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梨花冢(小说)
红藕香残,断了那千千思念。
此后,我便只跟着师父潜心习武。不过,素雪告诉我说,为我说媒的人连连不断,皆被母亲婉言相拒。我不禁苦笑,既然如此,又能做何?该来的还是回来,命里注定的,哪里还能改得了?
三、落蕊缤纷怨无声
母亲自跟随父亲离家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只是从冯妈零零碎碎的唠叨中,也知道了母亲的一些事情。母亲是外公外婆的独女,是乌和最美的女子,是圣女继承人。只是,之后的一切皆由父亲的出现彻底改变了。
母亲选择了父亲,外公一口气之下下了一个诅咒,父亲、母亲、冯妈都知道其中的原委,只是不说。而且,乌和是一个极重诅咒的地方,一旦下咒,必定成真。
梨落的死或许与此咒有关。
我突然想去乌和,去拜望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外公。
在师父的帮助下,我日夜兼程,并且照着冯妈说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我凭着直觉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了脚步,飞上屋顶,猛得一惊。我听见谈话中提到梨落两个字,“难道这就是……”我掀开一条缝隙,隐隐约约瞧见了床上躺着的老人,旁边坐的应该是外婆吧!
“别难过了,你当时也是无心之过,冯妈不是来信了吗?思思又有一个女儿啦,听说和梨落长的一模一样,如今也有十五六了吧!”
“唉,你不知道,我下的咒语是思思和梨烨那个臭小子生的孩子全活不过20岁,唯一的办法就是足不出户,20年后方可婚配,否则,都会像梨落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以为只梨落会如此,你怎么这么狠心,你……”
我自屋顶而下,顿时释然。我如今已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明白自己也将成为这个诅咒的牺牲品,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生命本就是一场去幻……
“不过,诅咒和下咒人生生相息,也就是说,若我死了,诅咒也就不复存在了……”外公对外婆小声耳语中,不过,这一句梨蕊是听不到的,因为她早已离开。
次年夏,母亲怀孕,我十九岁。冯妈似乎也了解了一切,对我加倍怜惜,父亲依旧细心呵护着母亲,母亲沉浸在再次受孕的喜悦中,而我,此时不想其它,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见师傅。然而师父外出云游,归期未知。
我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越来越嗜睡了。我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我安然睡着,永远永远……
第二年春,梨花正盛时,梨府传出哀声,梨家二小姐梨蕊去世,时年二十岁。
冯妈看着我安详逝容,突然大哭“夫人,夫人,老爷的诅咒应验了,它夺去了你两个女儿的生命了,诅咒,诅咒……”
突然“哇”的一声传入冯妈的耳里,冯妈立刻奔过去,一个小小的女婴正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冯妈,老爷的信”,秋菊顺手递过一张纸。
“啊,我可怜的梨蕊……”,冯妈捂着胸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原来外公去世了,那么,这个长达四十年的诅咒也就不复存在了。可是,我已经去了,梨蕊已经死了……
我被埋在了梨苑,紧挨着梨落的坟。但是,我的魂魄却喜欢到处飘荡,漫无目的地飘荡……
“三小姐好美呀,长得越来越像大小姐和二小姐了,可惜,大小姐和二小姐却……真希望三小姐一直好好的。”我隐隐约约听到莲影的话,喃喃自语“我本是梨落死后的转世,三妹梨落蕊又是我投胎所生,我们三个其实就是一个梨落,只是因为这诅咒,灵魂转世,有了三段不同的人生而已……”
诅咒消除了,三妹梨落蕊终于可以有一段完整的美丽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