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原点(小说)
齐修远握紧双拳,双目微微合上。
剑气!剑意!龙吟!
这些东西都在不断的靠近他,在不断的吞噬着空间上的距离,在不断的斩灭生机。
就在那黄金巨龙下一瞬就要接触到他的是时候,他眼睛骤然睁开。眼神之中还透露出一丝的寂灭,一股杀意。
他背后那个巨大的白色巨狼此时也蠢蠢欲动,张大它的血盆大口,仰天一声长啸,撼动山河,地上的积雪涮涮松垮下来。
一声吼完,白色巨狼,一跃而出。
它的身躯遮天蔽日,整片天空都黯淡了下来,能够看见的不过是一团白色的身影在天空中滑行。
黄金巨龙并不躲闪,只是一往无前,这一战,比的不是技巧,不是策略,而是真正的内力深厚程度,真正的魔法凝聚出来的功法力度,这是硬碰硬。
“轰——”的一声,两头庞然大物撞在一起,大地都颤动了几下。
白色巨狼所过之处,那黄金巨龙竟然迅速地碎裂着身躯,光罩铸成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破灭。
黄金巨龙居然直接被撞碎了,白色巨狼看起来倒是安然无恙,继续往前冲着。
看到这一幕,齐修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头黄金巨龙的身躯虽灭,但是其中的剑意犹存。
那柄剑,竟然直接穿过白色巨狼的身体,向着齐修远疾驰而来。
此时,白色巨狼的身体中间,也被那道凛冽的剑意给穿透,身体上有一个骇人的血色窟窿。
白色巨狼向前移步百米之后,身体忽然慢了下来,停滞在原地。
然后它像是气数散尽一般,身体软塌塌的,看起来随时就会奔溃一般,不多时,他庞大的身躯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轰然倒下。
刚才的那一击,看似是白色巨狼占据优势,让对方心神俱灭,其实碎灭的只是幻像,那柄剑,那柄融合在龙躯之内的剑,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长剑穿过白色巨狼的身体之后,没有减慢飞行的速度,直奔不远处毫无防备的齐修远而去。
他现在已经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再也没有什么招数了,要挡下这一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肉体。
没有什么奇迹般的逆转,对手更没有仁慈之心,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齐修远看见殷红的鲜血从自己的胸膛之中缓缓流下,把自己素色的衣衫染得通红,把那柄突兀刺在他胸膛中的剑染得鲜红。
当那柄剑从他的胸膛之中拔出来,那些原本汩汩流淌的血液,直接从破裂的血管里喷射出来,溅到地面上的雪地上,那些沾染了鲜血的冰渣泛着亮红色的光泽。
他没有立刻死去,他躺在地面,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慢慢地流淌走,却没有办法去制止,只能轻轻闭上了眼睛慢慢等死。
这个冬日里第一天的最后一抹日光,渐渐从他僵硬的肉体移走。
……
雪地里有几只还未来得及迁徙的野鸟在鸣叫,像是给死者的哀歌,又像是幸灾乐祸。忽然,那些鸟叫声一下子消失不见,叽咋叫唤的鸟也都惊慌地飞走。
白茫茫的雪地上只留下一片耀眼的红色,那些红色的光泽背后,有着一些颜色更为鲜艳的红芒,在缓慢地移动,那是一双血色的眼睛。
……
(5)逃离
冰雪把大地又覆盖了一层,整片世界不再存留一丝生命的痕迹。
在苍茫的雪地之中,一个孤独的人影步履踉跄地行走在上面,他每留下一处脚印,雪花立马就覆盖在上面,连同那些被染红的冰渣一起覆盖,不留痕迹。
翌日清晨,那个在雪地之中行走的人渐渐走到了距离北境主城的郊区之外的一处低矮的屋舍之下,他在哪里整理了下自己破旧不堪,还染着大片血迹的衣衫,目光有些凝重地看了看那间低矮的屋舍。
他的脸色和这雪地一样苍白,如果不仔细去看,难以发现他还是一个活人,毕竟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但他的确还是在活着,因为此时的他正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房间。
屋子里面格外的安静,这里甚至比外面还要寒冷,那人脱下自己带血的衣衫,熟稔地走到一个木箱面前取出一件衣服换上,在他脱下衣服的那一刻,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胸口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伤口上面覆盖了许多被碾碎的植物,起到了止血的作用。
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渐渐停了下来,气温稍稍地回升了一点。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这意味着追兵即将到来。
齐修远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再走到家中,俨然算是一个奇迹了,从他伤口上的那些残存的植物来看,是有人救了他,但这个人绝不是他们魔法共和国的人,因为这里的人绝不会用植物给伤口止血。
不管如何,他活了下来,却和没有活一样,这个世界似乎剥夺了他的一切。
他站在门口,只觉前路漫漫,不知路在何方。
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亲人,仅此而已。
此刻,他手里的长剑不再是对抗这个世界最锋利的武器,只要一念之差,这把剑便会要了他的命。
既然生而无望,何不一死了之。
在迷茫之际,他忽然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个身着黑袍老者的话,或许,在北方,真的有着不一样的世界吧。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更多的人是就此走向沉沦。
是涅槃重生还是走向深渊,更多的是自己选择。
在那片银装素裹的雪地里,他的瞳孔闪耀着亮光,深情的目光遥望着北方,遥望着那道屹立了数千年的长城。
如果人心不在,有长城壁垒又能如何?
拉里再次遇见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只见他浑身上下都破烂不堪,只有手里的那柄长剑还闪耀着耀眼的锋芒,但是相比于当初他在雪地里,不断里流淌着鲜血奄奄一息要好上不少。
齐修远见到眼前这头冰原狼的时候有些诧异,当他想起自己那天在雪地中垂死挣扎之时,一对红色眼睛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忽然觉得这头冰原狼和他像是相逢已久,这次倒是久别重逢了。
不在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有着更多的猜忌和试探,他走向对方的时候,对方并没有逃避。
“你从北方来,你应该知道怎样越过长城吧?”
齐修远站在那头冰原狼边上,深情的目光望向北方,充满了希望,他没指望对方听懂他说什么,他只是想说一说。
但是那头冰原狼好像听懂了一样,低着头带着他向北方走去。
其实拉里一句也没有听懂这个人类在说什么东西,它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自己当初希望来到北方时的那种感觉,它熟悉这种感觉,所以它明白。
几天之后,在绝境长城的一段城墙之下,一人一狼出现在那里。
在那段坍塌的城墙之下,夕阳斜长的光线映照在墙面上,苍老的石块,破旧的城墙镶嵌在大地,像是一幅不加雕琢浑然天成的立体画,美得天空都流下眼泪。
拉里转身离开这里,它白色的皮毛反射着夕阳艳红色的光,北境并不算太大的风夹带着地上的雪花碎絮卷进它的鼻腔里。它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类为什么要去北方,不过既然他想去那就送他一程吧。如果拉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想去北方寻找新的世界,寻找更美好的生活的话,它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齐修远很感激这头冰原狼送他来到这里,但是他们是终究陌路殊途,如果他知道那头健硕的冰原狼一直向南,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他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南北世界,隔着的从来不是一道长城,而这个世界真正所残酷的,也绝对不是一道长城可以隔开的。
这片土地或许发生过事,或许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如何,太阳在明天依旧照常升起,该改变的不该改变的,什么都不曾变化。
许多年后,历史的篇章这样写道:
科技共和国前一年,科技王国越过绝境长城攻打魔法共和国,魔法共和国境内再无魔能不足以对抗,大败,先知哈利波特自刎于绝境长城。
科技共和国元年,科技共和国成立。科技共和国的首脑爱迪生,在开国大典上信誓旦旦地向所有人保证,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们再也不用惧怕寒冷了,看台下面响起了旷久不息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