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羊事一瞥(散文)
日复一日,时光于操劳困顿中匆匆而过。求索路上,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面对生活的磨砺,艰难的境遇,我总是努力借助于文字,来温暖自己,激励自己。无迹方知流光逝,有梦不觉人生寒。只要能在生命的严冬,想起春的嫣然,再苦的日子,再长的路,定会有美丽鲜花绽放于心头!
——题记
冬去春来,乍暖还寒时节,爱人因事出差。无奈之下,家中里里外外的活计,只好我一个人承担。从早到晚,疲惫不堪的我,进了屋,连饭也无力去做。只是熬点儿大米粥,热几个馒头,扒两根盆栽的葱,就着咸菜。偶尔也会煮些咸鹅蛋,或煎些鸡蛋,简简单单,一连吃上两三顿。晚上,时常会用电热壶烧了开水,泡剩饭。菜,仍旧会是咸菜。其间又得忙着热牛奶,欲哺育那几只瘦小的羔羊……
日出日落,忙忙碌碌。独自守在家里的每一天,心里总是不那么踏实。晚上圈好羊,开门回到屋里,烧炕、洗脸、做饭。碗筷洗涮完毕,熬块冻牛奶(冰柜里备着的),待晾温之后,装进奶瓶,持了手电,去圈里滋补那几个体质较弱的小羔羊。听见我推门的声响,羊儿们便纷纷站起来,十分警觉,头立马转向我。我若再发出“啧啧”的声音,那五六只小羊,便会习惯性地凑过来,相互拥挤,争抢着奶嘴,有的还会迫不及待地撕咬我的衣角。我不时地更换目标,让每个小羊都能吃到奶水。
牛奶很快被吸完,但羊儿们意犹未尽,仍旧争抢着不肯罢休。一只稍大点儿的羔羊也加入这拥挤的行列,因小时候曾喂过它,牛奶对它特有诱惑力。其它不曾喂过的羔羊,由于没有品尝过牛奶的鲜味,轻易不会过来。怎奈那只小羊用力过猛,竟将奶嘴头咬断了。牛奶有限,每天也只能在此时滋补这几只孱弱的小羔羊。因它们还在以母乳为主,大点儿的羔羊,牛奶是喂不起的,要训练它们多吃料草才好。
收拾完毕,喂完羔羊,时针也该指向十点。有时居然熬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入寝。夜里总有些不踏实,一梦醒来,往往在凌晨三点钟左右。打开屋灯或门灯,开窗听听外面的动静,看看有无异常。不管什么时刻,一旦发觉有母羊临产,就要耐心地守上一阵儿,担心有意外发生,避免损失。多数孕羊是无需助产的,只怕会遇到特殊情况,比如母羊难产,羔羊胎位不正或出生后窒息,所以说养羊是件非常精心的细致活儿,千万马虎不得。
由于睡得晚的缘故,夜里还时常失眠。所以清晨也无法起早。穿好衣服,忙推开门,先去羊圈观察动静,主要是看看有没有生产的母羊。今天一早,收获颇丰。一只初产的母羊,竟然产下了四胞胎!而且每个新生羔羊身上的湿毛,差不多都被母羊舔嗜干净。几个小家伙儿正趔趔趄趄、挤挤嚓嚓地,在母羊肚皮下寻觅乳头。对于寒羊,一胎两三个羔是很正常的,最多时也有产下过六只的。
羔多,母羊奶乳肯定不够用,只能依靠牛奶或专用奶粉填充不足。但喂奶粉羔羊需要有一定的适应期,喂不好反倒会影响羔羊存活生长。绵羊也有一胎多羔现象,但与寒羊相比机率可能会小。我们如今饲养的,大都是绵羊与寒羊的杂交后代,其产羔率与纯寒羊也没多大区别。
午后下雨了,羊困在圈里。圈门外,积了些雨水,为防止倒灌,我不得不冒雨用锹疏水。雨虽不大,但还是将帽子衣服浇个半湿。原想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这连大带小八十多只羊,恐怕要饿上半天了。不料傍晚时分,雨住了,天边露出些许亮色。于是,将院中铁槽填满粉碎的玉米秸秆(统称“草”),把大羊拨出来饲喂。三十多只羔羊仍旧留在圈内,喂两盆料(饲料与玉米料相混合),外加两筐草,小羊们又争又抢,互不相让,吃得很香。另个圈里,一只母羊又顺利产下两只小羔。晚上九点左右,又热了瓶奶,喂那些弱羔。只是暂时已没有备用的奶嘴可换了,用这个破损的奶嘴,不能叫“喂”了,就只能称作“灌”了。弄得小羊们满嘴都是奶乳,使得它们纷纷甩头,有的竟然跑开了,显然是不习惯,不适应。
夜里又未休息好,早晨近6点钟才起床。还没顾得上吃早饭,就去伺弄羊。将大羊拨出,喂大半盆玉米。小羊留在圈里,喂草料,备好水。每天早上,再就是下午两点左右,即松羊的时候(小羊在家喂,大羊需赶出去放),是一天中最为忙碌的两个时段。既匆匆忙忙地给圈里的小羊喂料填草,又担心院里的大羊们群起造反。要知道,这些大羊并不总是那么温顺。
吃饱喝足,它们倒可以安静地趴在一处,眯缝着眼睛,慢悠悠地反刍咀嚼;倘若是空着肚子,那它们可就不听天朝管了,一个个东奔西窜,咩咩直嚎,饿急了能跳墙。那围园子的木桩和铁网,哪禁得起它们蹭撞!指不定哪一下就将木桩撞倒,一旦铁网趴地,它们就会疯了一样冲进去,践踏园子。园里嫰绿的大葱尖,已破土而出。若是提前将大羊放出大门外,还不等你将圈中的小羊们添好草料,它们便会逃之夭夭,跑出老远,害得你又得费力去追,又气又累……
在近乎有些残酷的现实面前,许多事情,看似无能为力。然而,人生在世,总需风雨无阻,不能停下前行的脚步。就个人来讲,尽管生活会迷惘,世事常苍凉,但即便是面临困难与无奈,遭遇挫折与失败,也该振作起来,以从容的姿态去顽强应对。只有经得住生活的考验和岁月的磨练,方能拥有一方湛蓝的天。仔细想想,搞养殖也不错,何况劳动本身,就蕴藏着快乐,意味着充实,大可不必怨天尤人。
好在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如今农民已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农业经营模式的历史,从春种到秋收,都使用了农机具。整地有灭茬机、旋耕机,播种有免耕机,锄草有各种药剂,收获有收割机,总之机械化作业基本上代替了手工劳作。省时省力的同时,农闲的时间自然就充裕了,搞副业或外出做工的农民也就多了起来,日子越过越红火。归根结蒂,这都得益于党的正确领导,国家的富民好政策。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有句老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实社会为每个人提供了广阔的施展能力与才华的机遇和空间,我们没有理由目光短浅、堕落颓废、踯躅不前!
静静的心里,都有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尽管世事繁杂,心依然,情怀依然;尽管颠簸流离,脚步依然,追求依然;尽管岁月沧桑,世界依然,生命依然。
当我们再回首时,沉淀的可能不只是记忆,那些如风的往事,那些如歌的岁月,都在冥冥的思索中飘然而去。拥有的就该要珍惜;毕竟,错过了的,是再也找不回的。
不再是懵懂的年纪,也不再是做梦的花季,如梭的岁月写下了流离的往昔。潺潺的生命之河,花开花谢的旅途,风风雨雨、点点滴滴,在心湖里开出了一片蒹葭、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