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那些深深浅浅的疼(随笔)
凌晨。黎明前的黑暗。我常常会在这个时候想很多的事。辗转反侧中,生存,伤害,病痛,无奈,一些词汇会久久占据我的脑海,我的心挣扎其间,无力自拔。
遇上一件囧事
参加《如兰岁月》研讨会。事先接到的通知是此书中收录了你的数篇文章,请你随便发个言。随便,让我产生了倾诉的欲望。这些年虽然没有成绩,但好歹坚持着。不能随便说,要打就打有准备的仗,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第一个发言。拿着稿子用标准的高普演讲了一通。沾沾自喜之时,却被接下来别人的发言打击得一塌糊涂。大家都在说《如兰岁月》的封面如何典雅,编排如何巧妙,意蕴如何深刻。编撰者如何如何的用心良苦,做了一件功不可没的好事。《兰花报》像导师,更像明灯,指引着自己一路成长。我却傻傻地在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写作心得,颇有一点自夸的成分。我有点心慌走神儿。东张西望,我的目光被四周的漂亮女人所吸引。她们高扬着头颅,空灵的目光放电一样扫来扫去,却不和任何人对接,她们妆容精致,穿着讲究,气质迥异,发型也打理得一丝不苟。我的不修边幅让我显得很另类。我怯怯地突兀在如云的美女之中。我第一次为自己生为女人却没有女人的心性而惭愧。尽管表面的精美未必能代表内心的美好,但美丽的女人总是养眼的。美女比《如兰岁月》的诱惑力不知要大多少倍。再接下来,我就忙着看美女了。我的发言连同我的人彻底“跑题”了。
邂逅一场美丽
在一个西北风呼啸却阳光明亮的下午。妹妹邀我做美容。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记忆中,我似乎与美丽绝缘。妹妹说,赠送的活动,你来吧,体验体验。从小自知姿色一般,本能的自卑让我拒绝一切与美丽相关的活动。时至今日,已经不是以美丽论长短的年龄,我欣然前往。
装修典雅的小楼。温暖如春。老板娘眉目含笑,低胸毛衫紧裹玲珑的身段,裸露白皙的脖颈,一朵摇曳的女人花。几个精致的小美女,齐刷刷地向你展露阳光的微笑。考究的按摩床,玫瑰淡淡盛开。红色的绿豆水,氤氲在晶亮的杯子里。橙黄的皮拖,包裹着芊芊细足。广告纸上的女人嘴角微挑,露着洁白的牙齿巧笑嫣然。我恍惚走进温柔乡里。我惊诧于她们的谈吐。亚健康,生命之柱,眼部提升、足部窈窕等种种保养,心肝五脏全都悬在颈椎上——这一论断让我顿感后背沉重,下意识地仰起了脖子。她们吐气如兰,呢喃细语中将女人一寸寸彻底解剖,纤纤玉指,为你梳理一段容颜永驻的经文。我不知道她们是否真如她们说的那样专业,医学,药理,针灸、按摩、刮痧,娓娓道来那般有理有据。她们的职业实在是一个美丽的事业。我常常被她们柔柔弱弱、健健康康的样子所迷惑。她们揉搓捏打拍,手上忙活着嘴里还姐啊姐的不停地叫着笑着,直累得香汗淋漓。我看着她们瓷器一样细腻的脸孔,禁不住心生爱怜,真乃人家尤物!真希望时光在她们身上停留。她们告诉我她们月收入不足千,我禁不住为她们担忧:她们该怎样将自己的美丽进行到底?!
遭遇一场病痛
无意间摸到腰椎上一个小小的凸起。经医生检查,说是腰椎间盘膨出,需要按摩。医生的话堪比圣旨。乖乖地卧床,平躺,放倒了身体,松散了思维。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这个小小的凸起上,以及因之引起的腰酸背痛腿麻木上。有的时候,与其说是敬重医生,莫若说是敬重医生这个职业,或者说敬重生命本身。谨遵医嘱,不敢在电脑前久坐,时不时地站起来捶捶腰。不敢躺沙发看电视,趴在床上看王小波,踩着高跷的李靖,玩世不恭的王二,我的脑子里充满了荒唐和忧虑。生命原本脆弱,但比生命脆弱的是心灵,来自内心的恐慌足以扼杀健康,埋葬生命。我扔掉王小波,拖过来法布尔,蜣螂、舍腰蜂、红蚂蚁、蝉……诸多小小的昆虫,在法布尔诙谐、活泼、情趣盎然的描述下多姿多彩,活得那般有滋有味。作者对生命的关爱和对万物的赞美之情,让世界充满了阳光和爱。病痛算什么?蚂蚁会痛,蜣螂会受伤,蝉会暗哑,人当然也会生病。病痛就像家常便饭,时不时骚扰一下,才更能明白自己生而为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突然想起一段话。说,通常夸一个女人漂亮。如果不漂亮,就夸她有气质。如果既不漂亮,也没气质,就夸她善良。如果什么都没有,就夸她健康。好在我就是那个经常被人赞美为健康的人。
常常会为一些事情悲哀。会在爽声大笑后陷入很深的孤独。也会在一个黄昏的下午,呆呆地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等待月上柳梢,星星一个一个挂上天幕。经历了,就豁达了,思考了,就看开了。此时此刻,窗外,微曦,唢呐嘹亮响起,划破夜的静寂。点点灯光,黯淡在薄雾里。音乐起处,几人晃动,起舞弄清影。开灯,洗漱,急匆匆下楼,赶车,上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