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杂文】餐桌随想
暑假期间,我夫人偕岳母、小外甥等一起来宁波大女儿家度假,同时照顾放假在家的大外甥。原来的四口之家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就显得热闹了不少,尤其是晚饭时我们几个上班的都回到了家里,团团圆圆的一大桌气氛更是热烈。
美中不足的是每到吃饭时,小外甥(快三周岁了)总要哭闹一番。不是一开始就不要吃,就是吃几口就爬下去玩,把饭含在嘴里不咽下去;不是要喝雪碧,就是想喝开水;不是哭,就是闹!到后来我的夫人不是大声呵斥就是动手打他;而我的岳母则在一旁又哄又骗......搞得大家连饭都吃不安宁。
真是想不明白,这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烧菜是夫人的拿手好戏:煎炸溜炒样样皆能,餐桌上鱼、肉荤腥,菜、豆素食,品种齐全,花色繁多。既照顾了老人口味,又考虑到孩子的爱好。喝酒的有下酒菜,吃饭的有好下饭。可孩子就不买她的账。依我看这孩子是惯坏了!我拿了最近出版的一份周刊(新侨报)给夫人看,让她听听专家、医生是怎样对待孩子吃饭难这个问题的。看了以后她却不买他们的账!她说:依了他们,一切顺其自然,孩子不想吃就不给他吃,几天下来不饿得面黄肌瘦才怪呢!再说了,你不给他吃饱晚饭,睡觉前他吵着要喝牛奶,一喝就是两瓶,不然就会大哭,你们还想不想休息啦?!我无语。
想想我们幼年时,还没到吃饭时候,只要一闻到灶间里飘出的米饭香味就会急忙跑进去,围着灶台等饭吃,镬盖一打开见到的是萝卜、芋艿、咸菜,豆瓣酱,如果有一碗咸烤头,那就会馋得口水直流,倘若见着一小块白切肉,总会高兴得跳起来。
母亲常常叮嘱我们,下饭,下饭,就是一口白饭咽不下去,吃一点菜让饭下去。菜不要吃得太多,就连最廉价的豆瓣酱、蟹醤之类也只能直笃,不准横撬。(意思是用筷子直直地蘸一点,不可以横着撬一大口)稍微好一点的菜必须留给长辈和田间劳作的大人,当然大人总会在小孩碗里放些好点的菜。有客人来了,一切都得以客人为重,母亲信奉的是“别人吃了传扬,自己吃了传坑。”话虽不雅,但道理实在,不是吗?给客人吃好的,客人会感激你常常想起你;而自己吃了最终还不是化为粪便。所以有客人来了我们孩子一般是不上桌的,就是坐上去了也不会自作主张地挑好菜吃。那时的饭桌上虽然没有美味佳肴,洋溢的却是尊老爱幼的融融暖意。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不必再过以前那样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啦。吃得好一点,多一点,补充更全面的营养,当然无可厚非。然而对孩子在餐桌礼仪方面的教育也是绝对不可或缺的!比如不能让他唯我独尊,把自认为好吃的菜端到自己面前,甚至不让任何人吃一点;不可以让它满桌的乱夹菜,最好是要让他们养成不偏食的好习惯,无论在那儿用餐,都能安静地吃好......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有一定的难度。我们这些老年人应当配合年轻的父母教育好他们的子女,千万不要因为我们的溺爱,给他们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