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旅
到野外去散步,我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株高大的柏树,身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整棵树,就像撒了香水的星空,很漂亮,很迷人。柏树是不会开花的,更不会开白花。这些白得迷人的小花,是七里香的。七里香很柔弱,它们是没法自己站立起来的,更没法自己冲向天空。但是,只要有肩膀借给它们,它们就会爬得很高,就会把美丽和香甜撒向天空。柏树担当起了这个肩膀的责任。于是,七里香直立起来了,它把自己变成了美丽的香味花衣,穿在了柏树的身上,于是,柏树和七里香一起,演绎了一场感人的故事,绘制了一幅美丽的馨香图画。
四、生命需要感恩
记得有一组新闻图片,讲述的是印度的一条狗。它的主人死了,这条狗一直守在主人的坟边,不吃不喝,直到死亡。这让我想到了2008年,汶川地震后,我哥哥急病猝死。死后,哥哥养的那条黑狗,一直守在哥哥曾住的屋子里,不出来。我回去看它,它仇视着我;我扔给它吃的,它不理不睬;它和我不熟悉。我把它委托给了老家和哥要好的老乡,老乡打电话给我说:“没有办法。黑狗不进食,不出屋。”黑狗知道我哥死了,不然,它不会绝食;它帮哥守着屋子,不准外人进去。这两只狗的行为,都是感人的,它们用自己的行为表达着对主人的感恩。
我记忆里还有一个真实故事。一个七十老太带着他养的一条小狗,住在女儿家里,女儿见不惯小狗,要丢弃小狗,要驱赶小狗,看着可怜的小狗,老人不同意。于是,老人带着小狗悄悄离家,在外租房住。一天,邻居突然听到了撞击门的声音,找来警察,打开门一看,老人躺在地上,小狗在老人身边一圈一圈地走着。老人的脸上,有狗粪,流着狗尿。屋子里的人都捂着鼻子,把老人身上的屎尿擦净,把老人送进了医院,虽然老人还是死了,但是,我是被这条小狗感动了的。我不知道当时在场的人看到老人的样子,是否厌恶小狗,也不知道小狗后来的结局,但是,我每每想起这个故事,就被小狗感动着。从现场看,小狗是要救主人的,它用屎尿当水没有救醒主人,它就撞门,寻求外来力量。小狗用自己的方法,报答了收留它养育它的老太之恩。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农夫和蛇的故事,这条蛇获得了新生,但是,它不知道感恩。所以,今天蛇和人都是对立的两个物种。“见蛇不打三分罪,打蛇不死罪七分”的俗语和“蛇毒心肠”的成语,都说明了人对蛇的憎恨。虽然是寓言故事,虽然是人对蛇的偏见,但是,这些内容都在提醒我们,一条生命,它的诞生和它的成长,都是得到了方方面面的帮助的,这条生命不是我们自己的,这条生命是需要感恩的。
生命的感恩,最为直接的感恩,就是感恩我们的父母。从我们的生命在生命之巢诞生的那刻起,到我们开始赡养父母的时候起,我们的生命之旅就走了一个圈。如果生命不知道感恩,我不知道我们的生命怎么善终,怎么在幸福中走回生命的起点。
经常看动物世界,看到了动物界争夺一把交椅的惨烈。曾经为群体生存做出贡献的头领老了,后来的强壮者于是用武力征服了老头领,在它地驱赶下,老头领凄惨地离开生活的群体。看到它离开的身影,我想到了它的死亡,我就凄凉地对自己说:“这是动物,动物是没有思想的。人是有思想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一个家庭的老头领,不就是父母吗?在父母老了,我们也像动物群一样,把老人驱赶出去吗?如果人的生命也在这样的圈子中度过,那是多么可悲,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老了,躺在床上,吃不了药,吃不了饭,喝不了水……我们谁希望这样?“屋檐水点点滴”,要我们老了之后,不落到这样悲哀的下场,那我们不仅要爱护孩子,还要孝顺老人。
有一个人,他努力挣钱,把平房修成了三层小洋楼。在六十岁左右瘫痪了。妻子和孩子都说没有钱,不送他上医院。他每天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流着眼泪听着老婆的絮叨,看着孩子的冷落。最为可悲的是,没有左右邻居去看他,都说:“他活该,是遭报应!”他兄弟姐妹很多,他是老大。当年,他们把老母亲一个人丢在老屋,每天就像喂牲畜一样,派个孩子把饭端到老人屋子,倒在老人那像狗槽一样肮脏的碗里就走了。在一个下雪的夜晚,老人光着身子冻死在了床沿……
所以,报恩父母,就是在报恩我们自己。只有自己拥有感恩的生命,我们才会得到其他生命的感恩。当所有的生命都知道感恩的时候,我们生活的世界,一定是一个空气优良、环境优美的百花园。
我们的生命旅途就是这样简单:生命诞生,得到养育,逐渐壮大,能承担,到衰老结束。但是,我们的生命之旅又是复杂的,需要保护,需要修剪,需要培养生命的担当力量和良好的品德,需要拓展生命的宽度和厚度,这样,在生命长度将要结束的时候,我们能微笑着对身边的人说:知足了,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