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马斯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艾迪,听完后艾迪同样感觉不可思议,此时他又注意到了马斯身边的小女孩安娜,他问马斯:“这个小女孩是谁?”
“哦,她叫安娜,和我一样都是被眼镜男绑架到这里的。”
“哦,这样啊。”艾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安娜,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火光很弱,看得又不是很清晰。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艾迪问马斯。
“现在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因为不知道拖下去会发生什么,还有,我们必须找到一些照明的工具,打火机的燃料快用的差不多了。”
“嗯,这该死的地方,为什么这么黑。”艾迪开始抱怨。
马斯将火机绕着房间四周查看,发现房间原本是窗户的地方被焊上了一块钢板,他指给艾迪看:“喏,看样子,这个房子里的窗户都被焊死了,所以光线进不来。”
“原来是这样。”艾迪点了点头。
“我们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吧。”
“OK,都听你的,当年你就是老大,我们……”艾迪还未说完,马斯便狠狠地用胳膊怼艾迪,向艾迪做了一个眼色,艾迪发现了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安娜,于是闭上了嘴。
三个人借着火光来到了楼下的大厅,和屋子里的窗户一样,打听的正门也被钢板焊死,无法出去。在大厅的东南处是一个厨房,马斯觉得也许在厨房会找到有用的东西。果然,在厨房壁橱里艾迪找到了一盒蜡烛,马斯接过蜡烛,用火机点燃,三个人一人一支。
后来安娜留在厨房里寻找食物,艾迪和马斯回到客厅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在走到客厅西侧的墙壁面时,艾迪发现了一幅油画,他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这幅画,紧忙拽住马斯,马斯回过头看着眼前的油画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马斯,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是的,当然记得。”
两个人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三)
马斯和艾迪其实关注这场拍卖会很久了,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全是富翁,而今天的拍卖会上会展出一幅外国名家的画作,价值百万,马斯和艾迪的计划是这样的,在拍卖会上观望谁会买下这幅画,然后尾随到这位富翁的家中实施盗窃。俩个人很早就已经开始盗窃生涯了,偷盗几年来马斯和艾迪从没被警方抓到过。其实也不能怪警察无能,现如今腐败猖獗,社会动荡,警局内部早已污乱不堪,没有人愿意认真工作了。
“好,感谢各位买家亲临现场,参加此次的拍卖会。这次要拍卖的物品是外国名家的画作《守望者》,这幅画作现在的所有人是美尚公司的老总卢锡安,现在他委托本公司代为拍卖,起拍价是一百万。”
“外国名画,这个叫卢锡安的小子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从黑市弄来的吧。”坐在一旁的艾迪向马斯开玩笑讲着。
可马斯的心思一直没有在艾迪这里,此时的他其实注意到了美尚公司的老总,他正坐在拍卖台下的一个角落里,看起来特别瘦弱,脸色发黑。
对于美尚公司的老总卢锡安马斯其实早有耳闻,前些年凭借自己的努力创造了美尚公司,曾一度进入五百强企业,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公司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的美尚公司已然是一个空壳,有传闻他是因为赌博导致破产,除此之外,卢锡安还染上了毒瘾,目前看来,卢锡安这么瘦,可以证实传闻可能是对的。
拍卖会正式开始,卢锡安坐在台下满眼期待地看着到访的各位来宾,希望有富翁可以给出完美的价格,可是令人惊讶地,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抬价。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卢锡安手里没有钱,急需靠卖掉这幅心爱的画作来维持生计,所以大家都在观望,想要把这幅画的价格压得更低,原本是拍卖会,恐怕这次要变成二手市场了。
“马斯,你发现没有,好像没有人愿意买下这幅画作诶。”
艾迪在马斯的面前喋喋不休,他开始有些烦了,艾迪总是改不掉这个唠叨的毛病。马斯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所有人都在试图逼迫卢锡安压低价格。
果然,在拍卖会最后,没有一个人出价,现场的主持人都愣在台上略显尴尬,最后卢锡安一脸失望的表情,虽然缺钱,但卢锡安还是没有压低价格,画作没有卖出去,卢锡安只能返回家中。
“马斯,不如我们去卢锡安那小子的家中偷吧,看他那样子应该家里也没有保镖,而且听说他家中前几年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弄出来卖一定很值钱。”在一家面馆里,艾迪向马斯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马斯听完艾迪的话后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完碗中剩下的面条,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那是当然!”艾迪一脸自豪的样子,顺手从兜中掏出一张纸条,铺在桌子上,上面写的都是各个有钱人的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员状况,记载得很详细。
马斯仔细地看着这个名单,上面果然有卢锡安的家庭住址,“你小子,还真把偷窃当事业了,这么专业。”
“哈哈,谁叫咱是吃这碗饭的呢。”
“好,没问题,今晚就去他家。”
进入夜色,马斯和艾迪准备好工具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来到了郊区的一间别墅,长时间没有人清理庭院,院子里早已杂草丛生,银白的月光下别墅却显得如此寂静。
流程已经很熟练了,马斯和艾迪轻而易举地用铁丝打开别墅的大门进入到了屋子里面。整个大厅很寂静,没有一个人,在大厅的西侧前方壁上挂着今早没有拍卖出去的那幅名画《守望者》。
“怎么屋子里好像没有人呢?”艾迪不免感到奇怪,“好诡异啊。”
两个人在大厅里转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又顺着楼梯来到二楼,挨个屋子里转,但还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发现,整个期间都没有见到有人出来。
“什么破地方,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家里怎么灯开着没有人在,难不成是不想要了。”艾迪又在一旁发着牢骚。
这时马斯注意到了走廊尽头的屋子,哪间屋子的门半掩着,而且只剩下那件屋子还没有进去看过,马斯叫上艾迪向尽头的房间走去,等来到门口时,眼前的一切惊住了两个人,只见房间的地板上满是血迹,卢锡安就躺在床上,胸口还插着一把钢刀。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谁干的?真是晦气。”艾迪有点被吓呆了,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死人。他不想在这里逗留,连忙对身旁的马斯说道,“快点走吧。”
“等一下,卢锡安好像还没有死,你看他还在呼吸。”马斯叫住要转身就逃的艾迪,指向床上的卢锡安,的确,卢锡安的胸脯还在缓慢地舒展着。
“快走吧,就不要管他了,如果要是救他,恐怕咱们会有苦头吃,这毕竟是一件人命案件,不是简单的盗窃。”
马斯听从了艾迪的意见,最后惊慌地离开了别墅,回到家中,马斯内心总是忐忑不安,后来他拿出了手机……
(四)
“马斯,我们现在以该怎么办?”
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后,艾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此时的他有些害怕,他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带到这个地方,难不成是因为当初没有救卢锡安,而他生气了,所以回来报复自己?与此同时,马斯和艾迪一样,也处于迷茫之中,现在的他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那就是逃离这座别墅的出口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艾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马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我总觉得那个安娜有点怪怪的。”
“哪里奇怪了。”马斯看向厨房里的安娜,此时的她正在厨房里四处寻找食物。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总是感觉和安娜似曾相识,还想在哪里见过。”
艾迪好像见过安娜,听完艾迪的回答记忆从马斯的头脑快速闪过,但从记忆中没有捕捉到和安娜任何有关的片段,可以断定,自己没有见过安娜。
“马斯哥,艾迪哥,我从厨房里找到了两个牛肉罐头,没看见保质期,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
安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马斯和艾迪的身后,把两个正在交谈的人吓了一跳,看着安娜捧过来的牛肉罐头,早已按耐不住饥饿的艾迪一步走上前,顺势拿走了一个罐头,“管它过没过期呢,反正已经饿得不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在客厅里,安娜、艾迪、马斯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摆放着吃剩的牛肉罐头,不得不承认,虽然看起来罐头好像过了保质期,但是吃起来口感还是很棒,或许是因为太饥饿了所以尝不出来味道,又或许罐头里面添加了大量的食品添加剂,现在的厂商一直都很黑心。总之,三个人吃的很饱,也积攒了一些力气。
后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这时艾迪提出来不如大家分头行动,能够缩短时间,马斯和安娜都采纳了艾迪的意见,三个人一个人拿着一只蜡烛,艾迪去了二楼,安娜留在大厅,马斯则转到大厅后面查看。
伴着微弱的烛光,马斯来到大厅后面发现了一个储物间,门没有上锁,但挂在门上的锁头早已锈迹斑斑。马斯轻轻地推开储物间的大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马斯将蜡烛递进屋子里,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子里面很乱,地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在屋子里转悠了很久,马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就在马斯准备离开时,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一把斜靠在墙上的鞋架绊倒在地,摔得马斯的胳膊生疼,蜡烛差点掉落在地上熄灭。“真是倒霉。”马斯站起身,扑打着粘在身上的灰尘,不经意间马斯发现了地上的一个相框,马斯好奇地捡起地上的相框,当他翻过相框,里面的照片让马斯大吃一惊,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眼前的照片。
“原来是她!”马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突然从外面传来艾迪的一声惨叫。
马斯拿着相片立刻跑出储物间,来到大厅发现安娜已经不见了。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马斯立即跑上二楼,在艾迪被绑的房间里,马斯找到了艾迪,此时的他胸口插着一把钢刀,鲜血从他的胸口缓缓流出,艾迪已经死了。
马斯愣在原地,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一个黑影缓缓向他走来。
马斯在墙壁上看到了被烛光照亮的人影,他知道这个人影是谁,就是照片里的人。
照片里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个人是卢锡安,而另一个是卢锡安的女儿,安娜。
“马斯,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五)
我叫安娜,卢锡安是我的父亲。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最疼爱我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母亲得了一场重病,父亲花了很多钱也没有把母亲从死神手中拽回来,于是我四岁生日那天就已经失去了母爱。
那时的我还不懂事,除了旧照片,在我的脑海中再也没有母亲过多的记忆。后来听说母亲走的那天,父亲流下了许多泪水,我记得有一天父亲抱着我对我说,“安娜,从此只有我们父女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父亲很疼我,生活的各个方面他总是竭尽所能给我最好的,一直到我十岁那年,我发现父亲变了,不再是我熟识的那个人。四处打听后我才得知,因为父亲被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算计,结果父亲一手辛苦创办的美尚公司濒临破产。
为了东山再起,父亲竟然想到了赌博,想要一把收复失去的一切,可他没有想到一场赌博过后直接葬送了整个公司,而他虽然守着豪华的别墅,名车,但实际上就是一个穷人。
父亲变得越来越堕落,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愿意出去,直到一天晚上我放学回家,竟然发现父亲瘫倒在沙发上,衣着邋遢,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在茶几桌上摆放着一只针管,还有一小堆白色粉末状的晶体,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白色晶体叫做毒品。
父亲吸毒越来越严重,他也一天天地消瘦,头发也变得花白,在他的胳膊上满是针眼的痕迹,让我感到恐怖的,是他吸毒后的状态。他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甚至要强暴我!我从未如此害怕,我见到他扑过来只得四处逃跑躲闪。
我恨透了毒品,是它让我的父亲变成这样,我也恨透了卖给他毒品的人,我恨不得亲手杀死他。于是一次我趁父亲不注意偷偷跟他,我知道他又要去买毒品了,果然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我看到了和父亲交易的毒贩,那个人就是艾迪。
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收藏外国名画,但是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卖掉自己心爱的画,有一幅名叫《守望者》父亲一直舍不得卖掉,最后迫于生计,父亲还是决定卖掉它。可是那天父亲没有卖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吸毒,那天夜晚在我的房间里他又一次要强暴我,我为了防身从被子里掏出准备很久的钢刀,想要把他吓走,没想到的是,父亲竟不小心被脚下的玻璃球滑到,整个身子扑倒在我的身上,那把钢刀就这样插在了他的胸口。看着鲜血直流,我很害怕,我躲在衣柜里不敢出去,直到几分钟后,马斯和艾迪闯进了我的家中。
当时艾迪看到父亲后要赶忙逃走,我是多么希望艾迪和马斯能够打电话救一下我的父亲,因为我知道当时父亲还没有死,可是两个人却逃走了!一个小时后,警察和医生赶到,在衣柜里发现了我,后来警察不作为,这起案件也没有再查下去,终成悬案,而我也被送到了孤儿院。
是马斯和艾迪害死了我的父亲!尤其是艾迪,我一定要报仇!于是在昨天我特意扮作出租车司机的样子,将马斯用迷药弄到这里,而对于艾迪则使用一封信骗他,最后将他敲晕带到这里,本想设计一场矛盾让马斯和艾迪自相残杀,没想到计划失败,艾迪似乎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而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在二楼的卧室,趁艾迪不备,亲手杀掉了他。
那一刻,我感觉很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其实我本想再杀死马斯,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下不了手,因为从他的身上,我感到觉到了温暖,他像个大哥哥一样,对我体贴有加,可杀父之仇必报,我却下不去手,我到底该怎么办?
(六)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马斯静静看着安娜,此时的她正蹲在地上哭泣,他走到安娜身旁轻抚她的后背,“其实我想告诉你,当年我离开后打了电话,那些警察和医生就是我叫过去的。”
听到马斯的回答安娜心头一颤,她抬起头看向马斯,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安娜,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从那件事后,我的内心一直不能安稳,我也曾感觉对不起你的父亲,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也明白当年艾迪背着还做了许多非法的事情,可是并没有想到他会贩毒,而且害得一个家庭破碎,现在的他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那次从你的家里出来后,我主动跑到警察局自首,当然我也供出了同伙艾迪,所以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在出狱之后,他一把大火烧掉了我的家,而那次事故中,我的母亲永远没能逃出来。母亲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也曾想杀死艾迪为母亲报仇,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能将它深深地埋在心里,因为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安娜,放弃仇恨吧。”
(七)
在被困一天一夜后,马斯终于逃离了别墅。
马斯认安娜做了妹妹,两个人终于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了。
后来安娜主动自首,她对马斯说,既然杀死了艾迪,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马斯没有反驳她,而是安慰安娜,“放心妹妹,哥哥等你回家。”
马斯曾经问过自己后脑勺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安娜笑着说,“抱歉,你太沉了,拖你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松,脑袋砸在了鞋架上。”
“那我可真是倒霉。”
他们都笑了。
问好老师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