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缘】维多利亚的夕阳(征文-小说)
这对韦伯来说是多么的残酷呵,对阿霞也是一个巨大的不幸。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一个人躲在医院的洗手间里伤心痛哭了一场。但是她不能让韦伯本人知道这个毁灭性的消息,她用纸巾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重新抹了一点脂粉,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病房里。韦伯问她:“医生是怎么说的?”
阿霞故作轻松地说:“医生说没事,只是要注意休息,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那么我们早点回家吧。”
“医生说打完这些抗菌素就可以出院。”阿霞将脸颊扭向一边,强忍着内心的难受说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韦伯说着就爬了起来,将身体往轮椅上挪去。
阿霞拗不过脾气倔强的韦伯,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去账房结账,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里,阿霞给韦伯的床上换了一整套新买的松软暖和的铺盖,又叫人在家里安装了空调器,让他能够很舒服的躺在床上休息,每天都给他弄些可口的食物。韦伯眼望着阿霞为自己做这做那,十分感动地说:“阿霞,我活这么大,除了父母和老师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阿霞听了这话,心里不觉得又是一种辛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颤抖着说:“志明,我已经决定留在香港,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来照顾你的生活好吗?”
韦伯早已满眼浊泪,他伸出手去一把将阿霞搂进自己的怀里,激动地说:“阿霞,其实我一直就在盼着这一天啊,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了……”
“不,你不要这样说。”阿霞依偎在韦伯的肩膀上,轻声说。
两个饱经辛酸的老人,在跋涉了许许多多的坎坷之后,披着满身岁月留下的风雨沧桑,终于又走到了一起。韦伯在风烛残年之际体会到了阿霞带给他的温暖与关爱,同时也品尝了两性交融的温馨与甘甜。但是他不知道,死神之手此时正迅速向他伸过来。
他每天都要工作十多个小时,一次又一次地修改着模型图案,不厌其烦地拼接各种大大小小的木料。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只要有一块木料拼接不符合设计比例就推倒重来。阿霞笑着劝他:“这反正只是木头模型,比例有点差异没有关系的。”
韦伯便会瞪大眼睛望着她说:“我们都是学理工科来的,对自己的设计方案不应有丝毫的马虎。”
“我是怕你太辛苦。”阿霞笑着轻声地说。
阿霞忍受着内心的忧虑,尽其所能地让韦伯生活得更好些。为了减轻韦伯的工作,她就帮着拼接那些繁杂而细小的木条木块。有时刚脆叫韦伯躺在床上,只需动动嘴,她就按照韦伯的要求制作桥梁模型。
日子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过去了两个多月,韦伯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削瘦下来,整天咳嗽不止,并时常咯出血来。阿霞要送他到医院去,他坚决不肯。阿霞知道,韦伯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她只有更加努力地完成那座被韦伯咯出的鲜血濡染过的跨海大桥模型,在他活着的时候完成这件生命的杰作。
阿霞利用晚上的时间悄悄将韦伯的事迹和他的心愿写成了一篇报告文学寄给报社,没过几天就在香港《文汇报》上刊登了出来,立即引起社会各界和国外有关机构的关注。香港汇展中心和香港博物馆等好几家文化单位要求收藏韦伯的所有作品;一些著名医院也提出要韦伯去他们那里接受最好的治疗。
一九九七年夏天到来之前,韦伯的桥梁模型和根雕作品如愿以偿地在香港汇展中心展出。在这个盛大的展览会开幕的第一天,韦伯坐在轮椅上,由阿霞推着与参观者见面。面对无数惊叹的目光,韦伯和阿霞都流出了激动的眼泪。为了这一天,韦伯等待了整整一生。
阿霞推着韦伯漫步来到黄昏时的维多利亚港湾,凉爽的海风吹拂起他们满头灰白的发丝,海浪轻柔地拍击着沙岸。他们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走进橙红色的霞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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