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童话之秋”征文】无痕的爱(小说)
“水井的水,还是那么甘甜!”淑芬喝了一口,感觉心底一阵沁凉。
倩倩和小小还在等着喝水,恰巧水井旁边有个不大的竹筒。说起这个竹筒,是一户好心人家专门制作的,竹筒由两截成人拳头大小的竹节组成,往上一截是空心的,下面一截是实心的,用来盛水。隔三差五,只要竹筒没了,他们都会及时地补上。
往竹筒里装满了水,淑芬便径直往回走去。却说倩倩与小小这头,一个险些致命的危机正向他们步步紧逼,一条剧毒的五步蛇,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吐着信子直往这边奔来……
由于处在山脚下,不时会有烦人的蚊虫叮咬,倩倩和小小的两腿都起了几个大包。随着啪的一声,小小硬是将一只蚊虫的性命断送,然而,他再一次挥手的时候,那蛇一口咬了上去,小小只觉自己的食指一阵刺痛,定睛一看有着那五步蛇留下的两个牙齿印。倩倩见状,心头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用手里的竹竿将蛇驱赶走。刚才的这一幕,正巧被淑芬看见,她立马加快了脚步。
“快让娘看看!”淑芬看见小小的手指血液在发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已经不能再等了,否则孩子会断送性命的!”淑芬边想着边拉着小小的手儿将嘴凑了上去。
随着淑芬嘴唇不断地将毒液吸出,小小的神情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可,那毕竟是条剧毒的蛇,淑芬在吮吸的过程中,那被稀释的毒液正一步步威胁着她的生命。淑芬待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把小小的手指包好后,眼睛一发黑,就晕了过去。
倩倩和小小从来没有见过这情景,便一个劲儿地哭泣呼喊,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两个孩子的声音被一位有着丰富捕蛇经验的老者听见了。
“老爷爷,您救救我娘吧!”倩倩和小小一起央求道。
“别急,我看你们的娘还有救!”捕蛇老者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淑芬的两眼皮。
“老爷爷,您真的能确定?”倩倩和小小听了,眼里不由地燃起了曙光。
“放心,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怎么敢打马虎眼?”捕蛇老者很认真地回答。
倩倩和小小听罢,那颗悬着的心渐渐平静了许多。捕蛇老者示意两人将淑芬的上半身扶起来,而后拿出自己炼制的解毒之药,一手将对方的嘴巴卡住呈O字形,一手把药喂了进去。因为药是颗粒状的,捕蛇老者又喂了一点水。潜意识里,淑芬动了动自己的喉咙,把药和水一并入了腹中。这捕蛇老者的药丸非常神奇,淑芬在吃下解药不久,便慢慢醒了过来。这时,捕蛇老者看见了小小手指上的伤痕,他怕还有余毒,就让他吃了一颗解药,以防万一。
“我这是在哪里啊?”迷迷糊糊中淑芬说。
“娘,您醒了,是这位老爷爷救了您!”倩倩见状,立马高兴地说。
“快,快,谢谢咱的救命恩人!”恢复一点意识的淑芬连忙示意道。
“谢谢您,老爷爷!”倩倩与小小不约而同地说道。
捕蛇老者面带笑容地接受了这最真诚的道谢,而后起身走进另一片树林里,没了踪影。捕蛇老者走后,淑芬便催促倩倩和小小两人赶着猪继续上路,在走过一座高高的山岗,隐约可以看见前方袅袅升起的炊烟。
“那就是咱家,耶,终于要到家啦!”小小见状,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
“走,咱们这就回家!”
听见这振奋人心的话语,倩倩和小小拼命奔跑,害得淑芬一人赶着两头猪在后面慢悠悠走着。
“爹!娘!”随着小小那稚嫩的声音响起,自屋里走出来两个人。
“孩子,你可把我们想死啦!”小小的父母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咦,这位姑娘?”因为从未见过倩倩,小小的父母几乎是同时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这时,淑芬赶着两头猪走了过来,她见这尴尬的情景,就笑道:“说不定,倩倩将来能当你们的儿媳妇哟!”
“妹子,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小小的母亲微笑着说道。
“嫂子,是逗你开心的!好了,不说风凉话了,咱进屋细说!”淑芬突然很认真地说。
“当家的,你去把两头猪关上,我与妹子有话要唠!”小小的母亲边说边拉着淑芬的手儿走进屋里。
“一定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吧?”小小的母亲问道。
“嫂子,事情是这样的……”
小小的母亲知道了淑芬家里所受火灾的经过,淑芬本来是想痛哭一场的,可她明白再怎么也不能在倩倩和小小的面前哭泣,她要让两人看见自己坚强的一面,不然,他们就会在精神上失去一只坚实的臂膀。
好不容易捱到了赶集的日子,小小的父亲比较懂得生猪上的交易,他便赶着两头猪独自去了集市。在那里,经过与几个买家讨价还价后,最终把价钱给定了下来。小小父亲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吃完了饭,小小父亲便将卖猪的钱交给了淑芬,淑芬拿在手里自是一阵感激不尽。
4
第五天,淑芬打算回到自己的家里,叫上一些能工巧匠把大火烧毁的屋子清理一下,之后,再买些木料重新盖栋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奈何,小小的母亲一再挽留,淑芬一行就又住了一夜。
第六日清晨,淑芬很早便起床了,一同上路的还有倩倩和小小。淑芬一行没走多远,就觉得一阵地动山摇,由于失去重心的缘故,他们一并摔倒在了地上。淑芬见着一旁有棵大树,她便用尽全力抱住,同时嘴里喊道:“倩倩,小小,你们两个紧紧拉着我!”两人见状,就搂着淑芬左右两条腿,生怕被突来的震动卷得没了踪影。
虽然淑芬三人暂时稳住了身体,可剧烈的震动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正在这时,他们附近不远的地方又硬生生张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那条裂缝人一旦掉进去,肯定在劫难逃。
“你们一定要抓牢了!”因担心两个孩子会被吓着而松开拉着自己的手儿,淑芬突然扯开嗓子喊道。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剧烈的震动才算停歇,许是命不该绝,淑芬不禁在心底暗暗吁了一口气。淑芬观察了一下四周,感觉危险已经离他们而去,就很自然地放开了大树。
“娘,您听这是什么声音?”倩倩和小小一起问。
“嘎吱,嘎吱……”这分明就是大树要倒的声音,淑芬忽然想起了眼前这颗树来。
“快走!”见着情况十分危急,淑芬拉着两孩子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只听轰隆一声,大树倒于地上。
“还好,路没有被阻断!”淑芬望了望通往小小家的那条羊肠小道说。
“走,姐姐咱们回我家去看看!”这时,小小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说了句。
倩倩想不出要拒绝的理由,两人便小跑了起来,淑芬禁不住喊了声:“慢点!慢点!小心摔着!”沿着一片狼藉的路途返回。
“前面就是了!”选择一个不大的山包走上去向远处望着说。
“不对,怎么连房子的影儿都没见着?”直觉告诉淑芬,小小一家可能已经遇难了,那种无名的痛瞬间涌上心头。
“爹,娘,姐姐,你们在哪里啊?”小小哭泣着喊道。
淑芬领着两个孩子飞快地跑着,不一会就到了小小的家,可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在一块崩塌的厚木板下,淑芬寻到了小小的母亲。此时,小小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
“妹子,小小以后就全交给你了,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小小母亲声音微弱地说道。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淑芬不加思索地回答。
两人正说着,突然整个地面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小小母亲见状忙喊道:“危险!快走!快走!”小小不想离开,淑芬就跟倩倩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一推一拉着小小,离开了现场。
“快趴下!”淑芬向身后望去,发现一块速度非常之快的巨石,正朝他们这边袭来,情况十分危急,她想也没想就大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淑芬三人刚刚降低身姿不久,那块巨石滚动着在山包上的内侧做了一个俯冲姿势,呼的一声,带着强劲的风从他们耳边飞将而去。面对这突来的一幕,淑芬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来。
庆幸的是,这次剧烈的震动并没有持续多久,转眼之间便停歇了下来。
小小两手拳头紧捏的同时,他对着前方那堆乱石大声吼道:“爹——娘——”只听咚的一声,小小双膝跪地,向着那曾经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三躬,一旁的淑芬和倩倩见状,留下无言的泪水,也深深地鞠了三躬……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淑芬无不担心地提醒着。
倩倩和小小倒是懂事,便跟着淑芬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5
该何去何从?此刻,淑芬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先去看看被烧毁的地方,毕竟自己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淑芬想着,心头一阵伤感。
淑芬所在的村庄人烟稀少,数数也超不过二十户。这次,强烈的地震范围之广,所带来的灾难更是史无前列的。淑芬一行回到村庄的时候,四下一片死寂。
“不能停留于此,对了,我还有自己老家可去!”淑芬呆在原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忽然一道灵光闪现脑海。
按理说,淑芬已有些日子不曾回自己的老家,特别是那次疫病爆发后,由于觉得亏欠逝去的亲人,就一直把这份难得的思乡之情深深埋在了心底。
“娘,您看前面有个木棚,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小小和倩倩指着前方高兴地说。
“慢点儿,你们两个慢点儿!”两人急匆匆跑了过去,害得淑芬在后面不住地叮嘱着。
点了一些东西,淑芬三人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快就完了。
“咦,不对啊,怎么钱没了!”淑芬准备去付账,奈何不见了钱袋,她实在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将钱袋弄丢的。
“你们两个也找找啊!”起初淑芬以为是放别的包里了,就让倩倩和小小翻了翻。
“没有啊,娘!”听到两人的话语,淑芬一下神色慌乱起来。
刚才的举动,店家看得真切,以为淑芬三人是吃上了霸王餐,便气不打一处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不付钱就走,再看看店家那块头,淑芬心底一时失了方寸,同时脑海里在拼命地回忆着自己的钱袋为何会不翼而飞?
“难道是他?”淑芬脑海里回想的人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她记得当时那人鬼使神差地碰了自己一下。
“想什么想,吃完了,就得乖乖地把钱给付了!”这时,一旁的店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看来眼下只能这样了!”淑芬想着,就取下自己右手腕戴着的镯子,这个镯子是她出嫁后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就它吧!”取下手镯,她将手镯拿在手中望了又望,最后,心一横便说出了此话。
刚才的这一幕,店家自是看在了眼里,而且他见这个镯子成色不错,就笑着将其接了过去,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在确定了手镯的价值后,店家分毫不差地将钱补给了淑芬。
“娘,等我们长大了一定给您买个比这还好的镯子!”倩倩很懂事地对淑芬说。
“嗯,真懂事,娘可一直期待着那一天哟!”
正当淑芬一行有说有笑走着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祥和的宁静。
“站住,把你们身在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喊出威胁话语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不长的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都给我老实点儿!”话音刚落,又有两个大汉从淑芬三人身后迎了上来。
“为何这个尖嘴猴腮的人那么熟悉,对了,他就是偷了我钱袋的人!看另外两个壮汉好像就是木棚里的店家和伙计!”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恶狠狠地吼道。
为了保全性命,淑芬不得不照着对方的意思去做,原本以为厄运会一步步远离他们,不曾想,拦住他们去路的三人竟然变本加厉起来。
“这两个妞姿色还不错,要不咱们好好消遣一番!”说出这肮脏话语的是那个尖嘴猴腮之人。
“兄弟,这个年轻的就归我了,那个年纪稍大的归你俩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说着,便向倩倩这边走来,与此同时,另外两人也朝着淑芬迎了上来……
“畜生你们想干什么……”淑芬和倩倩哪是三个男人的对手,这时,两人的衣服正被丧尽天良的三个恶人拼命地撕扯着……
“再叫,小心我一刀捅死你!”那个尖嘴猴腮之人手里拿着刀威胁着倩倩。
慢慢地,随着身上穿着的衣物被一件一件剥落,小小的存在已然被他们忽视了。辣椒面是在木棚里吃饭时他故意把一瓶给藏了起来,至于那个装水的竹筒也在他身上。
“让你们尝尝这辣椒水的味道!”小小不禁暗暗笑了一下。
“姐姐快闭上眼睛!”这时,小小走到被强迫的倩倩身旁大吼一声,那个尖嘴猴腮之人不清楚是何情况。也是这不经意的停留,小小瞅准机会,将竹筒轻轻向前一掷,辣椒水喷了对方一脸,这还不算,他把剩余的辣椒面又撒了一些,那个坏蛋杯辣得捂着眼睛直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小子是不想活了?”那个店主和伙计打扮的人儿看见有些不对劲儿,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也就在这个当口,淑芬有了回旋的余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别人伤害小小的,急中生智,她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淑芬身后有着一堆不大的黄土,她猛地抓起一大把就向两人跑去。
“两位大爷,男女之事儿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人家还没庆幸呢!”淑芬突然扭捏着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