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奖金”征文】男儿有泪不轻弹(小说)
感到妻子扶着自己肩头的手有些颤抖的上官云山,已从她那疼爱的目光中读懂了妻子的深情和厚爱,不禁伸出他仅有的一只手揽住妻子那瘦细的腰肢,心底升起一股对妻子关心太少,对妻子爱抚太少的内疚,脸上却荡漾着无限幸福的神采。这时振华恰到好处地按下了留住这永恒瞬间的快门。
进了公园两个孩子一个牵着上官云山,一个挽着慕蓉桂,他们先去水族馆看了海洋动物,又去动物馆看了猴子和熊猫。当他们来到过山车站时,便一人带个孩子坐进了过山车。
当过山车走完那既有趣又刺激的一百秒后,两个孩子都没事,上官云山却发现自己有些头晕,至于妻子则更是脸色苍白像要呕吐似的,他这才发现,妻子不但身子瘦了,那么的虚弱。看来,要陪妻子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
五、街头突发大血案
明天就是国庆节了,想到这次公休加礼拜天共要耍七天,保险公司的老总下午四点就叫各科室提前下班,要大家为这次国庆大假耍好、吃好,早回家“准备”,所以慕蓉桂下了班见时间还早,就去美容店洗了个头并盘了个很好看的发型,准备今晚全家去看场电影,然后明天便又全体去看住院的振华的妈妈,她和上官云山计划明天在医院里陪振华妈看国庆的电视实况转播,她出了理发店又去买了几样糖果后就去学校接上官星和王振华。
上官星虽然比王振华小两岁,也许是自小受父亲的影响太深的原因,所以在王振华姐姐面前常做出一副很能干很强壮的男子汉的样子,放学回家时坚持要替振华姐背书包。王振华虽然失去父亲心中无限悲痛,但她看到组织上不但派人专门护理妈妈并请最好的医生为妈妈治病,上官云山叔叔和慕蓉阿姨又这么关怀自己,便很快从悲痛中走出来,恢复了往日努力学习的原貌。同时她在上官云山家还主动地帮慕蓉阿姨干些家务,又帮助辅导没有她成绩好的上官星弟弟。
秋季的川东南雨水特别多,晴不到三五天就又是一场雨。
这天放学前下了一场雨,到放学时还有小雨在下。慕蓉桂是打着伞来接两个孩子,因为早上上学时她就叫两个孩子分别都带了雨具,所以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装有几斤苹果和糖的包。
上官星和王振华先后出来了,两个中学生看见了慕蓉桂便围了上来。一个要替姐姐背书包,一个要替阿姨提包,直把慕蓉桂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们三人开始往家里走去,两个孩子走前面,慕蓉桂走在后面。这时,前面开来一辆出租车,车到孩子们面前时那出租车停下了。只见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从出租车内出来,迎面向人行道上的两个孩子走来。
开始慕蓉桂没注意这男人,但当这男人突然从风衣里亮出来福枪时,她马上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见慕蓉桂大叫一声星儿振华快闪开,自己丢下伞猛地向那男人面前扑去。
此时的慕蓉桂大跨几步就冲在了孩子们的前面,而且在那男人端平了枪筒时已扑到了他的枪口前了。尽管那男人还没回过神来,但他仍在慕蓉桂扑倒在地的同时将扳机勾动了。
只听得一声闷响,慕蓉桂的背上立即喷出鲜血把背都染红了。此时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上官星一边哭叫着妈妈,一边像只小老虎一样扑上去便用手里的书包奋力向那男子的头上打去。后面的王振华这时也回过神来,她一边哭着叫慕蓉阿姨,一边收起伞就冲上前用伞的伞尖头直刺那男子的脸和头。
本来这个杀手有的是力气,但他因被慕蓉桂冲倒在地上了。
一旁的群众这时才回过神来,大家一哄而上,按的按,打的打,最后有人找来绳子把这凶手捆成了粽子一样。
当大家把慕蓉桂翻开时,只见她胸部已被打了个大洞,人早已咽气了。两个孩子扑在她身上哭了,旁边的人见状也纷纷掉泪和叹息。
110巡警赶来了,得知死者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牺牲的,并知道牺牲者是岷江市闻名遐迩的“包公”夫人时,不禁肃然起敬,向慕蓉桂的遗体敬礼致哀!
报社、电视台的记者赶来了,不但拍摄了现场的情景,还现场采访了不少见证人,当天的新闻一播出,整个岷江市都震惊了。人们纷纷赶到灵堂吊唁,更多的人要求政府加大打击黑社会的力度,加大综合治理的力度,严惩凶手!
受打击最大的还是上官云山。他和郭威赶到现场时,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妻子,没讲出一句话便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他被送进了医院,入院后又是发烧又是连续几天的昏迷,忙得医生们团团转,使那些“屁股上有屎的人”也动了恻隐之心,来医院表示“慰问”。
黄河不但每天来看几遍,还命令王力亲自负责保卫上官云山书记的安全,在他的眼里,那些看不惯的家伙都有嫌疑!
老罗把谢为民移交匿名信的事告诉了郭威,郭威和老罗联名向中纪委写了一封信,他们已做好准备,并派人开始暗中查证,当然是交给信得过的弟兄们去查。
省城的冯解放代表省委书记来看望并慰问上官云山,他一再嘱咐医生要尽力医治上官云山,还一再嘱咐钟尚祥要妥善地优厚地处理好慕蓉桂的善后事宜。
关鸿发赶来时,坐在上官云山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只说了一句请珍重,便含着泪水没再说什么了。他一直握着上官云山的手坐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他出了医院找着黄河把上官星和王振华接走了。他向黄河保证,只要他关鸿发在,两个孩子一定会安全!
在上官云山住院期间,医院对他进行了全面体检,结果发现他不但贫血,而且患有神经衰弱、冠心病及轻度糖尿病。
于是他被转入省委干部疗养院,使他在工作了二十年后第一次享受到了真正的治疗保养。
六、刚强男儿泪如泉
一个月后,上官云山结束疗养出院了。
他虽然在这段日子里治好了自己的胃病,糖尿病也基本痊愈,冠心病有所好转,贫血也基本得到了控制,但他毕竟承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使他显得更加苍老了。
前天郭威来看望他时,说李立新一案现在法院还没有作出一审判决,而铁鑫却判了死缓,因此铁鑫不服已提出上诉。至于省城的冯潮勇,听说还在查证,估计要拖很久才会开庭。最近冯解放在岷江市来检查工作时,曾对市公安局、市检察院提出了批评。他要公安局在两个月内彻底扭转岷江市的治安问题,市人大为此催得很紧。冯解放要检察院把工作重点放在配合公安局抓社会治安方面,从重从快打击刑事犯罪分子。另外,那个打死慕蓉桂的杀手一直不开口,虽然现已查出他是省城的人,但究竟是谁指使的,黄河他们正在抓紧调查。
最近市委书记钟尚祥提名推荐反贪局的机要秘书小兰当副局长,而郭威恰恰在清查荣刚威的资金走向时发现了小兰曾和荣刚威有染。
这说明对方已开始全面地,堂而皇之地进行反扑了,因此上官云山提前出院了。
当他办好了出院手续来到疗养院大门外时,他犹豫地站住了,他在权衡自己这下该咋个办?
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不可避免地又得卷进岷江市的这场正与邪、光明与黑暗的斗争,又得和那些明与暗的潜流作搏斗,搞不好又得付出血的代价,因为下一步的斗争更艰巨,面对的对手地位更高、权力更大!
他决定采取迂回进攻、集团进攻的方式,必需得到上面的有力支持后才进行有力的反击!
尽管他认为这样又步入了只有通过中央的领导人作了指示,中纪委派人来组织指挥查证的人治怪圈,但现在只有这样才可能把这场斗争进行到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胜利!
上官云山回到岷江市向钟书记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想到省城关鸿发书记那里看看儿子上官星和振华,顺便去省医院检查身体。
钟尚祥主动提出马上派车送上官云山,但他拒绝了,他说想去青龙山公墓吊唁王道明和他的妻子慕蓉桂。
上官云山来青龙山公墓的这天是十一月七日,是个星期天。他买了两个小花圈和两束鲜花,在郭威陪同下先来到王道明的墓前,献上花圈、点燃十支香烟放在墓碑前,才庄重地向墓碑上的老王的相片鞠了三个躬。上官云山小声发誓道,老王,我明天就上北京找中纪委反映情况,我拼上这百十斤骨肉和一盆鲜血,不信澄不清岷江市这潭“浑”水!
然后他转身向慕蓉桂的坟墓走去时,远远地就看见妻子的墓周围堆满了鲜花和花圈,不由地双腿乏力,郭威见状忙伸手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慕蓉桂的坟墓。他—步步地走近,心情也一步步地更沉重了。
上官云山每向前走一步,脑子里便回忆起妻子和他风雨同舟相敬相爱的往事,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当他走到坟墓前见到镶嵌在墓碑里的那张照片就是他们全家一道去游乐园度周未时他为妻子照的那张半身照时,想到和妻子近二十年才携妻带儿去玩这么一次,而清瘦的妻子却是那么满足那么幸福,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妻子的歉意和内疚,伏在墓碑上嚎啕大哭起来……
郭威知道上官云山太伤心了,他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皆因没到伤心处”的道理。同样是五尺男儿的他,没想到男儿的痛哭,是这等惊天动地!
郭威没有劝上官云山,而是流着泪替他摆好花圈,向他尊敬的嫂子也是师母慕蓉桂三鞠躬!
当上官云山终于停止了哭泣,深情地向妻子鞠了三个躬转身向山下走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青龙山一下就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在慕蓉桂的墓旁和走道两边站着,他们默默地崇敬地看着他。
由于前段时间省电视台在大力宣传王道明、慕蓉桂和他的事迹,所以他们都认出了大哭的人就是岷江市的“包公”上官云山。
这时,有个老者上前握着上官云山的手说,上官云山书记,你可要保重啊!要知道,我们岷江市的老百姓多么希望我们的“包公”能永葆青春,永远为我们伸张正义啊!
上官云山感动地惭愧地说,我做的只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还得要大家都行动起来一起向腐败向邪恶做斗争啊!
这时,在旁边刚接过一个电话的郭威,一边关好手机一边高兴地附在上官云山的耳边说,刚才老罗来电话讲,中纪委的刘常委已来到了岷江市检察院。老罗要我们马上赶回去,他要直接和我们面谈。老罗还说,刘常委这次来岷江市,没有惊动市委和市政府,只由省纪检委书记的秘书长陪同,其他人还不知道。
上官云山听了也不多说,他快步下山来到郭威的小车前。当他打开车门准备进车时,回身向着青龙山慕蓉桂墓地的方位说,老王、慕蓉,我们取得胜利后就和上官星、王振华来看你们!
说完,他迅速钻进小车坐好,轿车悄无声息地迅速地往岷江市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