逼到绝境的南宋军民纷纷采取与南宋共存亡的壮烈做法,首先是丞相陆秀夫抱起幼帝一起跳海,紧接着不愿做亡国奴的十万官民先后跳海,海面上漂浮着十万——包括老少妇孺的遗体,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残暴蒙古骑士们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他们也震惊了!南宋军民用他们的死向敌军证实了他们的意志,宁死不降!谱写了撼天动地壮丽悲歌!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中华大地,历朝历代,又是出蝇营狗苟,不思进取的君王。给后世留下笑柄。更有卖主求荣的奸臣,出卖民族利益,认贼作父的汉奸卖国贼。这些中华民族的败类,纵览历朝历代,真是层出不穷!仅信手拧出一个“软骨头”君王以资作证。
窃以为中华第一软骨头君王当数后蜀主孟昶,孟昶,五代十国末期蜀国国君,史称后蜀主,娶妻徐氏,绝色聪慧,为后蜀主孟昶宠幸,封为贵妃,善诗词,写有宫词一百多首,人称“花蕊夫人”,一生极尽荣华。后来宋军大举入蜀,后蜀主孟昶未作任何有效抵抗,即宣布投降,花蕊夫人被掳入宋,一代枭雄宋太祖赵匡胤钟爱其美貌,纳为妃,宠爱有加。赵匡胤初见花蕊夫人,即命其赋诗,花蕊夫人一挥而就,写下著名的《述国亡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赵匡胤极力称赞这首诗,深爱其才,专宠于后宫。遂毒死孟昶,以断其念想。孟母惭愧儿子无能,于是绝食自尽,国破家亡!须眉男儿尚不及爱妻慈母,给后人留下唏嘘不已!
更有卖主求荣,乱臣贼子,就数不胜数了。明代末年,为了一个小妾陈圆圆,竟然引清兵入关的明大将吴三桂,最后被满清主子封为吴王,镇守云南。后与降将相约,起兵造反,很快被清兵剿灭,被杀,并且诛九族。家破人亡,落下汉奸的可悲的下场。到了乾隆朝,乾隆主持修清史,指示将吴三桂列入《貮臣传》,对出卖国家利益的汉奸充满了鄙视。
贾荣明的文章最后引用宋女诗人、词人李清照的诗,并说李清照的诗非常感人,把项羽写活了。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诗句铿锵,掷地有声!”
“人杰、鬼雄!千秋万代传颂,万古千秋永垂不朽!”
项羽,用失败的方式实现他的人生价值,的确值得我们学习、纪念。
学到老,做到老,镜吾老先生抱病写出这篇理解透彻,分析到位的赏析文章,令后生敬佩!更值得后生学习仿效!我们祝愿镜吾老先生身体早日康复,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