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经历】美丽如初(征文·小说)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孟清寒,记得孟跟她说过郑明的舅舅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当时还说如果有需要就找他,她还打趣地说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因为这样的事情找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是想到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母亲痛苦的呻吟声不断敲打着她的心,想到这里,她给孟清寒打了个电话。
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第二天上午就通知她带母亲去住院。她下楼,发现他早就把车停在了楼下,心中无限温暖。再后来,安排住院事宜,办手续找医生,都是孟清寒在帮她,不然她一个人还真要为难半天。下午连续给母亲做了两个检查,都是孟清寒找护士要了一个轮椅两个人推着母亲去的,一直忙到吃晚饭。秦予素让他去楼下吃饭,然后顺便带回来一点就可以了。没想到他回家去熬了一桶鸡汤,还有清淡的小菜,秦予素心里暖暖的。同病房的大娘直夸:“老太太,你可真有福气,这女婿多好呀!又会做饭长得又精神!”母亲勉强挤出点笑容算是回应,秦予素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和孟清寒都光忙着做检查了,她都没有向母亲介绍孟清寒。
其实哪里用得着她介绍,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还不知道母亲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索性不说,只说这是小孟,我朋友。好在这是在医院,旁边还有别人,母亲就是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得顾及面子。就勉强算是过关了。
进行了几天的检查,医生认为母亲并无大碍,只是年纪大了,有一些老年病而已,她才放下心来。但是并不轻松,因为以前的脑梗后遗症,母亲右侧的肢体都是麻木的,一切行动都得用左侧,如果输液的时候扎到左手上,做什么都得别人帮忙,其他时候还好说,尤其是吃饭和上厕所,因为这家医院的老年科是老旧病房,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要去卫生间得穿过走廊到楼梯旁边,每一次去都得半个小时,再就是吃饭,得一勺一勺地喂饭,好不容易下午输液的时候她想趁着母亲睡着了也睡一会,可她只要一睡着,老太太准嚷嚷要去厕所,一天下来累得秦予素筋疲力尽,晚上如果再盯着,说不定她自己也要去住院了。晚上她给母亲请了个护工,说来也奇怪,护工一来,母亲就不折腾了,安安静静地睡觉,也不唠叨了,从小就是这样,只对自己的亲人发脾气,对外人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为什么偏偏对自己就不行?
好在每天的忙碌也比较充实,一转眼,一周时间过去了。这一天一大早秦予素就感觉头痛欲裂,一摸头发烫,全身发冷,要在平时早就卧床休息了,可现在不行,母亲还在医院,护工阿姨早上六点就走,她不去母亲就没办法吃饭,所以她硬撑着也得去。去了也没告诉母亲自己发烧了,怕她担心,只是动作有些迟缓,母亲没有看出端倪,依旧唠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了,坐在走廊尽头的椅子上,泪水不断地流出来,擦去再流出来。她觉得自己是那么脆弱无力,她多么希望有个人来帮帮她,她现在只想回家蒙着被子睡上一觉,可是没有。也不是没想过给孟清寒打电话,这些日子只要有时间他就来医院帮忙,她总是礼貌地道谢,克制中又多了些生分,因为她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关系是怎样的,不好总麻烦他,想必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最近几天来得就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孟清寒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本来想在他面前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她的脸色已经出卖她了,苍白憔悴,眼角还挂着泪水。他什么都没有说,摸摸她的额头,烫的很,他吓了一跳,马上冷静下来,给杜芳菲打电话,让她过来帮忙照顾老太太一会,他带秦予素去看病。
一楼的急诊病房,秦予素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到她的身体里,滚烫的额头渐渐降温了,她疲惫至极终于睡着了,孟清寒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握着她的手,心里满满的心疼,忙活了半天,他也很累,但只要握着她的手,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安心。他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可他不想离开她,那是割心一样的痛,此生不会再有了。
接下来的三天,是孟清寒最忙碌的三天,因为杜芳菲上班不能请假,母女两个人都需要照顾,孟清寒给护工阿姨加了价,让她专心照顾好老太太,他来照顾秦予素,连续在医院里三天三夜,除了在秦予素睡着的时候打个盹,基本上没怎么睡觉,饭还要做两份。她看在眼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的暖意无论如何也是藏不住的。她想等她好了她就告诉他再也不要和他分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母亲出院的那天晚上,秦予素请孟清寒吃饭,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暖意,她的眼神也不再让人捉摸不透,一直黏在他的身上,他吃饭的时候,他喝水的时候,他起身的时候,他坐下的时候……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在想后半生她就这样盯着他看,一直看到白发苍苍一直看到天荒地老,再也不分开!
这个夜晚,她留在了他家里,她和他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一样睡在一张床上,他的单人床有些窄,他把她紧紧拥抱在怀中,一夜香甜无梦。拂晓时分,窗外泛起青白的微光,他惊喜地发现他好了!他又成为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后来秦予素告诉他,即使他的病治不好,她也不会离开他了,不管遇到什么,她都会和他一起面对,她相信他就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那个人,她曾经以为此生再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了,可是她遇见了他,是何等的幸运!她只想今后的日子和他在一起。
九、婚礼
这个美丽的金秋时节,秦予素和孟清寒举行了婚礼。说是婚礼,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两个人的家人、朋友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身着红裙的秦予素是幸福的新娘,任谁都能看出来,孟清寒的眼里只有她。孟的父母从那座小城赶了过来,秦予素的母亲也破例没有发脾气,看起来还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孟的父母年纪大了,希望他们能回到故乡,他们商量好把这里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就跟他回故乡去生活。
杜芳菲喝了两杯红酒,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她终于和宁坤分手了,因为她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一个爱人,如果不能遇到,宁可自己一个人独善其身。她抱住了秦予素,她说:“亲爱的,一辈子这么长,我相信我总会遇到那个对的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纪,我们都永远青春,永远热泪盈眶,永远勇往直前!”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美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