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琼崖怒潮(戏曲) ——新编历史京剧
邝薄生:哪里,哪里,这还不是都仰仗彭团总你老兄的帮忙,我们才取得如此的胜利。今后只要你我共同联起手来,那就是没有剿不了的共,没有灭不了的匪,没有打不胜的仗,没有……
彭海川:哦,没有……?老弟你怎么不往下说啦?
邝薄生:哦!不过内陆民众十分刁顽,海岛百姓更不太安分。湖南湖北暴动不断,南昌、长沙、广州起义连连,共党就象那瘟疫,只要有那火星点点碰到我们琼州的干柴就会大火猛燃啊!
彭海川:老弟有何高见啊?
邝薄生:那就是加强武装,扩大你的民团啊!
彭海川:不瞒老弟您说,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的团丁还都使着大刀,我是有人缺枪啊。
邝薄生:(诡密地)这枪嘛……!
彭海川:(心领神会)为了这次您的剿匪胜利,我特备薄酒给您接风洗尘。
邝薄生:为你地面的安宁我帮你平息了一场由共匪煽动的民众暴乱,这次出兵的军费、粮饷……?
彭海川:好说!好说!
邝薄生:来人!(两个勤务兵上。)
勤务兵:有!
邝薄生:把我给地方民团准备的礼物抬上来!
勤务兵:是!(两勤务兵下)
邝薄生:这回老兄该满意了吧?
彭海川:我也不会让团座您失望的。(两士兵抬一大木箱上。)
邝薄生:一点薄礼请彭团总验收,笑纳。
彭海川:(故做不知地)这是什么?
邝薄生:五十条步枪!
彭海川:这么大的礼,我怎能来而不往!(向内喊)拿上来,我要当面敬献给团座。(两团丁各扛一个大手提箱上。)
邝薄生:这是什么?
彭海川:十万光洋。(狡狤地)这五十条枪可不是你邝团座的私产,我怎能愧领呢。
邝薄生:(假笑地)哈!哈!哈!这十万光洋,你不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啦!
彭海川:军火换光洋,老兄可中饱私囊,这叫剿共发财两不误。老兄可真有你的!请!
邝薄生:民脂与民膏,老兄随意的纂取,羊毛又出在羊身上,老兄你何必过份把心操!请!(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彭海川:(陪笑)呵呵!呵呵!呵呵!!团座请!众位列公请!(众入席。)
[酒席桌上彭海川、匪团长与众推杯换盏,相互恭维。(匪团参谋上)
匪参谋:报告!抓到到共匪带到!
邝薄生:带上来!
匪参谋:是!(下)
彭海川:团座,您看我们是不是喝完了酒,换个地方再提审?
邝薄生:哦,我们边吃边审那是多么有趣,快活?(匪兵甲、团丁甲推王文成上。)
彭海川:邝团座威风!
王文成:(唱)【二黄导板】
步入厅堂,四下看——
渔霸地主会首豪绅桌上边。
想外面,贫苦的人民吃糠咽菜把肚子填
看这里,鸡鸭鱼肉猴头燕窝盘中餐。
富人穿的绫罗绸缎,
穷苦百姓,缝缝补补四处露肉,破衣衫。
富人住的青砖亮瓦,金壁辉煌如宫殿。
【转西皮垛板】
贫民们风里来雨里去,终日奔忙露宿又风餐。
这样的世道要砸烂!
这样的官府要推翻。
这样的社会要改变!
这样的不平,革命者的心!心!心!怎能安?
彭海川:你,叫什么名子,是谁派你来海岛的?
王文成:哼!五年前,你不是要斩草除根的吗?(傲然地将身转向匪团长一边)
邝薄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当共匪多少年了?
王文成:(又傲然地将身转向彭海川一边)哼!
邝薄生:你和谁一起到此,扰乱琼州的地面,弄得海南不安?(凶恶地)快说!
王文成:(挺胸昂首地)我只晓得百姓为什么暴动!民众为什么造反!
彭海川:你……!
王文成:怎么,你还要我当众回答吗?
彭海川:你今天落到了我们的手里还想嘴硬?
邝薄生:就凭你们几个区区共匪,纠集乌合之众也敢起义造反,犯上作乱?
彭海川:我看这真是蚂蚁撼树,绣花针捅天。
邝薄生:好好想想吧,在中国,只有蒋主席推行的三民主义才是立国之本。
彭海川:只有拥护蒋主席主张的戡乱剿共才是救国良策。
王文成:你们的蒋主席叛变革命戡乱剿共是为了他个人利益,他们的大地主资产阶级的利益。你们拥护他也无非是在维护你们富人的天堂。
彭海川:一派胡言!蒋主席用三民主义构建的中国是国泰民丰,老百姓是安居乐业。我看你不要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王文成:哈!哈!哈!
彭海川:你……!
王文成:(唱)【西皮导板】
我们穷人一天到晚苦奔忙,
血汗换来的收入让你们剥削光,
破菜乱粥难糊口,
稍有不满体肤伤。
我们贫苦人吃了谁的肉,
又敢骂了谁的娘?
匪团长:你不要煽动,这是赤色宣传!
王文成:(冷笑)呵!呵!那我问你,今年是哪一年?
彭海川:民国一十八年。
王文成:你们的苛捐杂税,田赋粮款已经征收到了民国三十八年,是装进了谁的腰包?是填进了谁的肚肠?
(唱)【二黄导板】
寅吃卯粮,这就是你们的利民之本?
【回龙】
鬼编故事,在骗人。终日劳累,血汗流尽。
活如牛马,难生存。
奴隶受罪要反抗。
世无公平怎安分?
【西皮导板】
一宗宗,一件件我与你们掰扯尽。
找到民众问一问,我说的是假还是真?
邝薄生:这……!就算你说的是,这也只是地方上有些失误,与邝某无关。
王文成:你们经常抓民夫挖战壕修炮楼,,这就是你们的救民良策?强逼贫苦百姓出徭役纳战勤,这就是你们的利国之本?
彭海川:这……这也是军队之事,与地方没有瓜连!
王文成:呵!呵!这真是府里的丑事都是秃丫头做的!我看你们是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掠夺了百姓的钱财,榨了民众的血汗,逼得民众不得不起义,迫得百姓不得不造反。
匪团长:(歇斯底里地)你不要在这进行赤色宣传!按照蒋主席的规矩,一定要把你这共匪严办!
王文成:(唱)【西皮导板】
共产党不抢不盗,光明磊落何为匪?
你们是,乌鸦看猪,满眼黑!
你们手里有枪,我们有真理。
讲经论道谁怕谁?
【西皮摇板】
天下百姓求解放,建一个自由新天地
犹如这猛火强遇干柴堆。
冲天的怒火燃烧起
到那时,
【西皮垛板】
要把你们反动政权烧成灰。
作恶多端能多久?
到头来看你们的下场,是乐还是悲?
邝薄生:(歇斯底里地)把他给我拉下去,枪毙!枪毙!!(两个匪兵急跑上。)
彭海川:慢!
邝薄生:老兄有何高见?(彭海川凑去与邝团长耳语。)
彭海川:留下此人,飨后自有妙处。
邝薄生:好!就依你老兄之见……
彭海川:来呀!(两个团丁上。)把他给我押进大牢!
两团丁:是!(两团丁、两匪兵推王文成下,彭海川扶邝薄生下,众随下。切光)
——幕落
第三场 两营对垒
[第一场的三天后,琼崖农民起义军营地,广场空地上有几座用竹杆、芭蕉叶搭就的茅屋。茅屋前有两面红旗招展。
幕 启:(茅屋前各有农民军背大枪或梭标站岗。茅屋四周亦有游动哨走动。)
(幕后群唱)【西皮慢板】
一轮红日照琼崖,
海南盛开九月花。
有党引领革命路,
以少胜多把敌杀。(冯阿婆上。)
冯阿婆:(唱)【西皮慢板】
暴动以来耳目新,
党给琼崖派来了指路的人。
受压迫的贫民揭杆起,
【西皮二六】
砸碎枷索求解放。
千年奴隶要翻身
自古来,官府的压榨气受尽。
地主的剥削催命魂。
海盗土匪实难忍。
工农革命就是要改造旧乾坤
(白)三天前我们琼崖农民在这里举事准备暴动,国民党兵匪与地主民团前来镇压,乡亲们摩拳擦掌要与敌人死拚。幸亏有共产党派的代表及时赶来阻止了我儿子的鲁莽行动,起义队伍边打边撤,缴了十条枪还抓了十个俘虏。我方无一伤亡,这也算不小的胜利。根据现在的情况,上级把参加起义的农民军改编为琼崖赤卫队。党代表和我儿子他们正在开会
我去给他们烧水。(带红臂章的赤卫队员甲、乙上。)
队员甲:冯妈妈!
队员乙:阿婆,您好啊!
冯阿婆:(高兴地)我好,我好!人心齐,大山移,见到你们生龙火虎的样子,我这心里啊,好着呢!
队员甲:冯妈妈。为了我们总是那么操心劳累。
冯阿婆: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们为谁?党代表为谁?我儿子又是为谁?你们为了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舍生忘死,日夜奔忙。我一个老婆子就是为你们跑跑道,送送信,洗洗衣服做做饭还不应该吗?
(唱)【西皮流水】
普天下穷苦人是一家,
更别说咱们同住在琼崖。
队员甲:(接唱)
冯妈生来心肠好,
海南有名活菩萨。(阿香、阿囡、阿罗、阿芒上。)
冯阿婆:(接唱)
菩萨难解大众的苦,
靠大家团结起来把穷根拔。
阿 香:……
阿 囡:……
阿 罗:……
阿 芒:(同唱)【西皮流水】
天下穷苦人,是一家
我们拥有你冯妈妈。(红侠上,冯阿婆、队员甲迎上前。)
红 侠:(热情地)冯妈妈,你们都在这里?
冯阿婆:是啊!你们的会开完了?
红 侠:是啊,冯妈妈,您都这么大的年纪,还关心农民起义闹翻身的大事,这可真让我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啊!
冯阿婆:可别这么说,你们不畏生与死远从大陆来海岛帮助我们贫苦人民闹翻身是为了谁?(幕后响起国际歌)
红 侠:农民起义为革命,党领导革命为人民(跟随国际歌。)
(唱)【西皮流水】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白)国际歌号召我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唱)
歌声响,飘万代。
把革命的大旗树起来。
天下工农团结紧,(冯白驹上)
冯白驹:(接唱)
砸碎铁索链,
众:(接唱)
翻身做主人!
红 侠:(唱)【西皮慢板】
天下工农团结紧,
砸碎铁索链,翻身做主人。
推倒三座山,拔掉苦穷根。
冯阿婆:(接唱)【西皮原板】
早也盼啊!晚也盼,
终于盼来了共产党
这个领路的人。
千人万人跟您走。
誓死革命不变心!
众:党代表,以后怎么办,我们全听你的。
红 侠:我们的农民起义刚刚开始,赤卫队刚刚组建,为了保存有生力量,我们必须运用毛委员在井冈山创造的游击战法。
冯白驹:什么游击战法?
红 侠:十六字方针。
众:哪十六个字?
冯白驹:你说说看!
红 侠:那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冯白驹: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红 侠:我们要把敌人,肥的拖瘦。
冯白驹:那就是要把瘦的拖跨。
红 侠:一点不错,这就是我们毛委员的精典战法。
冯白驹:这正适应我们琼州的有利地形,我们这有水有山。
红 侠:有芭蕉丛,椰子林。
冯白驹:正好也给敌人来个钻、藏、追、打。(李铁鼓上)
红 侠: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李铁鼓:队长,党代表,有几个民团团丁前来投诚。
红 侠:我们还要防敌人的明枪暗箭,诡计花样。
李铁鼓:(鲁莽地)看我去把他们收拾了。
红 侠:他们要是真心,就留下,要是玩花招,
冯白驹: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红 侠:同志们,我们就照定好的去做准备。
众:是!我们正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