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燃烧的火焰(小说)
卫国觉得爱玲有点不可理喻。“她怎么会这样?”他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整理被爱玲弄得零乱的信纸,还有相片,整理完,他把信的内容大致读了一遍。刘丽雅的来信确实情意绵绵,“难怪爱玲那么伤心。”肖卫国这样想着,他理解了爱玲刚才伤心的动作和语言,也原谅了爱玲拆信的过错,“看来必须说清楚和刘丽雅的相交过程。”他正准备进里屋安慰爱玲,爱玲妈妈回来了。
妈妈一进屋看到卫国的神情就感觉不对劲,“两人生气了?”她这样想着,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卫国。卫国感觉到自己像做错了什么,有点难为情,不待妈妈开口,举起手中的罪魁祸首——那封信,“一个朋友来了一封信,爱玲误解了,”他又加了一句,“是个女的。”
妈妈明白了,“这爱玲,这有什么呀,说清楚不就得了,还用生气,”妈妈一边埋怨着爱玲,一边推门进了里屋。现在在妈妈的心目中,卫国是个很称职的女婿。
爱玲见妈妈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起身站在那里,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不就是一封信吗?两人好好说清楚,也不能生气呀?”妈妈还在责怪爱玲。
爱玲还在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也不愿意让妈妈知道这些事。妈妈见爱玲低头站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扭身出了屋子,“我再出去办点事,”经过卫国跟前,她用鼓励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好好和她说说。”
见妈妈走了,卫国走到爱玲身边,揪过毛巾,捧起爱玲的脸,真让人心疼,他轻轻地帮她擦眼泪。“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我和刘丽雅真的没有什么。”
爱玲现在觉得自己理亏,私拆人家的信就是不对,“那你为什么要陪人家逛公园,还去人家家吃饭?”语气明显的低缓下来了。
卫国把救火完后和爱玲相处过程一点一点地全部说了出来,还没有说完,爱玲已经原谅了他。她一边听着,一边把头轻轻地靠在卫国的肩上,偎在他的怀里。“卫国这么好的男人,喜欢他的人肯定有,我应该骄傲,应该好好的待他,以后不能这样了。”爱玲这样想着,她轻轻地在卫国耳边说:“我不该拆你的信,可是我忍不住想看里边的内容。”
卫国刮了她一下小鼻子,“傻瓜,你是我的唯一,以后不准这样伤心。”
“嗯。”满脸含羞。
年轻人真是七月的天气,娃娃脸,一会儿乌云密布,倾盆大雨,一会儿又阳光灿烂。看到两人又亲亲密密,爱玲妈妈真的很高兴。
卫国在爱玲家吃的晚饭,妈妈精心为他们包了饺子。
“明年按习俗来说不宜结婚,你们也都不小了,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妈妈首先提出来。
“什么习俗不宜结婚?”爱玲真的不理解。
“明年是闰五月,不打春,老人说是什么‘寡妇年’,不宜结婚。”妈妈也说不清楚,其实按照旧俗,明年是农历闰五月,春节在二月份,“立春”这个节气是在一月份就过了,不知从何时传下这么个说法,“不打春(也就是立春)是个‘寡妇年’,”也就是那年结婚对男人不好。
“刚参加工作,没什么积蓄,想等攒几个钱再结婚,也好给你多留点钱。”卫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卫国的意思是娶爱玲时想多给爱玲妈妈留几个彩礼。“彩礼”是当地人聘闺女时要的聘礼,也就是娶人家女儿要给女方父母一些钱,“彩礼”没有具体数额,可多可少,可在卫国心中想多给爱玲妈妈一些。
“我也不是什么老顽固,你们俩人也挺好。‘彩礼’给不给都行,你们也没钱,我也不要了。我就爱军一个牵挂,等爱军工作或结婚用钱时,你们多帮点就行了,到时候你们也富裕了。”妈妈表了态。
卫国听后有点激动,“多好的妈妈!”他的一个同学因为丈母娘要的彩礼钱多,而他家又不愿意出那么多,因而俩人分手了,相比之下这样的大人去那里找,真是太少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好好待爱军。”这样想着,卫国的眼角有点湿润。
十六
在农村,婚礼一般在农历三六九日子举办。卫国和爱玲也是这样,他们把婚礼定在农历十一月十六,是阳历12月15日。选择这个日子还有两个理由,一个是双方父母大人的方便。农历十一月,农田里的活儿都忙完了,他们闲下来可以好好地为孩子们操办婚礼。还有一个是农村大部分家里都没有冰柜或冰箱,为婚礼准备些鸡、鱼、肉类等食物不易坏。
12月1日是星期一,卫国和爱玲到乡政府领结婚证。有许多事情,只有亲身去做才知道感受。拍结婚照的地方只是个破的小房子,卫国和爱玲坐在两张破旧的凳子上,爱玲还没来得及整理发型,只听见“咔嚓”一声,拍好了。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照片就出来了。果然,爱玲觉得照片上的自己有点“狼狈”,可拍照的人还机械地夸赞“郎才女貌”,然后填资料,按下手印的刹那,爱玲有一种茫然的感觉,像签卖身契一样,自己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了,自己被列入已婚妇女的行列。鼻子一酸,想要流泪,卫国正乐呵呵地看着她。握着两本薄薄的红本本,怎么也无法与严肃的法律意识联系在一起。
北方的初冬不像南方那样娇气,也不像北方的寒冬那样粗犷,只是一种从容的温情。太阳带着胭脂醉意,懒懒地爬上山头。爱玲和卫国并肩走出乡政府,此刻的爱玲,心是甜的、醉的、静的。卫国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停下脚步,“你先回学校,我去单位上班。”目光里满是爱意,爱玲长时间地沉醉其中。
卫国回到单位已经快十一点了,同事们都在办公室坐着闲聊,卫国想把自己领结婚证的喜讯告诉他们,可觉得大家不一定会感兴趣,他走到办公桌前,开锁拉抽屉,把结婚证悄悄地放了进去。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坐在电话旁的卫国拿起了话筒,“平安街67号的煤气站起火,快来救火!”
消防队全体出动,卫国在穿救火服装时有点慌乱,他自己心里笑自己,一年多没救火,竟然有点生疏了。
“嘭、嘭”两声巨响,就在消防队赶到的时候,被烧红爆炸的煤气罐飞片迸出四、五十米远,人们惊慌失措,霎时间,“煤气罐爆炸了!”“快跑呀!”等呼喊声乱成一片。附近厂、店人员及村民,有的搀着老人,有的抱着孩子,纷纷惊慌逃生。距着火处对面约二十米的一个体商店的主妇,顾不及店内万贯财产,用毛毯包起不满周岁的孩子,弃门而逃……
险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消防队了解到室内存放的178个(每个15公斤)充满液化气的民用钢瓶,再看现场:八间瓦房已全部燃着,熊熊火焰窜出两丈多高。煤气罐像置于烈火中的炸弹,随时都有继续爆炸的可能,情况万分危急……
队长陈亮沉着冷静,果断命令拿出两支水枪,边堵截火势蔓延,边冷却烈焰中的煤气罐。同时,陈队长凭着灭火经验还清醒地意识到,如果不将大火中的煤气罐及时疏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当机立断,命令扩大水枪力量,边冷却、边掩护疏散煤气罐。副队长首先冲进火里,肖卫国不甘落后,跟了进去。十二个煤气钢罐顷刻间就抢了出来。可是还有更险峻的情况等着他们,另一间十来平方米的小房内,存放着一百多个煤气罐。两支水枪根本无法阻挡大火,火势越来越凶猛,浓烈的火焰和强烈的辐射热,使人无法靠近。房子里的煤气罐有的已经被烧的通红,有的已经被烧变形,发出“吱吱”漏气的怪叫声,夹着长长的火舌,发着淫威。陈队长急了,必须尽快疏散这些气罐。他命令水枪力度加到最大,自己率先冲进火海,将一个被烧得通红的煤气罐抢离现场,同志们奋不顾身,争先恐后,一个一个冲进火海抢出煤气罐,还有十几个,还有几个,剩下最后一个,肖卫国一把推开又要进屋的陈队长,自己跑了进去。就在他弯腰抱起煤气罐的一刹那,煤气罐爆炸了……陈队长发疯般地冲进火海,同时,房屋倒塌,砖土瓦砾一同落了下来……
飞向天国的路并不寂寞,肖卫国带着灼烧的快感飞了起来,看见陈队长也跟着来了,脚下的同志们,个个含着泪,凄然地望着他们,越飞越高,肖卫国突然有点留恋,父母、爱玲,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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