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奖金”征文】偶遇(散文) ——西藏之旅二
上了去往西藏的火车,随着列车的前行,车窗外的景色已经显现出高原特有的秋色,黄沙、白草、深邃而遥远的天空,无一不显示出塞外的苍凉与辽阔。
见惯了的景色,对于我再也没有多大的吸引了,倒是对面的几个年轻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在悄悄地讨论着什么,有一个女孩还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我。我想:是不是他们看到了一个如女儿所描述的“丑人巧克力”而感到诧异呢?“丑人巧克力”是女儿给我起的绰号,意思是又丑又黑。很喜欢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看着他们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年轻过的岁月。
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分享背包里的食物。那个偷偷打量我的女孩递给我的邻座她们的同伴一盒牛奶。那个男孩婉言谢绝,并说他喝不成牛奶,每次喝牛奶总会腹泻。看着那个瘦瘦弱弱的男孩,应该是严重缺乏营养的样子。我不喜欢瘦的像女孩一样的男孩,便忍不住对那个男孩说:“其实,你可以喝一些,你的症状应该是乳糖不耐受症。你先从少量开始,并同时服一些乳酸菌素片、双歧菌片之类的药,症状就会慢慢消失的。”
那个女孩不由地问我:“您是医生吗?”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又问:“那您是老师吗?”我笑了笑说:“不是,我只是喜欢看书,书上是这样说的。”简短的对话,打破了旅途中陌生人的戒备。她有些得意地对那个男孩说:“你看,我说不是吧,咱们单位的门房老张大爷哪有他这样的学问。”然后,她似乎又有些抱歉的样子对我说:“不好意思,我们一上车看到您,都有些惊呆了,以为我们单位的门房老张大爷也出来旅行呢,您和他长得太像了,仔细看您又特有气质,所以我们才悄悄地议论您呢,您不介意吧?”我对他们笑了笑说:“没有关系。”我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小伙伴们居然把我当成了门房张大爷,不过也有几分高兴在里边,就是略微有几分像孔乙己般读书人的模样。
看到他们中间有一个拿着一本《金刚经》便借过来随便看了起来。其实我并不信佛,只是为了打发旅途中的寂寞而已。《金刚经》中第一品写到:“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原来佛祖释迦牟尼也是一个普通人,他到了吃饭时间也出门乞食,他也吃饭。他并不是足踏五彩祥云脚不沾世尘出行,他回来也洗脚。
《金刚经》认为是释迦牟尼佛口述,由阿难转述,再由其他大德弟子修正整理出来的。第一品中的内容,绝不是佛祖随意而说的,应该有佛祖的真正含义。我认为我们应该学习佛祖的思想,而不是对佛祖盲目的迷信;我们应该学习佛祖的博爱,而不是对佛祖盲目崇拜。我觉得不学佛理而对佛祖盲目的崇拜与迷信,把佛教低俗化、迷信化,从某种意义上讲,反而是对佛祖的亵渎。又看了几章(《金刚经》上叫品),原来以为内容晦涩难懂,其实和我的想象完全不一样,比如:第五品《如理实见分》中说道:“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不要执着于事物的表象而去追寻事物的本质,这句话就可以很好地指导我们的人生。其实,圣人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这也许就是许多哲学家思想的高深之处吧?还了书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旅途中的陌生由此融洽了起来。
很多时候,我其实是一个喜欢独自思索的人。喜欢默默地思索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把它们放在心底。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多时光的沉寂都淡化开来,由此更加喜欢悄无声息。我认为每一个人都需要这样的安静给自己的心灵来一些滋养,就如眼前的的这次旅行,与我们的人生旅途一般。父母把我们带上一趟没有返程的旅行。在某一个站点,接上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的孩子,把他(她)也带上这趟列车,一路上看着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其中也包括我们的父母、亲人;有人与我们擦肩而过,也有人与我们相依一直看着沿途的风景,然后在某一个站点下车,挥手告别这趟生命的列车……
有个叫网友沙枣花,她的一段话可以完美地诠释我们的旅行:“人不是向外奔走才是旅行,静静坐着思维也是旅行,凡是探索、追寻、触及那些不可知的情境,那都是一种旅行”。
在生命的旅途中,在茫茫人海之中我们必定要偶遇一些人,可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一定要珍惜这段缘分。如果是我们的父母,我们一定要孝敬他们;也许是我们的兄弟姊妹,我们一定要尊敬他们;也许是我们的配偶,我们一定要敬爱他(她)们,因为毕竟我们只有一次相遇;也许是是我们的孩子,一定要爱护他们;也许是我们的同学、同事、朋友,一定要对他们友爱,因为相遇后再难相遇;或许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或者是网络中的朋友,也一定要珍惜这段偶遇,把自己的美好与他们分享。
行走在人生旅途,我们触摸的是多棱的生活,无须为艰难哀叹,为挫败悲语;不必为虚无动情,为沉沦失声。“是故杨子哭歧道,墨子哭练丝也。盖伤离本,不可复变也。”人生多歧路,困难和挫折,其实也是一种偶遇,所有这些,不可能陪伴我们一生,只要不停地校正前行的方向,我们就不会迷失自己。
学会抓住偶遇,比如遇到了一种思想,就把它用来充实自己,用来指导自己的生活方向。儒家的思想已经融入了我们的骨髓,指导我们修身、治世;道学的智慧流动在我们的血液之中,思维已经注入了我们意识之中;偶遇佛家的思想,让我们学会宽容、学会慈爱、学会快乐。我们不知道人生道路的前方是什么,但我们可以用圣人的思想指导我们向前行走。遇见,就要珍惜。每一次偶遇,都将成为过去;每一段故事,都会苍老,希望回忆里的我们,一直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