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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月荷


作者:王能伟 进士,6257.6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215发表时间:2016-04-29 16:27:52


   在早晨四点左右,她听到楼上有蹑手蹑脚的声响,接着是轻轻地开门声,接着是悄无声息地下楼声。第二天,那位大姐有说有笑的,活蹦乱跳的。那位大姐她很美,高挑的个子,柳叶眉,白皙的皮肤,头皮烫成儿棕黄色的卷儿,给人的印象是一位贤妻良母,是位照看儿子读书的母亲。已经有几个月了,那种声音月荷再也熟悉不过了,可她就是没见过那男人的身影,更谈不上男人真面目了。她只知道,那位大姐的儿子已上初三了,已经租了两年多的房子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一大早,月荷就把儿走送上车回老家去了,公公婆婆三番五次地打电话,说想孙儿了,要看看。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灰色的天空,也不是阴雨连绵,说是万里无云吧,湛蓝的天空中又有几缕缕洁白的云,像埋藏在月荷心底处的那几丝牵挂。
   月荷洗罢衣服,已经八点半了,她把自己修饰了一番,涂上淡妆,上街去买点儿这个星期的菜。儿子所在的学校离集市还有两里路,她不会骑车,每次都是步行。走在路上,她还是对自己充满着信心的,因为她看到了回头率,还有一双双目光像夜蚊子般盯着她。按说她的儿子那么大了,早过了卖弄风骚的年龄,可是姐姐保持清醒,妹妹有可能就要糊涂,她现在处的正是这个年龄。要看就让他们看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家里有个全身镜,每天早晨,她总要对着镜子把自己看个够,她的身材不算挺高,有种小鸟依人的美,身材保持得还可以,纤细的腰,像楚王喜欢的那种类型。双眼皮,看人的时候总有种含情脉脉的情感,特别突出的是那对被福贵揉大了的奶子,凸起的高高的,像山峰,让人看了有种谗涎如滴的感觉。就是那对大奶子把她整个的美衬托出来了,一种只有画家才能画出来的优美曲线。她今天穿的是紧身衣,那对奶子衬得更大更美了。
   月荷先在集市上转了转,买了点早点儿吃了,然后买了一大包菜,太阳已经升很高了,有点儿热了,她站在路口,想搭个三轮麻木车回去。可这个时候就像某些事情一样,你不想办的时候,它总在你脑海里转悠,但你想办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正应了那句话,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时候集市上的麻木车像都翻了似的,左等右等,就是没看见一辆,月荷的额头已沁出了香汗。
   突然,眼前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辆摩托车一个急刹车,在她面前停下了,她定睛一看,是李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在心里把李老师不叫李老师,而是想叫李一,是那次调侃?还是那次梦?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还是喊了声李老师。
   李老师说,想回吗?我们顺路。
   月荷说,是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李老师说,当然知道了,你开学的时候不是告诉过我吗?李老师眼睛看着她,是一种捉摸不透的目光。
   月荷心里一阵波动,脸微红,她忙擦了一下儿香汗,做了一下掩饰,打趣说,你还记得呀?她准备说你还记得我呀,但这样说又不妥,似乎有埋怨的味道,那样就把自己的心底完完全全彻底地暴露出来,就省略了我字。不过她的声调拖得老长,似有嗔的味道隐藏在里面。
   月荷快速地跳上了摩托车,腿叉开着坐着,两手提着菜。她闻到男人的汗味,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的心禁不住又荡漾起来。
   摩托车飞驰起来,突然马路边上冒出个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李一来了个急刹车,月荷双手提着菜,失去重心,往前猛地一窜,两个坚挺的大奶子实实在在地撞到李一的后背上。她感觉到像一道闪电,一阵暖流直击她的心房,她也感到前面的男人身体也猛地一颤,她的脸色绯红,但李一坐在前面是看不到的,所以她的心也就胆大起来了。当李一调整好车速匀速行驶时,既然都已撞上了,还怕什么,她干脆把丰硕的双胸贴上去,她的心在颤抖,多少年的渴望,从李一发现她成为女人的时刻起,她无时无刻都在积累着情感,多少年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吧,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像火山暴发般的渲泄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抖得厉害,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她也感到前面的这个男人的心也在颤抖,这个男人没有逃离,也在静静地享受,车速明显慢了,他们真害怕一会儿就到了终点。
   月荷静静地享受着这惬意的温情,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表达,只有风吹佛着,风就是爱的使者。
   摩托车速度减慢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就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跑得再远的车终究都会停下来。
   月荷在醉梦中突然惊醒,感觉自己有点儿失态,两手拎着菜,忙招呼李一说,李老师,帮我提一下菜。
   李一支好车,从前座下来,帮月荷提了一袋菜,月荷腾出一只手从后座下来。她已恢复了常态,笑嘻嘻地说,李老师,上去坐坐。李一还想推辞,月荷嗔了一下说,好人做到底,帮我拎上去吗。有了刚才的默契,月荷的胆子变得毫无顾虑了。说罢,她竟自在前走了,李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还是尾随其后,教师吗?就是那种酸酸的感觉。
   月荷开了门,从李一手上接过菜,拿到厨房,然后给李一看座倒茶,有一连贯的动作存在,月荷没有感觉到不自在。
   李一坐在那儿,静静地品着茶,好像这个星期天也没有重要事情,反而显得很悠闲。
   他们聊了起来,很长很长……
   月荷坐直了身子,向窗外望了望,又用左手掐算起来,没人知道她在算什么。
   五
   这个世界人就分两种,穷人和富人,看你怎么想,有时也是不需要分类。人就是人,分什么类,穷人过穷人的日子,穷人也有快乐,富人过富人的日子,富人也有忧愁。这就是所谓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李一的家是住在本镇的一个小山沟里,那里的山比月荷家的山还要山,仰起头看山顶,头上的帽子都掉了,父亲得的是糖尿病,常年瘫痪在床。自己是母亲一手扒拉大,靠母亲的勤劳读了书,并参加了工作。也就是李一一出来工作就代月荷的课,并当她的班主任,当时家庭窘迫,有工作的姑娘都把眼睛瞅在了家庭好单位好的。要那种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他一无车二无房子三还是个臭老九,就算本单位的那些女单身臭老九们,也没拿正眼瞧过他一眼,因为现实是残酷的。李一看上去标标直直的,算得上一个美少年俊男子,眉清目秀。可他的家庭条件太差了,容不得别人多想。最后只好跟本村的一个村姑结了婚,那姑娘叫阿秀,是他的一个远房舅舅的女儿,也算是表兄妹,但扯不上旁系血亲。
   婚后,阿秀也很勤劳,日子勉强能过得去。可前年阿爹不幸离开了人世,给他留下了一屁股债。母亲由于常年起早贪黑,积劳成疾,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像痨病了,每天都要吃药,吃药跟吃饭似的。黄金有价药无价,就是一座金山银山,终究也会吃空的。
   月荷问,李一,你每月的工资多少?还让老婆出门,两个人在一起多好呀。
   李一说,他每月的工资是一千四百多。
   月荷听到这个数字时,惊讶地呀了一声,心里说,还不够福贵一天的零头,福贵每天给别人做点工的时候是每天二百八十元。如果遇到自己揽点儿包着做,每天有五六百呢,李一每天平下来还够五十元,真是少的可怜,学生的工资远远超过了老师,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李一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没办法呀,谁叫我们是臭老九呢,手里无权呀。他还说,与他们一山之隔的陕西省老师的工资是他的二倍。还有,去年省招县聘的教师都是他的学生,坐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任务还没他重,年薪是三万五,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反正有好多老师心里不舒服,觉得不公平。但不公平有什么用,工作还得照常干,校长说,不干你可以走人,学校不缺老师,气得老师们都白眼直翻。
   李一又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呀,日子过烂了,他的工资还不够每月送礼,更谈不上养家糊涂口了。阿秀鉴于这种困境,含着泪离开我和儿子去广东的玩具厂打工了。昨天晚上还来电话了,说她在那边很好,每个月能挣四五千呢,还问儿子成绩怎么样了,长胖了没有?要我照看好儿子,年关就回来和我和儿子团聚。
   听了这些,月荷脸上也有了些泪水,都是为了儿子留了下来,像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她心底也有一丝丝的遗憾,恨自己十几年前错过了一个机会。
   李一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在诉说给一个红颜知己。月荷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完之后,他也默默地流下了泪。
   两个人已经没有师生的那种拘谨,已经跨越了情感的鸿沟,仿佛对方就是彼此的红颜知己。
   夜幕已经来了,李一像是没有走的意思,月荷到厨房做饭,李一也来到厨房打下手。如果来了个外人,真以为是夫耕女织恩恩爱爱的夫妻呢。
   很快,一桌菜就做好了,月荷和李一对面坐着。他们也不客气,月荷拿了两打啤酒,现在是四月天的天气,春风拂面,天气人也美。
   月荷说,我陪老师喝一杯。李一说,还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是兄妹。
   月荷又说,那妹妹陪哥哥喝一杯,说罢,一干而净。
   李一说,那哥哥陪妹妹喝一杯,说罢,也一干而净。
   你陪我一杯,我陪你一杯,他们在打发这寂寞无聊的时光。很快,几瓶酒底朝天了,他们的脸都喝得红红的。特别月荷,那种红润的美,简直是出水芙蓉,美极了。他们又喝了几瓶,明显都有点儿醉了。
   月荷深情地看着李一说,老师,当年我如果向你示爱,你会接受吗?借着酒劲儿,她说出了憋了十几年想说的话,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李一突然一怔,转而脸也微微一红,说,有可能吧,但毕竟我们都没表白呀,算是有缘无份吧。
   又喝了几瓶,一醉解千愁,酒劲烧遍了他们的全身,有股燥热的感觉。
   夜很深,李一说,我回去了,起身要走,但一个趔趄,站立不稳。
   月荷扶住了他,走什么走,什么时候。
   李一等的就是这句话,猛地一转身,紧紧地抱住月荷,他是装醉。
   月荷一点儿都没反抗,顺应着李一,让他的手抚摸着自己丰硕的双乳,李一的嘴凑上来了,她热烈的迎接着,舌头立即卷在了一起,封闭了十几年的情感,像山洪爆发一般地动山摇。什么伦理道德,什么闲言碎语,滚他妈的一边去吧。
   憋了大半年的情欲一下子发泄出来,他们都就过来人,不需要摸索,不需要引导,三下五除二,衣服已经被扯得精光,喘着粗气,眼睛像发着绿光的北方的狼,你上我下,我上你下,翻滚着,呻吟着……
   一次又一次,还不觉得尽兴。
   当他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已是三更时刻。这时,他们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着彼此赤裸裸的身体都有些惊悚,彼此又迅速穿好衣服,彼此只有眼睛相互看着不说一句话。
   李一听到了鸡叫,轻手轻脚地开门拎着鞋光着脚板走下楼去。
   六
   过了几天,李一见了月荷,像做了贼似的不敢正眼瞧她,见了她就低头走路,像个认错的孩子。
   又过了几天,李一以家访为由进了她租的房子,一进门,什么话都没说,都疯狂地干着那事儿。
   做完事儿之后,他们都变得理智了。
   月荷说,我们是知己,我不可能离婚,我有家庭和儿子。
   李一也说,我们是知己,我不可能离婚,我有家庭和儿子。
   这是他们的共识。
   月荷说,李一,我们这种事儿白天不能做,这是见不得光的事儿,你得想个法子。
   李一说,白天不能做,那就晚上罢。
   月荷说,我们不能用电话经常联系,这样,会被我们的那一半发现的。
   李一说,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打罢电话立即清除不就得了。
   月荷说,那不行,我在西安打工的时候,邻居的小俩口整天打闹,原因是男方有了情人,但男方死活不承认,把手机拿出来叫女的看,女的根本都不看,从包里拿出一张电话部门的通话记录,男的哑口无言,净身出门。
   李一说,也是的,手机不行,我们就在QQ上联系行吗?说罢,就清除,没人知道。
   月荷说,这是个好办法,关键是她的手机是智能手机,能上网,可她租的房子没网呀。
   李一说,这个不要紧,他的办公室有网线,办公室离她这儿不足五十米,回头他再买个路由器一接,把密码给你就可以上网了。
   月荷说,上网我会,现在三岁小孩都会上网。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可我得有个网名呀。
   李一也说,是该有个网名,一个虚拟的名字。
   月荷说,你是知识分子,给我起个名字吧。
   李一说,那就叫荷花吧,跟你的真名字差不多。
   月荷说,不成,若叫福贵和阿秀看到了,我就成真的了。
   李一说,那叫出水芙蓉,很好听罢。
   月荷说,这是网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网名,很一般,不具代表性。
   李一抓了抓头,想不出好的名字。
   月荷说,我们这种关系,既不是正宫娘娘的大婆,也不是单身被别人养着的二奶,我们都是自食其力有着家庭的人,负担着责任和义务,又有着情感和爱,是有缘无份的那种,更不是陪吃陪睡要男人钱的小三,他们的名字太露骨,让人听着就不舒服。
   李一说,那就叫情人了,或者通俗地说叫相好的。
   月荷说,这也难听,说我是你的情人或者是相好的,听起来多别扭,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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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以朴实的文笔,讲述了一个留守女人“月荷”与自己的老师——李一,产生婚外情的故事。小说情节并不复杂,以“月荷”为代表,展示了丈夫外出打工,而留在家中的女人,难掩的寂寞。为了排遣这孤寂的日子,她们选择的却是一条不光彩之路。那便是寻找另一个精神寄托点,为自己找一个情人。小说中的“月荷”是个持家而平凡的女人,丈夫福贵,是个能干会敛财的男人。福贵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只好远去他乡打工揽活。留在家中照顾儿子的月荷是寂寞的,正在她不知如何打发寂寥,带儿子报名时偶遇自己的老师李一。相同命运的李一,很快和月荷擦出了火花,最终出轨。小说普通,情节平缓,没有大起大落,作者却叙述的娓娓。通过对月荷与李一这两个人物的描写,旨在揭示留守女人生活中隐喻的苦痛与寂寞。结尾处,月荷的生产,又引发了月荷命运的悲哀。福贵又该怎样面对非亲生的女儿?作者给出的结局,虽平静,深思,又仿佛孕育着新的冲击波。问好作者,推荐赏读!【编辑:竹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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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竹儿        2016-04-29 16:30:46
  问好老师,放出来的有些晚了,请原谅。上午本该放出来的,有事耽搁了。老师的这篇小说语言朴实,却给人警醒。期待老师更多佳作。
以文艺的情怀,书写安静的文字!
2 楼        文友:王能伟        2016-04-29 17:33:09
  谢谢竹儿老师精彩点评,我会更加努力,写出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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