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流星飞逝的夜空(散文诗)
再次听到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是那个四月未的夜晚。
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手在牵引,
命运之曲萦绕在耳旁。
那种巨大无比震撼的血红缓缓地沉入地平线后,
暮色在命运的序曲里静静地张开羽翼,黄昏转瞬即逝。
亿万吨海水狂涌着卷起漫无边际的滂沱扑进眼帘,黑夜降临了。
灯光象方格一样的从窗口落在了门前,
白杨树在黑暗中发出欢快的生长声,
风柔柔的,夜色阻隔了目光,
我们的视野从此犹如一叶障目般短浅。
这个夜晚开始的时候,
俞有点莫名其妙。
思维的混乱和想象的不着边际依如风牛马不相及的堆砌在一起。
说不出是出于何种心理或是出自何种目的,
却终于有了这样的决心和毅力去面对这个夜晚的不可名状,
那仿佛是对灵魂的一份救赎,尽管无望却依然执念沉沦其中。
很多的时候,
思念是一棵疯狂的毒草,
还未来得及灌溉就已经是枝繁叶茂了。
青春是指间的沙,无论怎么握紧,都会从指间悄无声息的流走。
这个夜晚的月亮昏睡过去了,
无垠辽阔的夜空繁星如眼。
走进宿舍的时候,
理查德和风一起静静地淌过容的发梢,
日光灯如月般迷蒙。
容坐在窗口,
一个人。一杯清水。一曲命运交响曲。
从三楼的后窗望出去,不远的院落里静静地伫立着一台穿天的机塔,
星光斑驳里静默的如同穿越了千年见证过沧桑的一棵树。
微风不起,水波不兴,杯中的水早已经凉透。
音乐却依如既往的扣人心弦,
容感知的回过头,那一抹忧伤悄然隐去……
宛如一个场景,飞进了脑海,
就像史上最珍贵的瓷器碎裂的那种感觉,惊心而璀璨无比。
《命运》之曲走了。
《秋日私语》走了。
《水边的阿狄丽娜》也随风远去了。
只剩下《献给爱丽丝》了。
容的目光穿过理查德飞一样的指尖,就看见了俞和他暗青色的下颚。
你坐啊,别站着了。容说。
淡淡地笑,挂着苦涩的那种。
没烦着你吧!俞说,我,我只想听音乐。
容还是淡淡地笑,你信自己说的吗?
俞也笑,笑的无比的黑暗又阳光,
俞说,我也不信。
但我一定要让自已相信,因为我没有更好的借口了。
容叹了一口气,
头枕在臂腕上,漆黑的长发如云般泻落到桌面。
容喃喃自语,你还需要借口吗?再好的借口也只是个借口……
这个夜晚的音乐醉了。
这个夜晚的目光憔悴了。
在理查德.克莱德曼激扬的钢琴曲里,
俞想着容眼中的那最初的一抹忧伤。
音乐是伟大的,乐曲是有生命的。
容说,理查德的钢琴曲还有一版,要不要听。
不用了,就听这版。俞想,有了音乐就可以不再忧伤了。
容还是那么静静地,静静地感受着音乐的柔情似水。
俞已经开始遗忘了,
以前、开始、过去和现在。
他的手指不由支配的拈住了桌面的发梢,轻轻地抚摸里体味着发质的柔软。
淡淡的发香,氤氤若兰的气息,满世界里仿佛有了月光游走。
时间静止了。
时光仿佛逆转,一切的一切都象书一样一页页倒翻回开始。
那一刻,
俞沉静在《献给爱丽丝》的曲子里恍然不觉,
瘦如刀削的下颚上青色胡茬子在音乐里生长出一蓬茂密的森林。
它的成长使时光依如流水般清晰,
容有些好奇,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生长的过程。
容的手轻轻地触摸过森林的上空,感受到树尖的硬度。
容捂着嘴,
笑声在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手指间跳跃,容说它象洗衣的刷子呢。
流星。
无数个声音突然惊叫着开始飞翔。
由东至西,
一颗银光璀璨的流星托着长长的彗尾缓缓地划过夜空。
划过大家的头顶。
楼顶,楼廊,楼下无数道目光追随着流星的轨迹闪烁,
那种黑暗深邃中的光与影的划痕仿佛就象是弹道的呼啸,
在极度的暗中砰然炸响后就无影无踪了……