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双生花(小说)
林荷也笑着对天民说:“也不知道你来,一点准备也没有,真不好意思。来,我先敬你一杯!”
赵天民也拿起酒杯,笑着说:“难得我们三人重逢,大家一起干!”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慢慢喝,尝尝这野生老甲鱼,这可是我妈特意为林荷炖的。”永福夹了一条腿给天民。
天民咬了一口:“嗯,到底是野生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林荷,今天可是托你的福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荷一眼,“看来,你们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林荷听了,脸“刷”的红了。
“哟,我们林荷姑娘的脸皮还是这样薄啊!看,脸都红成这样了。”赵天民的话弦外有音。林荷听了就更抬不起头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说:“哟,这么热闹,有客人呐?”
林荷一看:“王经理啊,快来喝杯酒。”
王经理连忙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永福啊,你爸问你们俩有没有空,陪他下午去打高尔夫?”
赵天民见状,赶紧站起来说:“今天是酒也喝了,野甲鱼也吃了,谢谢你俩的款待。下午你们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有空我们再聚。”说完朝王经理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林荷见状,赶紧追出来,对赵天民说:“干嘛这么急着走?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你下午还要去陪.....老人,明天我们再约吧!再说我还没回过家呢。我爸妈肯定等着急了。”
“那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赵天民挥挥手走了。林荷盯着他的背影,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中。
等她回到里面,看到两个男人正喝得高兴,不禁疑惑地问:“王经理,你不是说潘总要去打高尔夫球吗?”
永福说:“我爸刚打电话来说,他来了一个客户,下午不去了。”
“是吗?”林荷若有所思地说,“真扫兴!”说着给王经理倒了杯茶,问:“听说公司明天也放假了?”
“后天。这次公司放三天。”王经理说,“林荷,你也可以回家去看看你爸妈了。”
“我估计我妹妹今天也可能回来。”
永福说:“那好啊,晚上我请客。公司反正也没什么事,明天上午你们姐妹俩就一起回去吧。”
三人聊着聊着,王经理一看表:“哟,四点多了,我也该回家了。林菱来了替我问声好。”说完,告辞走了。
王经理前脚走,林菱后脚就提着大包小包到了:“哎哟,累死我了。也不到车站来接我一下,真是的。”
“好了好了,我的大学生,别发牢骚了。先休息一下,晚上到皇冠,我和你姐为你接风。”永福说着,掏出手机在皇冠预定了一个小包厢。等林菱洗漱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三人就坐车去皇冠了。在车上,永福忽然想起说:“中午在车上听天民说,他也在华东师大读书呢。林菱,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来呢?”
“天民也在华东师大?”姐妹俩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俩在一个学校,怎么会不知道呢?”永福挺奇怪地问林菱。
“哎呀,我要是知道天民也在华东师大,今天非抓住他帮忙不可!真是便宜他了。回去非找他算账不可。”
林荷说:“他又不知道你也考上了华东师大,你怎么能怪他呢?”
“你就会帮他说话。胳膊肘往外拐。”林菱噘着嘴小声说。
由于林荷看出了中午赵天民不高兴地离去,心里十分地担忧。再加上晚饭时在林菱的劝说下多喝了点酒,不知不觉竟然喝醉了。永福不放心,就开了两间房。先和林菱一起把林荷扶到房间里,安顿她躺下。又不放心地对林菱说:“我出去后,你把她衣服脱了,用点温水给她洗洗。我就住在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叫我好了。”说完,回自己房间去了。
八、伤害(上)
林菱见潘永福走了,就关上门,先帮姐姐洗好,然后自己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看姐姐睡得很安稳。就拿了件外套,走到隔壁,敲了敲门。永福正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电视。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林菱只穿着睡衣就过来了。林菱看着永福这副表情,一边往里走一边把外套往床上一扔说:“怎么?像潘少你这样的人,还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姑娘吗?”
永福瞟了一眼站在落地台灯旁的林菱,美妙的身材在灯光的投射下,身上那件几乎半透明的丝质睡衣,根本遮掩不住她高耸赤裸的双乳。吓得他赶紧把头扭向了电视机。
林菱见状,浅笑着说:“是不是我姐的身材比我更美?”
“别瞎说!我可从来没看过你姐。”
“哟哟哟,都快成为我姐夫了,还在小姨子面前装正经呐!”
“真的,别看我嘴巴上没锁,可我为人真的挺正经。不信你去问你姐,我可从没沾过她的便宜。”永福面红耳赤地辩解道。心里不禁想:一对双胞胎姐妹,怎么有如此的天壤之别呀?
“今天想不想沾沾我姐的便宜呀?现在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再说,这种事那有女孩子主动的呢?”
其实永福这个人,真像他自己说的,除了嘴油点,人还是挺正经的。可今天被林菱一挑逗,一暗示,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怎么还控制得住呢?林菱看着永福两眼直瞪瞪地盯着自己的胸脯,呼吸也急促起来了,就笑眯眯地说:“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呀?我姐可就在隔壁躺着,门还没关呢。”说完,慢慢的坐在了床上,看起了电视。
永福再也忍不住了。心想:从高中到现在,林荷对自己的追求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明确地反对。既然林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想到这里,就轻轻地退出房间,直奔隔壁去了。林菱听到隔壁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穿上外套,来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买了两斤苹果,哼着歌儿回到了宾馆。刚走到房间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姐姐轻微的哭声。她一边敲门,一边假装着急地问:“姐姐,你怎么啦?谁把门关上的?”
林荷边哭边打开门:“你到哪里去了呀?这个死潘胖子,真不是人!”说着又伤心地哭起来。
“怎么?潘胖子欺侮你啦?我找他去!”林菱大声嚷着,把苹果往床上一扔,就要去敲隔壁的门。
林荷一把拉住妹妹,颤抖着说:“小声点,让别人知道了好听啊?姐还活不活了?”说着把门一关。
“那不便宜这个死胖子了?”林菱看着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姐姐气愤地说。“我是看你今天酒喝多了,怕你半夜醒来口渴,就出去买了点水果。我想很快就回来的,所以门也没关。还叫潘胖子照看你一下。没承想他竟是个衣冠禽兽的家伙!趁我不在......都怪我,我真该死!”
“怎么能怪你呢?都怪那个流氓!”林荷倒反过头来安慰起妹妹来。
“他总没对你怎么样吧?”林菱关切地问。
林荷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一边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默不作声。
林菱紧紧地搂着姐姐安慰她说:“姐呀,我看潘胖子待你倒也是真心的。这一年多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我看你俩也挺般配。他这也是一时冲动,其实他的本质也不算坏。要是你真被他占了便宜,姐,咱就认命吧。”
这一夜,不管林菱怎么劝,林荷只是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潘永福这一夜也是辗转反侧。回想起林荷在他身子下面那绝望、憎恨的眼神,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心里不止一万遍地骂着:“潘永福啊潘永福,你就是个畜生!你还有脸皮活着见人家吗?你简直连猪狗都不如啊!隔壁房间传来林荷一阵阵悲愤的抽泣声,像一根根针,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这是一个多么漫长的夜啊!但更是一个难熬的夜!可妹妹林菱的心里,正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在顺利实施而暗自得意。
当第一缕晨曦划破黑暗的幔帐。一夜未眠的林荷对妹妹说:“今天,我一定要找到赵天民,跟他彻底地谈一次。我不相信他对我会突然这么绝情!”
“赵天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也欺侮你了?”林菱故作惊讶地问。
“没有。我想他肯定是误会我了。好妹妹,昨天晚上的事,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呀!”
“这你放心,我连爸妈都不说!只不过便宜了潘胖子这个畜生了。”林菱恨恨地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他爸的公司里干活,我是处处小心,时时提防。没想到今天你也在的时候,竟被潘胖子这个畜生算计了。这也是命吧。好了,我再也不想提他了。”
“姐,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读这个破学校,你那能被这个畜生欺侮呢?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不说了。菱妹,今天你先回家,爸妈肯定等急了。我去找赵天民。就这样,我们走吧。”姐妹俩来到大堂服务台退了房卡。林荷把妹妹送到车站说:“你乘早班车回家,我走了,路上当心点!”
“那我在家等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姐!”林菱含着泪对姐姐说。刚走到车站门口,又回过头来高声对林荷说:“姐,你下午回来时别忘了把我放在你办公室的东西带来!那是我给你们买的上海特产。”上了车,她还把头伸出窗外,用手抹着泪喊:“姐,我在家等你回来!”
林荷也朝她挥挥手,想:到底是亲妹妹,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这多少让林荷心里感到些许温暖。
八、伤害(中)
一上午,林荷像疯了似的满城在找赵天民。可偌大的县城,到哪里去找呢?他会不会在那里呢?林荷决定去碰碰运气。
此时的赵天民正一个人坐在湖滨公园那张偏僻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河边垂柳翠绿的枝条。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温柔而又调皮地戏弄着清澈的河水。平静的水面不时地荡起一圈圈快乐的波纹。还是和去年一样的景色啊!赵天民感慨地叹了口气。恍惚中,这一圈圈的波纹里出现了林荷那张美丽的笑脸......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模拟高考结束后,赵天民和林荷相约来到这棵柳树下。一阵阵凉风轻拂着河边的垂柳,柔软的枝条像少女的长发轻轻地摇曳。银色的月光投在泛着微波的水面上,静静的河面上跳动着无数耀眼的光斑。翡翠一样的河岸,碎银一样的河面。月光让公园变得如此精致,也让公园变得如此朦胧。四周是那样的静,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们坐在垂柳下的长椅上,陶醉在眼前童话般的美景里。心里都莫名地升起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躁动。
林荷望着月光下的河水轻轻地说:“多美的一条河啊!美得使人不忍离开了。你看,那跳动的光点,有谁能分清那是月光?还是灯光?”
赵天民望着月光下的林荷的侧影:乌黑的长发,罩着一圈柔和的光环。美丽的双眼,躲进了睫毛的阴影里,显得无比的神秘莫测。丰满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清晰地上下起伏。太美了!赵天民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有一种要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该死!”他狠狠地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由于两人靠得很近,林荷不仅耳朵听到了他的咒骂,连身子也感受到了他的异常。明显地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暖流冲击着本来就在躁动的心房。林荷第一次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天民,你看,你是那道清粼粼的河水,我就是旁边亲吻你的那棵垂柳。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摸着她乌黑柔软的长发,吻着她身上少女特有的那股奇特的体味,看着她那张充满幸福而又羞涩的脸庞,听着回荡在耳边那银铃般的笑声。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今天,同样的长椅,同样的垂柳,同样的河水,但,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此时,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唐代崔护的著名诗句,此情此景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仍旧笑春风”啊!自己虽然对昨天中午林荷的表现十分不满,但怎么也无法把她的印象从脑海中抹去!今天早上,自己又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可心里十分清楚:那个坐在身旁的美丽姑娘,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这时林荷也找到了那里,她老远就看见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天民!”她激动地叫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林荷边叫边跑了过去。
看着气喘吁吁的林荷,赵天民一阵惊喜,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咦,你怎么来了?”他淡淡地问。
林荷看着冷冰冰的赵天民,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冷到了脚。她手扶着椅背,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
“呀,你的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呢?出了什么事吗?”赵天民看着她苍白的脸关切地问。
林荷强压着内心的悲愤,平静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没有啊,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那你哭什么呀?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昨天这么着急走了,叫我怎么找得到你呀?”
“你这不是找到我了吗?”赵天民拉长着脸说,“站着干嘛?有什么事坐下说吧。”说着把身子向旁边让了让。
“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吗?一年不见,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爱理不理了呢?”林荷委屈地说。
“没有啊,昨天中午我确实是回家有事,走得急了点,不过昨天我看你和潘永福的关系不错嘛!他在学校就挺喜欢你的,是吧?”
“别在我面前提到他!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在他那个破公司干了!”林荷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