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分金(杂文)
一、巴黎和会
巴黎和会被中国教科书定名为分赃会议,我们上学时的历史书就有这样的名称。那时候我们热血沸腾,大骂英美法列强、恨清政府软弱、为中国惋惜、为自己立志 ——努力学习,建设强大中国。
第一世界大战中国派出了近20万的劳工,搭进去了不少钱粮。第一次世界大战胜利结束,作为战胜国成员中国人骄傲。
巴黎和会要分享胜利成果。英国:希望得到海上霸权,殖民霸权,而且希望欧洲大陆各国实力均等,即大陆均势。法国:希望得到欧陆霸权。美国:世界霸权。
英国首相劳合?乔治说:“你们法国拿50%,我们英国得30%,怎么样?”
法国总理克里孟梭:“不行,绝对不行!这次大战,法国损失最大,我们应该得58%。”
“太过份了,我们不同意。” 英国首相劳合?乔治说。“那我们也不同意。” 克里孟梭说。
美国总统威尔逊只好在英法之间周旋,忙着打圆场:“我们美国一分钱都不要。你们两国都牺牲些,让别的国家也得点好处,法国得56%,英国得28%,这样可以吗?”
这场会议足足开了5个多月,英美法日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而中国得到的是:“战前德国侵占的山东胶州湾的领土,以及那里的铁路、矿产、海底电缆等,统统归日本所有。”
中国不但没分到任何好处,连本该要回来的东西都没要回来。但北洋政府决定在合约上签字了,他们的理由很简单,‘签字了是该要的要不会来,不签字是该要的要不回来可能还要损失更多。’
那时得我觉得他们真软弱,现在的我觉得不签是这结果签了也是这结果。但一次大战过后,独立的国家如雨后春笋!
二、年终奖
年终奖金放在盘子里,一堆人围着盘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钱。人的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是没有聪和明可言的,那眼神就像狗看见了骨头,主人怎么牵动缰绳也拉不回它的心,它的姿势和眼神表明了一切。狗是不回掩饰的,人能掩饰,但托盘周围死一样的宁静说明着一切。山雨欲来风满楼!
主任说:“我是主人,承担了很大责任和风险,我应该得一万金。”主任说完,扫视了一下周围,没有反抗,亦没有赞同。主任便伸手拿了一大坨,盘子顿时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副主任看了一下盘子,然后看了一下主任,说“我是副主人,承担一定风险做许多事……”,副主任还没说完,主任打断了他,说:“你八千金怎么样?”副主任没说话,直接从盘子里拿了千金。
主任助理赶忙搭了腔:“嘿嘿嘿嘿,主人,我是主人助理……”主任果断地打断了主任助理。“你七千金。”,主任助理伸手拿了钱,依然轻声嘿嘿了两声,然后就退到主任后面去了,那嘿嘿声也许只飘过了主任耳际,便顿然消失了。
看着空落了多一半的盘子,普通工作人员向前挤了挤,说:“主任,我是普通工作人员,简称仆人。”主任觉得这个声音没有那么甜润,主人和主任几乎都分不清,特别是那个仆人二字更是很是刺耳,没有打趣,只有讽刺甚至挑衅的意味更浓。主任有些愤怒,脸色微微泛红。但他很快地调整了自己,他最清楚在金钱面前人们往往都会变得冲动,弄不好就会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名画就会前功尽弃,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特别是自己的一万金,所以他必须让快乐的变得沉静,让不快乐的变得沉默。
“好吧,每人三千金。” 主任说。普通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伸手拿了三千金,退下了。
盘子里的钱少得令人心慌,拿了钱的人捧着钱,如同吃了定心丸,满意也罢、不满意也罢,至少都有了。
合同制工作人员最后站了出来,说:“主任,我们是努力工作的人。”主任似乎在沉思,或者沉浸在他那个钱的滋润中,猛然被一个声音惊醒了,他拖着长长的声音说:“奴~~隶!”那个声音的长度,足以令他有足够的时间扫视那个群体的全部成员。他处理完了最棘手的问题,对于合同制工作人员,主任清楚他们没有多少话语权。
主任的声音让所有的人回过神来,眼睛再一次集中到几乎空落了的盘子。
“每人一千金。”合同制工作人员看看盘子,看看自己的群体,伸手拿了钱。
三、哀 怨
“主任叫我们奴隶!”一个声音说。“那钱早都分封好了的,干了一年,才一千元,不是奴隶是什么!”另一个声音接着说。
“说的是同工同酬、机遇均等,怎么可以这样!” 研究生甲说。
“明年不干了,研究生毕业就这待遇!”研究生乙说。
“我们是自由人,受不得这样的侮辱!”研究生丙说。
“那明年去哪呢?”研究生丁问。
四、赏 析
鲁迅先生有一篇文章《奴性》全文在摘录如下:
奴 性
奴隶主:“你自由了。”
奴隶:“主人,那我怎么办?”
连标题不足二十个字,但却让人看到了中国人奴性之深入骨髓,我甚至能看见屈膝能看见乞怜;我甚至看到了衣衫褴褛看见了泪水纵横;我甚至看到了无依无靠看到了北风萧瑟,我甚至看到了作揖磕头一跪不起,我觉得真是写人写鬼入木三分,但是,再深入想一想,奴隶主在宣布他们自由的时候可曾给了他们土地、给了他们工具财物、给了他们钱粮用度?一句没盐没醋的语言改变不了根深蒂固的吃人制度,无衣无食不名一文确妄言自由,即便是勇归森林你已经退化的连猴子都不如的野外生存能力如何拖家带口去谋生。
鲁迅先生泉下有知,他说的那个闷罐子早已被打破了,就因为那一声呐喊。
改变要从制度改变,要从根源做起。奴隶制度不废除,宣布解放几个奴隶那是做秀;产生腐败的土壤不铲除,杀几个贪官无济于事。
五、未 来
孟子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把后一句记忆成‘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粪土。’之所以如此,我对古文的记忆多是理解记忆,反正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道德经》,同样存在一百个人一百个《孔子》、一百个《孟子》。
君主把臣下看作手足的时候,臣下就把君主看成心腹,手足是做什么用的呢,保护心腹。有人用刀向你刺来,即便你赤手空拳,手足必然伸出保护心腹不受伤害。那么,当君主将臣看作草芥之时,臣是顺臣,他承认自己就是草芥,君主依然是他至高无上的依托,草芥所以来者,必然是粪土,越肥沃越好,越臭越好。
种花得花,种豆得豆,种下的是恶果,必然是人去楼空、妻离子散。
或许,未来等君主把臣民当做手足了,问题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