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内）白局长办公室
　　 白局长对应召前来的某化工厂贾厂长端水、递烟、异常亲切。
　　 贾厂长受宠若惊，诚惶诚恐，一溜小巴结。
　　 白局长：“白雪在你的化工厂里工作，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贾厂长：“哪里，哪里，白雪在助理工程师的岗位上干得非常出色，对我的支持很大，我谢你都来不及哩。”
　　 白局长：“一定要对白雪严格要求，给她一个磨练的机会。”
　　 贾厂长：“一定，一定，最近厂里有两个去上海进修学习一年的名额，考虑到局长和曲主任身边无人照顾，因此我也不好意思让白雪去。”
　　 白局长：“严格要求，严加管教，该去就得去，舍小家为事业嘛。”
　　 贾厂长试探地说：“那就换一个人选，让白雪也去？”
　　 白局长：“要换成两个女性人选，再添上一个名额，那就是白雪。要对她们三个严肃进修纪律，让她们两个人对白雪加强监督，隔绝所有干扰，专心学习进修，一年期内，不准回来。贾厂长，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吗？你听清我的意思了吗？”
　　 贾厂长思考良久，点点头说：“明白了，明白了，我立即照办。”
　　 白局长走过去两手紧紧地握住贾厂长的双手，庄重地说：“拜托了。”
　　
　　 20（夜内）白局长家，客厅
　　 白局长和曲主任坐在沙发上，按照预案，一唱一和地在给白雪做思想工作。
　　 曲主任：“白大局长，你光一心扑在工作上，就不能抽出一滴宝贵时间关心一下咱宝贝女儿的前途。”
　　 白局长翻了翻眼皮说：“咋不关心了？”
　　 曲主任：“听说你们化工系统眼下有三个去上海进修学习的名额，怎么不给咱女儿争取一个？”
　　 白局长：“咱不可能以权谋私，要顺其自然嘛。再说去不去进修，也没有多大意思。”古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我从内心里舍不得女儿远离咱们。
　　 曲主任气呼呼地站起来手指着白局长大骂：“白小奇，放您妗的城门老大屁，你心里明明白白知道，女儿若能进修回来，就能从助理工程师晋升为工程师，你百般阻挠，到底安的什么黑烂脏心？”
　　 白局长：“我的夫人哪，你消消火，有话咱慢慢说嘛，眼下咱白雪面临筹办结婚的人生第一大事，与进修学习比起来，进修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芝麻小事，还是这个大事要紧。”
　　 曲主任：“白小奇，你这个木头脑袋，就不会动动心眼，我两者都不丢，来它个双喜临门，岂不更好。”
　　 白局长：“洗耳恭听，愿听其详。”
　　 曲主任：“结婚的事，早几天晚几天没关系，但进修的事，机会难得。咱先争取上进修名额，等报到之后再考虑结婚的事，咱来个进修、结婚两不误，岂不是双喜临门吗？”
　　 白局长：“女儿大了，思想水平比你高得多，用不着你包办代替，瞎参谋！”
　　 曲主任：“是呀，是呀，我这全是瞎操心，主意还得女儿自己拿，白雪，你说呢？”
　　 白雪：“那，那，那就按妈妈说的办吧。”
　　 曲主任盛气凌人地手点着白局长额头命令道：“白小奇，你若给女儿争取不到进修的名额，俺娘俩就开除你的家籍！”
　　
　　 21、（日外）火车站内，站台上
　　 白局长、曲主任、贾厂长和永春，送白雪上火车赴上海进修。
　　 白雪与永春泪眼相对，难舍难分，满腹的悄悄话总也说不完，白局长暗示身旁的贾厂长，贾厂长心领神会，马上秘密布置其他两名女进修人员前来强拉白雪上火车。
　　 两名女进修人员一边说着快开车了，一边架着白雪的两只胳膊登上了车厢踏板。
　　 白雪一边哭着一边转过头对永春喊：“永春，等着我！”
　　 火车开了，永春随着越来越快的火车奔跑，一边大喊：“白雪！白雪！”白雪从车厢窗口探出身子，手挥舞着红手绢大喊：“永春，等着我！永春，等着我！”
　　 渐渐远去的火车。呆呆站着的永春。
　　
　　 22、（日内）某大酒店雅间牡丹厅
　　 白局长、曲主任设宴招待永春母子俩。
　　 永春妈被请到首位上，白局长、曲主任两旁作陪，永春坐在母亲对面。
　　 白局长：“永春妈呀，老大嫂，感谢您养了个这么好的儿子，舍身救了我的女儿白雪，俺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俺用车把您大老远地请来，就是想说说永春的事儿。”
　　 永春听了两眼放光，喜上眉梢。
　　 曲主任：“老大姐，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没想到您的儿子是这样的出色。我们商量好了，想认永春作我们的干儿子。”
　　 永春听了脸色突变，连连说：“不行，不行，不敢高攀。”
　　 白局长：“永春啊，以后你就与白雪兄妹相称，我们保证把你当亲儿子看待。”
　　 曲主任：“老大姐，你就成全我们吧！”
　　 永春妈：“我，我同意……”
　　 永春从桌下暗踢母亲的腿，暗示眼色。
　　 永春妈忙改口说：“我同意永春的意见，这事还是让永春来说吧。”
　　 曲主任：“不管你嘴上同意不同意，我们都要把你当成亲儿子对待。永春呀，你的伤腿康复得非常理想，但检查出来你还有点颈椎病，我们要尽心对你负责到底，我已联系好脊椎病科住院病房，你和您母亲安心住到里面，做一个小手术，就会好的，不管花多少费用，我全部负责。老大姐，为了我们共同的儿子身体健康，你要做好陪护，一切都拜托你了。”
　　 白局长：“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为了我们的缘分，来、来、来，一起干杯！”
　　
　　 23、（夜内）白局长家，卧室
　　 白局长和曲主任并着头躺在床上密谈。
　　 白局长不安地问：“永春的颈椎病那么厉害，花多少钱咱不在乎，万一出现什么手术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曲主任：“你木头脑袋，咱把永春妈大老远接来图个啥，不就是图她作为病人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吗？她妈要承担手术的全部责任，你我怕个啥？”
　　 白局长：“是不是也需征求一下女儿的意见，省得以后落她的埋怨。”
　　 曲主任：“征求个啥？要对白雪严格封锁消息。我们这样做也是真心为女儿好。永春的颈椎病，预后危险，迟做不如早做。手术过后，若能恢复成健康人，咱就啥话不说；若是出了手术意外或是变瘫，我们在女儿面前也好说话。这样做或长或短，立见分晓，谁也不耽误谁。你别忘记，我们和女儿有约在先，三个人是拉过勾的。”
　　 白局长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高，高，实在是高，曲大主任，这么好的妙招，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24、（日内）脊椎科病房内
　　 永春妈陪着儿子在住院。
　　 医生手拿几张CT片，磁共振片和X光片走了进来。
　　 永春妈和永春热情地与医生交谈。
　　 医生：“曲主任不是给你讲过了吗，永春的病很严重，预后很危险，需要马上动手术。”
　　 永春妈说：“曲主任说俺永春是小病，做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好的。”
　　 永春：“医生，我的颈椎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怎么就感觉不出来呢？”
　　 医生：“你们若不信，请随我到医生办公室来。”
　　
　　 25、（日内）医办室内
　　 诊断桌上置放有一架人体脊椎模型。医生拿起指示棒，将阅片栏开了灯，把永春的几张片子全部贴放在阅片栏内，用指示棒细指给永春看。
　　 医生：“你详细看，永春啊，你的颈3、4，4、5，5、6，三节椎间盘后突，压迫了脊髓，你看看，后果非常严重，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会导致突然瘫痪。”
　　 永春：“我现在好好的，没有任何不适呀？”。
　　 医生：“这种病，会导致你不知不觉地全身麻木，舒舒服服地神经麻痹，脚踩棉花般地行走不便，最后是自然而然地全身瘫痪。”
　　 永春妈：“说得怪吓人的，那就赶快治吧。”
　　 医生拿起桌上的脊椎模型与桌面上的实骨椎节给母子俩讲解着。
　　 医生：“我们准备给永春先做颈后路手术，就是椎管扩张术，先解决颈椎椎管狭窄的问题，就是把这一线，这么长全部锯开，将骨头掰开，固定，扩大椎管容积，使脊髓后移，减轻脊髓的压力。然后再做前路手术，在颈前开刀，绕过喉管，将这三节椎间盘的突出部分用手术消除掉，还得从自身髋骨上取一小块骨头将椎节与椎节之间进行支撑，然后用钛合金钢板固定。整个手术费用大约得四、五万元，得住院一个多月。全部费用曲主任已替你们交过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在手术协议书、麻醉协议书、输血协议书这三个单子上写上本人与家属的签名，然后我们才能给你安排手术。”
　　 医生将三个协议书讲解给永春听。
　　 永春妈脸上出现了恐惧的表情。
　　 永春问妈妈：“妈，咱俩签字吧。”
　　 永春妈：“咱们拿回去详细看看，明天再答复医生。”
　　 （将三个协议书抓到了自己手中）。
　　 26、（夜内）病房内
　　 母子俩围着被子脸对脸坐在床上，彻夜不眠。
　　 永春妈让儿子反复给自己读三个协议书的内容。
　　 永春妈：“我总算听明白了，这都是单方面的霸王条款。手术协议书上说的是出了手术意外医生没责任；麻醉协议书上说的是麻醉死人医生不负责；输血协议书上说的是传染上了肝炎、艾滋病等传染病输血病人只能自认倒霉，啥协议，只有人家说了算，没咱病人说话的份，简直就是三张送命书，咱不签！”
　　 永春：“妈，你得想开点，人家医生为了防止出现医疗纠纷，这也是不得已搞的自我保护措施，理解万岁嘛。再说医生与咱无冤无仇，总会尽最大努力做好手术的。咱签吧！”
　　 永春妈：“有的医生惯会吓唬人，把小病说成大病，咱可不能被他吓晕了，叫他乖乖牵着咱的鼻子走。有句老话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不是圈套就是陷阱。你就没有仔细想一想，你和白雪搞对象，人家爹娘摆个圈儿让你跳，手术出了问题，人家称心如意，不显山不显水的，人家就把你给治了。”
　　 永春：“人家白雪的父母也是真心为咱好。”
　　 永春妈：“傻孩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多长个心眼好。动颈部手术，创伤大，出血多，风险高，可不敢马虎。纵然是真需要动手术，咱们也应该找个离他们远点、与他们毫无关系的医院悄悄去做，以防万一，也去去妈的心病。”
　　 永春：“妈，这三个单子……”。
　　 永春妈：“坚决不能签，咱要想法尽快离开这家医院。”
　　
　　 27（日外）住院部大楼门前
　　 永春妈拉着儿子，带着包袱急慌慌要离开医院。曲主任闻讯赶来，气喘喘地拉住永春妈的两手不放。
　　 曲主任：“永春的手术迟做不如早做，耽误不得呀！”
　　 永春妈笑着说：“俺啥都知道，您的好心俺领了，本想给您告个别，又怕给您再添麻烦。给儿子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主心骨，需要回家几天，和他的两个舅舅商议好了再来做。真麻烦您了，太谢谢您了。”
　　 永春向曲主任鞠了个躬说：“阿姨，太感谢您了。”
　　 曲主任见拦不住，从身上掏出一沓钞票强塞给永春妈。永春妈说俺有钱，坚持不受，把钞票又强塞回曲主任手中。
　　 永春妈拉着儿子快步离去。
　　 永春妈向曲主任挥挥手说：“大妹子，咱们后会有期。”
　　 曲主任手拿一沓钞票，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复杂。
　　
　　 28、（日外）汽车站外一小胡同口
　　 永春妈带着儿子，拿着包袱下了摩托三轮车，付了车钱，坐到了胡同口边的一个小吃摊的板凳上。
　　 经营小吃摊的主人名叫王丽，母女俩相依为命，以卖小吃为生。
　　 永春妈：“老板，来两碗小米汤，一小蝶咸菜，四个蒸馍。”
　　 王丽将汤、馍、菜放好后，热情地说：“请慢用。”
　　 佳佳热情地递给永春娘俩筷子。
　　 永春妈吃过饭后，付了钱，觉得时间还长，就与王丽拉起了家常，永春逗起了佳佳，两人很有缘分，玩得很开心。
　　 永春妈：“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小孩，搞这个经营，真够难为你的，您家男人就不帮个手！”
　　 王丽：“俺叫王丽，今年30岁，啥倒霉事都叫我遇上了，先是下了岗，三年前男人在一天夜里突然得了心肌梗死，没等上救治就伸伸腿走了。撇下的小女儿叫佳佳，今年刚5岁，俺孤儿寡母的，生活无着，就只好摆了这个小摊子谋生。”
　　 永春：“生意还可以吧！”
　　 王丽：“俺做饭没技术，经营没特色，生意冷清得很。俺越过越没劲，若不是为了女儿，我真没勇气再过下去了。”
　　 永春妈：“要坚强，为了孩子要挺住。我也是很早就没了儿子他爹，俺母子俩相依为命，现在不是也挺过来了吗？”
　　 永春抱起佳佳对王丽说：“我观察到，这附近是小学和幼儿园，卖早餐的市场潜力很大。如果你能经营小孩子们爱吃的多样化早餐，生意一定会很好。”
　　 王丽：“这个，我也想到过，一来无人手，二来没技术，所以只是想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永春妈：“我会做孩子们爱吃的油茶、八宝粥、豆腐脑，还会做孩子们爱吃的水煎包、鸡蛋饼。这样吧，只要你愿意干，俺娘俩晚回家几天，教会你学好这几样制作技术，帮助你把生意搞红火。”
　　 王丽：“太好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参拜师傅（施礼）。俺家就在那边四楼上，三室一厅，够你们住的。这大兄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