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念】苏武传(微电影)
苏武(叹了口气):他们受苦了。
焉支(又笑了笑说):他们哪里受苦了,我看倒是你受苦了。拿着宝剑自刎,血流了那么多,几乎就没命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我听狐鹿姑说,其实你和叛乱并没有关系,全都是那个张胜背后支持的,要自刎也该张胜自刎,你为什么要寻死呀?
苏武(坚定地说):我是汉朝的使臣,代表国家而来,怎能随便受匈奴的审问?何况我心底无私、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匈奴之事,狐鹿姑像对待犯人那样对待我,有辱我的气节和使命,也使大汉蒙羞,因此我就算拼上一死,也不能受此侮辱。
焉支(听后,不由得正色说):怪不得且鞮侯单于和狐鹿姑都夸赞你为义士,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你放心,从今天以后,你不会再受到犯人一样的待遇了。好了,你先休息吧,我给你端饭去。(说完就走出了营帐)
(画外音)又过了十多天,在焉支的精心照料下,苏武的伤势逐渐好了。这期间,苏武也给焉支讲了好多汉朝以及自己家乡的事情,当然也不时表明了自己忠于汉朝、宁死不辱的心愿,这让焉支非常感动,从心里更加敬佩和仰慕苏武。
【第九幕】匈奴王城,单于议事大帐,日,内
场景:且鞮侯单于坐在帐内,狐鹿姑站在旁边。
且鞮侯:我听焉支说,苏武的伤势已经好了,可是虞常等人叛乱一事却至今没有审问。我打算亲自审理这个案子,并且借此机会让苏武归降我匈奴,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狐鹿姑:苏武为人,刚正不阿,上次宁可自刎也绝不受辱,真乃世间少有的义士。依我看,如果像对待犯人那样对待他,他不但不会归降,反而更加抱定必死之心。对待这样的人,只能用礼遇待之,或许能使他感念单于的恩德,从而归降我匈奴。
且鞮侯(点了点头):好吧,就依你。这次叛乱,本来也与苏武无关,你去亲自替我请苏武来大帐,我要以礼相待。另外,你通知卫律,将虞常、张胜等一干人犯押到我的大帐来受审。
狐鹿姑:是。(随后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狐鹿姑亲自陪着苏武来了。
且鞮侯连忙起身,亲自迎接苏武。
且鞮侯:苏先生,你受苦了,都是狐鹿姑办事莽撞,冲撞了先生,我替狐鹿姑向先生道歉。这次请先生来,就是想让先生和我一起,审理虞常等人叛乱一事,特请先生陪审。来,先生请上座。(说完请苏武在他身边坐下)
苏武并没有说话,高昂着头坐下了。
且鞮侯(对狐鹿姑说):把人犯带来。
狐鹿姑:是。(随后吩咐人通知卫律,将人犯带来)
卫律押着虞常和张胜走进大帐。张胜一见且鞮侯,普通跪倒在地,虞常则站立不跪。
且鞮侯(对虞常说):虞常联合缑王等人发动叛变,妄图刺杀卫律和狐鹿姑,并且绑架我的母亲和夫人,叛逃归汉,如今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虞常(高声说):我乃堂堂汉人,受到卫律的逼迫,不得已才投降匈奴,并且在这里受尽了匈奴人的欺凌,早就想返回汉朝。我发动起事是实,可惜没有成功,落到你们手里。如今我唯有一死,来报效汉朝。
且鞮侯(怒道):来人,将虞常推出去杀了。
两名匈奴士兵从帐外走入,将虞常押出帐外,不一会端着虞常的人头进来回禀。张胜一见,吓得早就瘫倒在地,而苏武则面不改色,正襟而坐。且鞮侯挥了一下手,叫将虞常的首级拿走。
且鞮侯(冷冷对张胜说):汉使张胜,和虞常串通一气,阴谋杀害卫律和狐鹿姑,应当与虞常同罪。来人,将张胜拉出去斩首。
又有两名匈奴士兵从帐外走入,就要将张胜拉出去。
张胜(不住地磕头哀求且鞮侯):不要杀我,我愿意归降匈奴。只要单于饶我不死,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单于的大恩大德。
且鞮侯(冲着那两个匈奴士兵摆了一下手):你们先退下吧。(那两个匈奴士兵诺诺退下)
且鞮侯(对张胜说):你起来吧。我答应你的归降,你以后就在卫律手下做将军吧。我还要赐给你一大批牛马和其他牲畜,让你富贵。
张胜(听后大喜,连忙又连忙跪地磕头):多谢单于!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算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单于的大恩大德。
苏武(见了张胜奴颜婢膝的嘴脸,早就怒不可遏,大骂张胜):卑鄙无耻的小人,大汉对你不薄,你不思报答,反而贪生怕死,不顾恩德义理,背叛皇上、抛弃亲人,投降匈奴,真是猪狗不如。
张胜满脸羞愧,低下了头,不敢看苏武灼灼逼人的目光,就连卫律也自觉尴尬,无地自容。
且鞮侯(对卫律说):你带张胜先下去吧。
卫律和张胜冲着且鞮侯施了一个礼,然后躬身退出了大帐。
且鞮侯(对苏武说):苏先生,你们汉人有一个说法,就是“良臣择主而侍”。你在汉朝,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中郎将,只要你能归顺我匈奴,我马上封你为王,并赐给你最肥沃的土地和数不清的奴隶和牛羊,苏先生以为如何?
狐鹿姑:苏先生,我父亲是匈奴的单于,说话绝对一言九鼎,绝不食言,我可以保证。
苏武(正色说):单于的好意,苏武心领了。不过,我不能答应。我是大汉的人,家中父子都世受皇恩,因此早已抱定愿为大汉牺牲一切的志愿,别说单于封我为王,就算让我当单于,也不能改变我忠于自己国家的心愿。如果单于要我投降匈奴,我唯有一死,来报答大汉。
且鞮侯:苏先生对于汉朝的忠心,我非常钦佩。不过,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把我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你为妻,这可是全匈奴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苏武(坚定的说):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投降的。
且鞮侯:苏先生,你先不要这么说,估计你见到我的女儿后,就会改变想法了。(随后对狐鹿姑说),你去把你妹妹领出来。
狐鹿姑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帐,过了没多久,就把一身华丽匈奴女子服饰的焉支领进大帐。只见焉支打扮得光彩照人,显得格外美丽。
苏武(一见焉支,竟然愣住了):焉支,你怎么来了?
且鞮侯(笑道):苏先生,你有所不知,焉支就是我的女儿,也是全匈奴最高贵的公主,如果苏先生愿意归降,我马上就可以为你们完婚。
狐鹿姑:苏先生有所不知,我的焉支妹妹可是匈奴最美丽的女人,也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这次先生受伤,焉支是自愿照顾你的。焉支方才还跟我说,她非常钦佩先生的气节,还说如果先生不嫌弃她,她愿意一辈子服侍先生。
焉支听后,满脸羞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苏武想起这一段时间,自己养伤的时候,焉支对自己的细心照顾,心中早就感动不已,焉支是个好女人,他不可否认,可是如果为了焉支就让他投降匈奴,这也是他做不到的。大汉在他心中,早已重如泰山,什么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
苏武(依然坚定地说):我谢谢焉支公主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也谢谢单于对于我的器重,可是我仍然不能答应单于,也不能娶焉支公主为妻,因为我生是大汉人,死是大汉鬼,什么也不能动摇我忠于大汉的决心。
焉支听后,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含满了泪水。她幽怨地看了苏武一眼,突然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水,猛然跑出了大帐。
狐鹿姑(急忙喊):妹妹!(随后也追出了大帐)
且鞮侯(勃然大怒):苏武,我这么好心待你,甚至把我最心爱的女儿也嫁给你,你还念念不忘你的那个大汉,真是气死我了。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也对你不客气了。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忠于大汉,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忠心到底能坚持多久?来人呀!
两名匈奴士兵答应一声,走入大帐。
且鞮侯:把苏武关到马厩那边的大地窖里,你们给我严加看守,并且传我命令,谁也不许接近地窖,谁也不准给苏武送喝的和吃的,违令者一律斩首。
那两名匈奴兵(齐声):是。(随后押着苏武离开了大帐)
【第十幕】匈奴王城,马厩地窖,夜,外
场景:苏武孤零零地坐在离地面很高的地窖下面。几天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也没有任何人给他送食品和水。苏武已经奄奄一息。这天夜晚,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片片雪花落在了苏武的身上。苏武不由得紧紧裹了裹身上仅有的一件破毛毡。雪越下越大,没过多久,地窖里就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苏武感到刺骨的寒冷,再加上几日未进食的饥饿,又让他感到浑身无力。苏武本想一死了之,可是一想起临走时汉武帝刘彻的殷切嘱托和期盼回归之心,又立刻将想死的念头抛下。
苏武(仰望着天空,暗自说):我不能死,陛下还等着我回去。我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十年或者二十年,也要等到回到大汉的那一天。
苏武想到这里,一把扯下毛毡上的羊毛,又抓了一把积雪,混合着羊毛吃了下去。积雪又冰又冷,羊毛又苦又涩,吃到肚里格外难受,可是苏武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突然,从地窖口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苏先生,你怎么能吃羊毛呢?
苏武抬头一看,却看见地窖口出现了焉支那俊俏的脸。
苏武(惊讶问):焉支,你怎么来了?
焉支:今晚下大雪,那两个看守冻得受不了,都去看守马厩的帐篷里取暖了。我趁着这里没人,就悄悄来看你,并且给你带来了吃的。苏先生,你赶快吃吧,千万别饿坏了身体。(说完将一个包袱扔了下来)
苏武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全都是大块的羊肉,还有一壶羊奶酒。
苏武(抬头对焉支说):焉支,谢谢你。
焉支(笑了笑):苏先生,不用谢。我先走了,要是让那两个看守发现我给你送吃的东西,禀告了父亲,说不定父亲又要折磨你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完,焉支就从地窖口消失了)
苏武呆呆地望着地窖口,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暖流。
【第十一幕】匈奴王城,单于议事大帐,日,内
场景:且鞮侯单于坐在大帐中,狐鹿姑站在一旁。
且鞮侯:狐鹿姑,苏武被关进地窖已经多少天了?
狐鹿姑:已经二十多天了。
且鞮侯:他死了吗?
狐鹿姑:他还没有死。
且鞮侯(非常惊讶):什么?苏武还没有死?这怎么可能?你没有弄错吧。
狐鹿姑:父亲,我没有弄错。就在刚才,我还亲自去地窖口看他。苏武身体虽然极度消瘦,可是确实没有死。他还对我说,要我们放他回汉朝呢。
且鞮侯:一个人二十多天不吃不喝,怎么可能不死?莫非这个苏武是神仙吗,如果这样,就更不可能放他回去了。如果我放他回去,就等于我屈服了,向苏武和汉朝认输。我是匈奴的单于,绝对不能向汉人认输。
狐鹿姑:父亲说的是,我们匈奴绝对不能向汉人屈服。可是,苏武在地窖中不死,我怀疑可能是上天在怜悯他,何况王城里汉人居多,如果再发生一次像虞常那样的叛乱,将苏武救走归汉,那可就麻烦了。因此,我建议父亲不要再用地窖来关押苏武,而是改为流放,最好选择是离王城很远并且汉人到达不了极北之地,也可以消磨他的意志。说不定时间一长,他受不了苦寒,就会投降的。
且鞮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将他流放到什么地方呢?
狐鹿姑:北海那边,荒无人烟,人迹罕至,而且距离王城非常遥远,想要逃脱都不可能,因此我建议把苏武流放到北海。另外,苏武不是口口声声要我们放他回汉朝去吗,那么我们就可以让他去北海放羊,而且放的全都是公羊。父亲可以对苏武说,只要这些公羊生了羊羔,他就可以回汉朝去了。
且鞮侯(点了点头,随后得意地笑了):好主意,就依你的建议。公羊怎么可能生出羊羔,哈哈,苏武就别想回汉朝去了。到那时,如果他还不肯投降,就一辈子留在北海牧羊吧。
狐鹿姑:至于苏武的部下及其随从,如果愿意投降的,就安排到卫律的手下,如果不投降的一律关押到王城的大牢里。
且鞮侯:好,这件事你去安排吧。你马上去把苏武放出来,带到我这里,我要见他。
狐鹿姑:是,父亲,我这就去。(说完转身走出了大帐)
过了一会,狐鹿姑带着苏武回来了。苏武由于身体虚弱,是被两名匈奴兵架着,走进大帐的。苏武虽然得到焉支暗中的帮助,但由于最近匈奴士兵看管很严,因此焉支已经很多天没有给他送食物了。
且鞮侯看着苏武几乎没有人模样的面容,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让苏武在一旁坐下,随后又吩咐摆上酒宴。
且鞮侯:苏先生,你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苏武(哼了一下):不劳烦单于操心,我苏武还没有死。你就别再白费心机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回到汉朝去。
且鞮侯:你想回到汉朝去,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是有条件的,我要让你去北海放羊,而且放的全都是公羊。哈哈,只要这些公羊生了羊羔,你就可以回汉朝去了。(说完得意地大笑起来)
苏武(怒道):你真卑鄙、无耻!
且鞮侯:这就是敢于违背我的下场。苏先生,我敬重你的气节,只要你能够归降匈奴,我还是可以封你为王。
苏武(坚定地拒绝):你就死了心吧,我是不会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