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毒(杂文)
他要找领导,领导未必真来。所以他来了个“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夫必唾其面”的泼皮无理来。此人面向斑驳,皮肤褶皱,虽容不善,却因为驾着一副高度数的眼镜,多少摆设出一点斯文来,让我想起三国里面的督邮。只是出口未必成章,却成了一个出口成脏的泼人。披着一件政府工作者的外衣,竟也学会了用无赖的气势攻讦着一个屁民的沉默来。
我想,他的舌头蘸了一滴毒墨水,满嘴开始了一种趾高气扬的精神胜利的狂怒。
蛇有毒,人却无毒,若是舌也有了毒,就成了一个只会满嘴喷粪的孱头。
我不禁想起《论语》里的句子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民之大者,始为君上。正如海南百川的江水之浩,有容乃大。名正言顺的前提,大抵是“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谦卑仁恭吧。若不是,则不为政更为合理。正如《大学》一言:“所谓治国必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当然,凌驾于流氓之上的霸道,止于一个奴才式的流氓。荫蔽着高贵的屈尊,求着风调雨顺的人祚、官祚,自然生衍出古老的人道鸿运。消灾,祈福,烧钱……大有一夫作难而天下隳,民怒而不敢怨之态。我怒了,燃尽自己的最后一根肋骨,也未尝不可。
翻阅国史,总被一些曲曲歪歪的虚假的亦或是真实的文字震撼。无论《尚书》,无论《史记》,亦或是散佚许多的《竹书纪年》,太多的春秋笔法和讳莫如深的庇佑,让胜利者有了足以遮羞的条件。对于大有不平、心处孤独的沉默者,无论太史公逐一写下什么,如一如实地照例着相信了。遑论喋喋地争论着许久,也只是在盖棺定论的前提下做一番虚无缥缈的考据。曾言听夏桀自诩太阳,终自取灭亡;伊尹囚太甲,却是圣贤如故。从一本书中走出,会心地揣摩桓玄篡晋的史实,而《晋书?第六十九》赞曰:灵宝隐贼,世载凶德。信顺未孚,奸回是则。肆逆迁鼎,凭威纵慝。到底只是桓玄被寄奴平叛,同样篡晋的刘裕却成了南北朝的第一圣君了。
文字之外,吓出一身冷汗。
五毒无形,言语之毒犹如墨刑,终是有形。在被赋予编纂竹书成传的后记下,也概莫能外地分不清前世是如何如何的腹诽吊诡,窃据要津。只记得今世无能看清原来的清貌,一编再编,终于不是最本源的样子。
言外之下,有人骂我的恶毒与嚣张,根本是无足轻重的。毒之深浅,只会随着时间的消磨愈发没有了证据和理由。索性,对待恶鬼,快意地做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匹夫好了。以毒攻毒,两不相欠。
他妈的,狗官。
2016年1月9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